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妖记

郑雨歌

首页 >> 与妖记 >> 与妖记最新章节(目录)
大家在看盗墓:无副作用长生了解一下重踏修真路天之湮重生之摄政王妃太嚣张异世界英雄传说NPC这么多,我吃两个没关系吧唠唠叨叨人生笔记本郁喻而欢离婚后,我的绝世战神大老婆后悔了师妹乖,有师兄在别卷啦
与妖记 郑雨歌 - 与妖记全文阅读 - 与妖记txt下载 - 与妖记最新章节 - 好看的其他类型小说

第272章 夜色温柔与彼此的誓言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阅读记录

暮色如同一位技艺高超的绘画家,将天际最后一丝暖色调的余晖也彻底收纳进自己的调色盘,换上了浓重而纯粹的靛蓝,继而向着深邃的墨黑过渡。远处的街灯次第亮起,像是提前登场的星辰,勾勒出垂云镇朦胧而安宁的轮廓。晚风似乎也懂得了人情世故,收敛了傍晚时分的急躁,变得分外轻柔,如同情人的呢喃,拂过安静的街道,只带来远处隐约的市声与近处树叶沙沙的絮语。

在这片被温柔夜色笼罩的僻静街角,时间仿佛被拉长,又被浓缩。世界很大,喧嚣遍布每个角落;世界又很小,小到只剩下他们两人,以及他们之间那无需言语便能感知的、汹涌的情感潮汐。

刘素溪将脸深深埋在夏语温暖的胸膛里,那强健有力的心跳声,如同最沉稳的鼓点,一声声,敲打在她的耳膜上,也敲打在她那颗因为心疼和后怕而剧烈颤抖的心上。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觉得仿佛要把这十几年积攒的泪水都在今夜流尽。直到眼眶干涩发疼,喉咙哽咽得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那阵汹涌的情绪才如同退潮般,缓缓平息。

她微微动了动,抬起头来。

路灯昏黄的光线勾勒着夏语清晰的下颌线,他的眼眸在阴影中显得格外明亮,正一瞬不瞬地、带着无限怜惜地看着她。见她抬头,那双总是盛着阳光或狡黠的眼睛微微弯起,漾开一个温柔得足以融化一切坚冰的笑容,声音带着他特有的、微哑的磁性,轻声问:

“怎么?我家的小哭包,眼泪库存终于清空了吗?”

他的语气里没有丝毫不耐,只有浓得化不开的宠溺和一点点试图活跃气氛的、小心翼翼的调侃。

刘素溪的眼睛和鼻尖都哭得红彤彤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听到他这话,更是羞赧难当,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细碎的泪珠,如同晨露中的蝶翼。她带着浓重的鼻音,小声地娇嗔道:“还不是你害的……害我弄哭成这样,还好意思在这里说风凉话……”

那声音软糯,带着哭过后的沙哑,听在夏语耳中,却比任何乐章都更动人心弦。

夏语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只完好的右臂,更加收紧了力道,将她纤细而微凉的身体更深地拥入怀中,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用体温去驱散她所有的恐惧与不安。他的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真挚:

“对不起,素溪……真的,别哭了,好不好?”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点无奈的、真实的苦恼,“你再哭下去,我这件校服外套,怕是明天都能拧出水来了,非得被王龙他们笑话不可。”

这带着几分少年稚气的抱怨,奇异地冲淡了弥漫在两人之间那沉重的心疼与悲伤。

刘素溪的脸蛋“唰”地一下更红了,如同熟透的樱桃。她羞得无地自容,干脆又把脸埋回他怀里,这次不是哭泣,而是躲避他那带着笑意的、让她心跳加速的目光。她在他胸前蹭了蹭,声音闷闷地传出来,带着一种豁出去的、执拗的恳求:

