暖阁内的空气仿佛还残留着方才针疗时那种奇异的静谧与专注。苏妩几乎是落荒而逃，直到背脊贴上殿外冰凉坚硬的廊柱，那狂乱的心跳才稍稍平复。手腕上，被他握过的地方，皮肤似乎还残留着他指腹薄茧的粗糙感和那滚烫的温度，像一枚无形的烙印，灼得她心神不宁。
82%……
识海里那明晃晃的数字，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又似投入心湖的巨石。
顾衡……那个冷酷霸道、视她为所有物的债主，竟会对她生出如此深切的……情感依恋？这认知带来的冲击，远比清晨的强势撩拨更让她心慌意乱。
她深吸了几口带着初夏草木清香的空气，试图驱散心头的燥热，这才重新整理好表情，端着用过的针具和药膏托盘，准备送回药房。
然而，当她再次踏入暖阁时，却发现顾衡并未如她预想的那般闭目养神或是继续看书。他依旧靠坐在那张宽大的紫檀木椅中，姿态慵懒，受伤的腿搁在软垫上。只是，他的目光并未落在别处，而是精准地捕捉到了她进来的身影。
那双深邃的眼眸，褪去了针疗时的专注柔和，重新染上了她熟悉的、带着一丝玩味和志在必得的侵略性。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如有实质，从她微乱的鬓角，扫过她故作镇定的眉眼，最后停留在她因为方才奔跑而微微起伏的胸口。
苏妩的脚步下意识地顿住，端着托盘的手指微微收紧。他那眼神……让她觉得自己像是被锁定的猎物。
“回来了？”顾衡率先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像羽毛搔过心尖。
“……是。”苏妩垂下眼帘，避开他的视线，快步走向一旁放置杂物的小几，将托盘放下，只想尽快离开这令人窒息的空间，“王爷若无其他吩咐，妾身先行告退，去准备午后的药浴。”
“急什么。”顾衡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挽留，“过来。”
苏妩的心猛地一跳，身体僵硬地转过来，却并未依言走近，只是站在原地，隔着几步的距离看着他：“王爷有何吩咐？”
顾衡看着她这副戒备又强装镇定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深。他朝她伸出手，不是命令，更像是一种……邀请？或者说是，不容拒绝的索取。
“腿。”他只吐出一个字，目光落在自己那条刚接受完针疗、还裹着纱布的伤腿上，“有些酸。”
苏妩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要她……揉腿？！
这要求太过分了！她可是医者，不是伺候人的婢女！
“王爷，”苏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针疗过后，腿部穴位被刺激，有些酸胀感是正常的，稍作休息即可缓解。妾身并非……”
“本王知道你不是婢女。”顾衡打断她的话，伸出的手依旧悬在半空，带着一种无声的威压。他的目光牢牢锁住她，唇角勾起一抹近乎无赖的弧度，“但夫人的‘妙手’，不仅能扎针，想来‘回春’之术也定是极好的。”他刻意加重了“妙手回春”四个字，眼神里的暗示不言而喻——他就要她这双手。
【叮！当前好感度波动：+0.5%！ (￣▽￣)~* 债主大大似乎很享受逗弄您的乐趣呢~】
苏妩被这系统提示噎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83.5%了！就因为她羞愤？！这债主是什么恶趣味！
她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拒绝？他定有千百种方法让她屈服。顺从？那简直是……简直是羊入虎口！
就在她内心天人交战之际，顾衡那只悬着的手，忽然轻轻动了动手指，带着一种无声的催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阳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那慵懒的姿态里，竟透出几分孩子气的执拗。
苏妩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罢了！就当是……巩固疗效！她不断在心里给自己做建设，脚步沉重地挪到他面前。她刻意忽略他伸出的手，在他腿边的软垫旁半蹲下来，伸出微凉的手指，隔着薄薄的衣料，按上了他小腿肚的肌肉。
入手是结实紧绷的肌理，带着他身体特有的滚烫温度。她尽量让自己手法专业，力道适中地揉按起来，指尖避开伤口附近的纱布，只在周围的肌肉上打着圈按压、推拿。她低着头，全神贯注地盯着自己的手指，仿佛那是世上最需要钻研的东西，坚决不肯抬头看他一眼。
