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三声轻响,像是有人在地下敲击地板。陈墨蹲在墙洞外,没有动。他盯着前方那块颜色略深的泥土,呼吸放得很慢。胎记还在发烫,但比刚才弱了一些。
他伸手摸了摸腰间的刀柄,确认稳固后,将法相之力缓缓收拢。金色的灵光从体表渗入皮肤,像水被沙土吸干。这是他在火云宗一战后悟出的办法,用法相反向包裹自身气息,不让一点外泄。
他趴在地上,一点一点挪进塌陷的墙洞。碎石划过手臂,他没理会。进去后贴着墙壁站起,目光扫过院子中央那块有缝隙的石板。三步距离,很近,也很危险。
他走过去,单膝跪地,手指插入缝隙。用力一掀,石板翻开,露出向下的阶梯。一股潮湿的冷气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香灰味。墙边嵌着幽蓝萤石,照亮一段狭窄地道。上面刻着残月纹路,和暗夜阁令牌上的图案一致。
陈墨取出那枚残缺的令牌,握在手中。他记得杀手衣领上的标志,也记得布角的缝补方式。这种令牌只有高层执事才能持有,而残缺的部分,正好对应右下角缺失的一块。
他把令牌贴上铁门凹槽。咔哒一声,锁机松动半寸。门开了。
密室不大,四壁封闭。墙上挂着几幅地图,中间摆着一张木案,堆着卷宗和纸条。他快步走进去,先关上门,然后开始翻阅。
第一张是北岭十三寨的布防图。旁边写着:“供奉已联络,三日内移交噬魂珠碎片。”字迹工整,墨色新鲜,显然是最近才写的。
他眼神一紧。噬魂珠是血老魔的本命法宝,曾被叶昭击碎。如今竟有人要收集碎片?这意味着血魂宗不仅重建,还在恢复核心力量。
他又拿起另一张纸条。“南线据点准备接应少主归来。”少主——玄霄。这个名字让他眉头皱起。玄霄未死,而且即将回归。
更让他在意的是桌角那份名录。上面列出十几个名字,都是曾经被正道剿灭的血魂宗旧部。每个名字后面都标注了“存活,归建”。这些人本该死了,却一个个重新出现。
陈墨立刻从怀中取出空白纸页,开始抄录关键信息。他记下联络时间、地点代号、人员名单。写到一半时,脚下砖石突然微微下陷。
胎记猛地灼烧起来。
他反应极快,身体瞬间跃起。就在他离开原地的刹那,身后墙面射出七道乌光。速度快得看不清轨迹。他听见头顶风声撕裂,知道那是影杀针,专破护体灵气。
针钉入对面墙壁,发出轻微嗡鸣。每根针尾都在震颤,说明机关仍在运转。
警报铃声响起。远处传来脚步声,至少三人,正在快速靠近。
他不再犹豫,把卷宗塞进怀里,转身冲向门口。手刚搭上门把,忽然停住。他回头看向墙上的萤石,抬手打出一道掌风。
轰!
萤石炸裂,烟尘弥漫。他在烟中闪身而出,法相虚影短暂浮现背后。一个残影向左奔去,另一个向右跃出。真正的他贴着墙根疾行,顺着原路返回。
脚步声追到密室门口,有人怒吼:“有人闯入!”
“封锁地道!”
“别让他跑了!”
陈墨已经冲到阶梯底部。他一边往上爬,一边从袖中摸出一枚雷符。符纸贴在阶梯中部,灵力注入,引信点燃。
他纵身跃出地面,落地翻滚。身后轰然巨响,土石崩塌,地道入口彻底封死。
夜风吹在脸上,带着草木的气息。他站起身,拍掉身上的灰尘,手按胸口确认卷宗还在。胎记热度逐渐退去,玉佩也不再发烫。
他站在荒院中央,四周寂静。远处山林黑沉沉一片。他知道不能久留,必须尽快离开。
他绕到驿站后方,避开正面可能增援的人手。沿着山坡向上走了一段,找到一处隐蔽的山脊带。这里视野开阔,能看清整个驿站外围动静。
他靠在一棵枯树后坐下,掏出怀中的资料重新整理。北岭十三寨、噬魂珠碎片、南线接应、玄霄归来……这些线索串在一起,说明血魂宗余孽已经形成网络,并且有了明确行动计划。
他们能调动暗夜阁的杀手,说明两者已有合作。而暗夜阁一向独立行事,除非利益足够大,否则不会轻易与魔道联手。
问题是谁在主导?血老魔已死,还是另有其人?
他想到那份名录上的名字。那些“复活”的旧部,不可能凭空归来。一定有某种秘法在支撑。而能让这么多亡者重现的手段,绝非普通邪术。
他收起资料,站起身。月亮偏西,已是子时过后。回联盟的路要走两个时辰。他必须赶在天亮前把消息送回去。
他最后看了一眼废弃驿站的方向。火光从塌陷的墙洞里透出,有人在清理废墟。但他知道,里面的核心证据已经被毁,剩下的只是空壳。
他转身迈步,沿着山脊下行。脚步稳健,没有回头。
风吹动他的衣角,草绳束着的发梢轻轻晃动。左手胎记安静下来,像一块普通的皮肤印记。
他走入林中,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里。
枯叶在他脚底碎裂的声音持续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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