“以后……以后别再这样子瞒着我了,好不好?夏语,我真的……真的很难受很难受。那种明明感觉到不对劲,却什么都不知道,只能自己胡思乱想、担惊受怕的感觉……比知道你受伤本身,更让我害怕。”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羽毛一样,轻轻搔刮着夏语的心尖,带着细微的、却不容忽视的疼痛。

夏语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软得一塌糊涂。他收紧了手臂,低下头,脸颊贴着她柔软清香的发丝,郑重地、如同立誓般轻轻点头:

“好。我答应你。”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以后,我什么事情都不瞒着你了,好的,坏的,都告诉你。但是,”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安抚,“你也答应我,不要那么担心,好吗?你看,我真的没啥大事,活蹦乱跳的,除了这只暂时不太灵光的左手。”

他的语气故作轻松,试图减轻她心中的负担。

刘素溪在他怀里安静了几秒,然后,缓缓地、坚定地从他温暖的怀抱里退了出来。她抬起那双被泪水洗涤得愈发清澈明亮的眼眸,目光落在了他被深蓝色校服外套遮掩住的左臂上。

那里,藏着让她心揪的伤处。

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自己微凉而纤细的手,小心翼翼地、如同对待一件稀世易碎的瓷器般,轻轻托起了夏语的左手手腕。她的动作是那样轻柔,仿佛生怕加重他一丝一毫的疼痛。

随着她的动作,一股更加清晰、带着辛辣和苦涩气息的药酒味道,从外套的纤维间弥漫开来,甚至有些刺鼻。但刘素溪却像是完全没有闻到,或者说,她将这令人不适的气味,全然接纳为了夏语此刻的一部分。

她低下头,将自己温热柔软的脸颊,轻轻地、眷恋地贴在了他包裹着绷带的小臂外侧。校服布料的微凉,绷带略显粗糙的质感,以及其下隐约传递出的肿胀感,都让她的心再次细细密密地疼了起来。

然后,她做出了一个让夏语猝不及防的举动。

她微微侧过头,将自己温软如同花瓣的唇,轻轻地、庄重地印在了那藏匿着伤痛的绷带之上。

那不是一个情欲的吻,而是一个充满了心疼、祈祷与无限温柔的印记。仿佛想通过这虔诚的一吻,将所有的祝福与愈合的力量,都渡给他受伤的手臂。

吻毕,她依旧小心翼翼地将他的手臂捧着,如同捧着绝世珍宝,过了好几秒,才轻柔地放回他身侧。

夏语全程怔怔地看着她这一系列的动作,心中百感交集,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齐涌上心头,最终都化为了一片汹涌的暖流。他喉头滚动了一下,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的、却又满是宠溺的笑意,低声道:

“我家的小笨蛋……你应该亲的是我,不是亲那只手,知道吗?”他试图用玩笑来掩盖内心澎湃的情感,“它又不会回应你,我可会。”

刘素溪抬起眼眸,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娇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声音轻轻地道:“要你管?我只想它快点好起来。”

夏语闻言,不由得苦笑道:“拜托,大小姐,那只手好歹也是长在我身上的,是我的啊。”

说着,他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比“手”更重要,也似乎是为了驱散她眉宇间那最后一丝残留的阴霾,他伸出了完好的右手,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托起了她小巧精致的下巴。

他的动作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

刘素溪似乎预料到了他要做什么,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地想要偏头躲开,脸颊上的红晕迅速蔓延开来,连耳垂都染上了可爱的粉色。

然而,夏语没有给她逃避的机会。

他低下头,准确地、温柔地覆上了她那两片因为刚刚哭过而显得格外湿润、如同沾染了露水的樱花般的唇瓣。

“唔……”

刘素溪发出一声细微的、几乎听不见的嘤咛,初始的羞涩和一点点因为还在“生气”而产生的微弱挣扎,在夏语那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与霸道的攻势下,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殆尽。她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原本抵在他胸前的手,不自觉地改为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料,指尖微微蜷缩。