暖阁里一时只剩下她指尖与衣料摩擦发出的细微声响，以及两人交织的、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顾衡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她低垂的、露出白皙后颈的头顶。她微凉的手指隔着衣料按压在他腿上，那力道恰到好处，确实缓解了针后的酸胀。但更让他心头发烫的，是她此刻的顺从，以及她指尖那份小心翼翼的、带着抗拒却又不得不做的专注。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指尖每一次的移动轨迹，能想象她此刻紧抿的唇瓣和烧红的耳根。这种掌控着她细微情绪变化的感觉，比任何言语的撩拨都更让他满足。他放松了身体，享受着她难得的“服务”，喉间甚至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带着十足惬意的喟叹。
这声喟叹如同羽毛，轻轻搔过苏妩紧绷的神经。她按在他腿上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嗯……往下一点。”顾衡的声音慵懒地响起，带着一丝命令，又像是……享受的指导。
苏妩的手指僵硬地往下挪了挪，按在他靠近脚踝的位置。那里的肌肉似乎更紧绷些。
“力道……可以再重些。”他又道，声音低沉沙哑。
苏妩咬着下唇，依言加重了力道。她能感觉到他腿部肌肉在她指尖下的跳动。
“这里……”他的声音近了些，苏妩下意识地抬头，却猝不及防地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他不知何时微微倾身，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底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浓稠的情绪。“……有点疼。”他指着自己小腿外侧一处，眼神却牢牢锁着她的脸。
苏妩的心跳瞬间乱了节拍。她慌忙低下头，手指按向他所指的位置，指尖却因为心慌意乱而微微颤抖。她试图集中精神去感受那处肌肉的状况，却只觉得指尖下的皮肤滚烫得吓人，而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更是灼热得几乎要将她点燃。
【叮！当前好感度：85%！ (★ w ★) ?*? 恭喜宿主！债主大大对您的‘专属治疗’满意度爆表！请保持这个节奏！】
85%？！苏妩按在他腿上的手猛地一抖，力道失控地按了下去！
“唔！”顾衡猝不及防，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身体也猛地绷紧。
“啊！对不起！”苏妩吓了一跳，瞬间缩回手，像被烫到一样，慌乱地抬头看向他，“王爷！妾身不是故意的！您……”
她的话戛然而止。
顾衡正皱着眉，似乎确实被按疼了，但他看向她的眼神里，却没有丝毫怒意，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混合着痛楚和更深邃欲望的光芒。他的目光紧紧锁着她因惊慌而微微张开的唇瓣，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暖阁里的空气骤然变得粘稠而危险。
苏妩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一种强烈的危机感让她猛地站起身，连退了两步：“药、药浴的药材还没准备好！民女告退！”她几乎是语无伦次地说完，转身就要跑。
这一次，顾衡没有再出声阻止，也没有伸手拉她。他只是靠回椅背，看着那抹鹅黄色的纤细身影如同受惊的蝶，仓惶地消失在暖阁门口。
直到她的身影彻底不见，顾衡才缓缓抬手，轻轻按在自己刚才被她“重创”的地方。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她指尖微凉的触感和失控的力道。他蹙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取而代之的，是唇角一抹愈发深沉、志在必得的笑意。
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光滑的木料，仿佛在回味方才那短暂肌肤相亲的温度和触感。
这“贴身治疗”的效果，真是出乎意料的好。他不仅讨回了利息，连带着这“本金”的滋味，也越发让他……食髓知味，欲罢不能了。苏妩，你还能逃多久？他深邃的眸底，映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却酝酿着更加汹涌的暗流。这栖梧殿的网，早已密密织就，只待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猎物，彻底沉沦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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