她闭上了眼睛,长而卷翘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轻颤抖着,最终,选择了全然投入这个混杂着泪水的咸涩、药酒的微辛,以及独属于夏语的、清冽阳光气息的吻之中。

晚风似乎也识趣地绕道而行,不忍打扰这对在夜色中相拥而吻的恋人。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周遭的一切喧嚣都远去,只剩下彼此炽热的呼吸、急促的心跳,以及唇齿间传递的、无声却胜过千言万语的承诺与抚慰。

良久,直到刘素溪感觉自己胸腔里的氧气都快被耗尽,脑袋因为缺氧而有些晕眩时,她才猛地回过神来,用尽残余的力气,轻轻地推开了夏语。

她微微喘息着,饱满的胸脯随着呼吸起伏,脸颊红得如同天边最绚烂的晚霞。她抬起水光潋滟的眼眸,带着七分羞恼三分娇嗔地瞪了夏语一眼,声音带着微喘,嗔怪道:“你……讨厌……”

那模样,娇羞无限,看得夏语心头一荡,刚刚平复些许的呼吸又有些紊乱。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愉悦而满足,如同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他没有再“得寸进尺”,而是顺从地松开了些许禁锢,然后极其自然地伸出右手,坚定地牵起了刘素溪微凉而柔软的手。

“走吧,”他的声音带着餍足后的沙哑与温柔,“再不走,晚自习的预备铃真要响了。”

刘素溪这次没有再任何抗拒或娇嗔,她如同最乖巧温顺的小媳妇,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低着头,跟在他身侧半步的位置,一步步朝着实验高中的方向走去。被他宽厚温暖的手掌紧紧包裹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感,如同温泉水般将她缓缓包围。

她悄悄抬起眼帘,目光落在夏语挺拔的背影上,落在他那只为了牵她而自然垂在身侧、却依旧能看出些许不自然的左手上。刚刚被亲吻和拥抱暂时压下去的心疼,又如同细微的水草,悄然缠绕上她的心间。

她犹豫了一下,脚步稍稍加快,与他并肩而行,声音放得极轻,带着小心翼翼,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那个……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手,医生……到底是怎么说的?要怎么康复才好?”

夏语感受到她的担忧,刻意将步伐放慢,与她保持一致。他侧过头,看着她写满关切的小脸,心中一片柔软,决定不再有任何隐瞒。

“医院的医生,”他如实相告,语气平静,“一开始是给我打了石膏的,说固定一下比较好。”

刘素溪的心提了一下。

“但是,”夏语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无奈和歉意,“我怕你看到石膏,肯定就瞒不住了……所以,就擅自把石膏拆了。”

“你!”刘素溪猛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夏语连忙用眼神安抚她,继续道:“然后,我哥带我去了镇上一位很有名的老中医,就是专门看跌打损伤的师傅那里。老师傅仔细看了之后说,其实没有伤到骨头,主要是筋络和软组织挫伤得比较厉害,还有淤血。医院的医生说得严重了些。”

他顿了顿,组织着语言,力求让她安心:“老师傅说,不需要打石膏固定,但需要长时间的恢复和调理。只要定时用他特制的跌打酒擦拭按摩,活络筋血,散开淤青,就会慢慢好起来。不过,短时间内,这只手肯定不能提重物了。这个星期,估计连自行车也没法骑了。”

他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当然,用的是右肩:“所以,你看,真的没事,别太担心了。”

然而,他这番“坦白”非但没有让刘素溪彻底放心,反而让她那张精致的小脸皱成了一团,满脸都是毫不掩饰的心疼。她想起他为了隐瞒而做的傻事,又是拆石膏又是洗掉药草,一股又气又急的情绪涌上心头,忍不住娇声嗔怪道:

“还没事?还想一直瞒着我?难道你这只手一天不好,你就打算一天不见我了吗?”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拔高,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委屈和害怕,“你……你是不是想借着这个机会……不要我了?”

这句话脱口而出的瞬间,刘素溪自己就先愣住了。她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是内心深处潜藏的不安在作祟吗?还是今晚的情绪过于大起大落,让她变得患得患失?

而夏语,在听到“不要我了”这四个字的瞬间,整个人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猛地停住了前进的步伐。

他脸上的轻松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与认真。他转过身,正面面对着刘素溪,目光沉静而专注,如同幽深的潭水,牢牢地锁住她有些慌乱的眼眸。

夏语这突如其来的、极其郑重的反应,让刘素溪瞬间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触碰到了某个不该触碰的禁区。她像只受惊的小鹿,眼神闪烁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避开他的视线,一副小心翼翼、惴惴不安的样子看着他。

夏语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伸出右手,指尖带着微凉的体温,极其轻柔地抚上刘素溪光滑细腻的脸颊。他的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在触碰一个易碎的梦。

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微烫的肌肤,目光深沉如同此刻的夜空,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一字一句地说道:

“素溪,不要再说……我不要你,这种话。”

他停顿了一下,让她充分感受到这句话的分量。

“永远都不要说,知道吗?”

他的指尖感受到她细微的颤抖,语气放缓了些,却更加恳切:

“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那些虚无缥缈的承诺。我这次选择瞒着你,也正是因为我在乎,我在意。我害怕看到你担心的样子,害怕看到你害怕的眼神,害怕你的眼泪……所以,我才宁愿自己扛着,也不想让你承受这些负面情绪。你明白吗?”

刘素溪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深情与疼惜,心中那片因为不安而泛起的涟漪渐渐平复。她轻轻地点了点头,鼻尖又是一酸,但这次,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一种被珍视的、巨大的感动。

夏语见她点头,继续缓缓说道,声音如同大提琴般低沉悦耳,却又带着斩钉截铁的坚定:

“如果……如果我会不要你,如果我想不要你,那么,我就不会那么在意你的每一个想法,不会在乎你的每一个看法,不会把你的心情、你的感受,看得比我自己的安危和疼痛更重要。知道吗?”

他的话语,如同最温暖的泉水,缓缓流入刘素溪的心田,将她内心深处最后一丝因为缺乏安全感而产生的阴霾,彻底驱散。她再次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眶微微发热,却努力忍着没有让泪水再落下来。

夏语看着她这副乖巧又惹人怜爱的模样,脸上严肃的神情终于如同冰雪消融般化开,重新漾开了那温柔的笑意。他指尖轻轻刮过她细腻的脸颊,带着一点戏谑的、欣赏的语气笑道:

“不过话说回来……我家素溪的脸蛋,真是滑得像最好的丝绸一样。”

这突如其来的、带着点痞气的情话,让刘素溪瞬间从感动的氛围中脱离出来,脸颊“轰”地一下再次爆红。她羞恼地抬手,轻轻拍开夏语的手,娇羞地跺了跺脚,声音如同蚊蚋:

“没点正经!赶紧走啦,不然等会真的要迟到了!”

夏语看着她羞红的脸颊和闪烁的眼神,不由得嘿嘿一笑,心满意足地再次牵起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继续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

刘素溪跟在他身边,晚风吹拂着她微烫的脸颊,让她稍微冷静了一些。理智回笼,一个更加现实的问题浮上心头。她侧过头,看着夏语在夜色中轮廓分明的侧脸,担忧地问道:

“那……你这手,元旦晚会的表演,还能上吗?”

她清楚地知道,这场表演对夏语、对他们乐队意味着什么。那是梦想的舞台,是汗水与努力的结晶。

夏语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但那停顿短暂得几乎让人无法捕捉。他很快便恢复了正常的步伐,脸上重新挂起那标志性的、带着自信和安抚力的笑容,语气轻松地回答道:

“嗯,没问题的。那个老中医的特制跌打酒真的很有效果。而且他也说了,会根据我恢复的情况,及时给我调整用药,到时候会换上效果更好的药膏。放心吧,一定赶得上。”

刘素溪仔细地观察着他的表情,没有发现什么破绽,但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她想起曾经见过的那些跌打损伤的病人,又追问道:

“可是我以前看很多跌打师傅治疗,都是用药膏或者把药草碾碎了直接敷在伤处的,那样效果不是更好吗?为什么你这就只是用药酒擦?”

这个问题,让夏语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了一瞬,随即化作一丝无奈的苦笑。他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地、小声地坦白:

“那个……其实也有敷药的……只不过,今晚出来见你之前……我怕你闻到更浓的药味,或者不小心碰到……就,就偷偷把那些敷着的药草……都给洗掉了。”

“夏语!”

刘素溪猛地停下了脚步,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和汹涌而上的怒气。

她用力地想把自己的手从夏语的手中抽出来,因为过于激动,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一双美目瞪得圆圆的,里面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她的声音因为气愤而带着微微的颤抖,“拆石膏!洗药草!夏语,你的手难道不是你自己的吗?你怎么可以这样不爱惜自己!”

夏语被她的激烈反应吓了一跳,连忙更加用力地握紧她的手,不让她挣脱。他看着她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看着她眼中那毫不作伪的心疼与责备,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像个做错了事被当场抓包的孩子。

他张了张嘴,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低声道:“我……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没想到?”刘素溪气得眼圈又有点发红,声音带着质问,“那你当时想的是什么?你告诉我,你当时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夏语被她问得沉默了片刻。他抬起头,目光迎上她愤怒而伤心的眼眸,那里面映照着路灯微弱的光芒,也映照着他自己有些狼狈却无比真诚的脸。

他轻轻地、几乎是用气音,吐露出了内心深处最真实、也是最傻气的想法:

“我当时……只想着,让你看见我的时候,不那么难受,不那么难过……我只想,看到你像平时一样,对我笑……”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刘素溪的心上。

她所有汹涌的怒气,所有责备的话语,都在这一刻,被这句简单、笨拙、却蕴含着巨大真挚的话语,击得粉碎。

她愣住了,就那样呆呆地看着夏语,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为了她可以不顾一切的深情。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周围的夜色、风声、遥远的车鸣,都化为了模糊的背景。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也许是漫长的一个世纪。刘素溪才仿佛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声音轻飘飘的,带着一种巨大的、难以承受的震撼与酸楚,喃喃地问道:

“值得吗?”

为了不让她担心,为了看到她一个笑容,如此伤害自己的身体,值得吗?

夏语看着她,脸上缓缓地、绽开了一个无比温柔而又无比坚定的笑容。那笑容里,没有丝毫的犹豫与后悔,只有如同星辰般璀璨的、义无反顾的光芒。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清晰而沉稳,如同誓言:

“值得。”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最柔和的月光,笼罩着她。

“你值得我用尽一切去换你开心,你值得我付出所有去让你幸福。”

刘素溪的眼泪,再一次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但这一次,不再是悲伤的泪水,而是因为巨大的感动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疼。她用力地摇着头,声音哽咽:

“不对……不是这样的……夏语,你听我说。”

她抓住他的手,急切地想要纠正他这“错误”的想法。

“如果你不开心,我也不会开心。如果我的开心,要用伤害你自己来换取,那我宁愿不要!我宁愿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哪怕对着我愁眉苦脸,也不要你带着满身的伤,强颜欢笑地来哄我!你明白吗?”

她的逻辑清晰而坚定,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成熟与对他深切的关怀。

夏语安静地听她说完,看着她焦急而认真的模样,心中暖流奔涌。他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我明白,我知道,我懂你的意思。”他的语气温和,却同样带着不容动摇的坚持,“但是,素溪,你也要明白我的坚决,我的态度,我的决心。”

他看着她还想再解释什么的样子,轻轻地伸出了右手的食指,带着无限的温柔,轻轻地抵在了她那柔软而温热的唇瓣上,阻止了她即将出口的话语。

他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一点恳求,一点耍赖,还有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不要再说了,好吗?就让我……任性这么一回。”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点点恰到好处的、惹人怜惜的委屈:

“你看,我已经是个伤员了……如果你再说我,再骂我,那我这里,”他用手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眼神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就会很难过,很难受的……比手疼还要难受。”

他这副样子,彻底击溃了刘素溪所有想要“教育”他的念头。她看着他故意装出来的可怜相,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最终所有情绪都化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她伸出手,轻轻拉下他抵在自己唇上的手指,握在掌心,语气软了下来,带着浓浓的无奈和心疼:

“我哪里是骂你,哪里是说你……我这是担心你,心疼你,你这个傻瓜……好不好?”

夏语看着她终于软化的态度,脸上立刻雨过天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得逞般的笑容,连忙顺杆爬:

“好好好,是担心,是心疼。那咱们就不说这个了,好不好?翻篇了?”

刘素溪看着他这变脸比翻书还快的模样,忍不住轻轻地、带着嗔怪地拍了一下他没有受伤的右手手臂,嗔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骗我!再这样不顾惜自己!”

夏语吃痛地“嘶”了一声,当然是装的,脸上却笑得更加开心,从善如流地保证:“不敢了,绝对不敢了!我家素溪哭鼻子那么厉害,眼泪跟水龙头似的,我哪里还敢有下次?”

“夏!语!”

刘素溪听到他居然还敢提她哭鼻子的事,顿时羞恼交加,生气地跺了跺脚,甩开他的手,作势就要往前走。

“我不理你了!”

然而,她那句“不理你”的话音还没完全落下,被她甩开的那只手,就立刻被夏语眼疾手快地重新抓住,并且握得比之前更紧,根本不给她任何挣脱的机会。

夏语笑嘻嘻地扯了扯她的手,语气里带着十足的讨好和一点点撒娇的意味:“别啊,别不理我啊……你要是真不理我,那我可就要哭鼻子了,我哭起来可难看了。”

刘素溪被他这无赖的样子逗得忍不住想笑,但又强忍着,只好没好气地回头瞪了他一眼,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嗔道:“你再说?你再说试试看?”

夏语看着她那举起的小粉拳头,在自己面前毫无威慑力地晃悠,脸上的笑容愈发扩大,故意做出害怕的样子,配合地求饶:“哎哟,哎哟,还想打人啊?我好怕啊?别别别,大人饶命,女侠饶命!小的知错了,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他夸张的表情和语气,终于让刘素溪绷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容如同夜昙绽放,瞬间点亮了周围的昏暗。她再次轻轻拍了夏语一下,这次力道轻得如同抚摸,娇声道:“讨厌死了你!就知道贫嘴!”

夏语看着她终于重新展露笑颜,心中那块最后的石头也终于落地。他笑了笑,牵紧她的手,目光望向不远处实验高中那在夜色中亮起灯火的教学楼轮廓,柔声道:

“走吧,再不快点,学校真的要打铃了。你这个广播站站长要是被人发现迟到,那影响多不好。”

刘素溪轻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不再闹脾气,乖巧地跟在他身边,任由他牵着自己,走向那片属于他们的、既有梦想也有现实的校园。

走了一小段,刘素溪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眉宇间重新笼上一层淡淡的忧色,声音轻轻地,带着不确定:

“夏语,如果你的手……被学校知道了,他们会不会……不让你参加元旦晚会了?”

这是她最担心的问题之一。学校的规章制度,老师们的态度,尤其是那位对夏语“不务正业”颇有微词的班主任王文雄,都可能成为阻碍。

夏语闻言,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依旧是右肩,脸上却没有任何担忧的神色,反而带着一种属于少年的、不服输的锐气与笃定。

“放心吧,”他的声音很平静,却蕴含着强大的自信,“我一定会有办法让学校同意的。我和小钟他们,为了这场表演,付出了那么多心血,练习了那么久,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不到一个月后的那个舞台。”

他的目光望向远方,仿佛已经看到了那片灯光璀璨:“我和小钟他们,都不会那么轻易放弃的。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一定会站上去。”

刘素溪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支持。她紧紧地、用力地回握住夏语的手,将自己掌心的温度和全部的信赖,都传递给他。

夏语清晰地感受到了来自她手心的力量和决心,他侧过头,对她露出了一个安抚的、令人安心的笑容,语气沉稳:

“放心吧,一切都有我呢。”

简单的几个字,却仿佛带着神奇的魔力,驱散了刘素溪心中最后的一丝阴霾。她看着他自信而坚定的侧脸,轻轻地点了点头,心中充满了对他的信任与依赖。

“嗯。”

夜色温柔,晚风轻柔地拂过少年少女的脸庞,带着初冬微凉的清新,却并不寒冷,反而像是懂事的孩子,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这份刚刚经历过泪水洗礼、变得更加坚固的深情。

他们手牵着手,步伐一致,走向那片灯火通明的校园,走向那个充满未知与挑战,却也充满了希望与梦想的明天。

路灯将他们依偎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交织在一起,仿佛预示着未来的路,无论平坦或是崎岖,他们都将会这样,紧紧牵着彼此的手,共同走下去。

这一天,就在这泪水与拥抱、责备与理解、担忧与信任交织的夜晚,被他们用最深刻的方式,共同记录在了彼此的生命历程之中。而前路,虽有风雨,但更多的,是携手同行的温暖与勇气。

喜欢与妖记请大家收藏:(m.bokandushu.com)与妖记博看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存书签
站内强推超神学院之银河之翼娇娇王妃驾到,疯批王爷宠入骨英雄联盟:我的时代今天大佬也不想开门诸天无限基地家族崛起,从灵植夫开始亲亲总裁,先上后爱神剑无敌系统一觉醒来我隐婚了尸王噬宠:妖女要翻墙悍明覆手惊!嫡长女她撕了豪门炮灰剧本太子妃必须骄养小时候救的校花,长大后她倒追我斗罗:在史莱克稳健变强诸天:从云岚宗开始显圣极品妖孽兵王和离后王爷真香了糜汉
经典收藏社恐女修靠网游在修仙界生存震惊!主神老婆竟是我自己玄学千金算命太猛,借渣男命用用云霄路重生在死前一小时一笙慕君血族琴酒,在线自闭假千金她是满级大佬-2和反派狼王贴贴,我假孕成真了!禁欲小叔是位假佛子穿成不受宠嫡女,我灭全家造反了男多女少之帝王给我做外室协议结婚后,被豪门老公宠上天穿越千年与你相恋玄学老祖宗被迫下山成顶流最强佣兵重生千禧年,我带领全村发家致富温柔成瘾综影视:丸辣他们冲我来的复仇!假千金血洗全家绝不原谅
最近更新江妍与她的追随者们每日情报:系统不正经,怎么办?跃沧海官场重生从雪夜救大佬到权力巅峰机甲逆潮开局一只猫,房客全宇宙年代快穿,炮灰没死,一胎三宝了天堂来的风往世之眼文字游戏:开局获得三颗星辰眷顾从抽骨废材看我如何成为万域至尊痴迷者的弯路凡尘丹道霸总的蜜糖小娇妻末世之热血烬途任意门开始的旅途港综:开局顶撞大嫂,斩大佬上位疯吻茶棠:太子爷杀疯影视综:带着瞎哑穿万界手机收到异世界的一百个短故事
与妖记 郑雨歌 - 与妖记txt下载 - 与妖记最新章节 - 与妖记全文阅读 - 好看的其他类型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