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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尤瑟的强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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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七日的提瓦特市,卡美洛区的街巷仍浸在二月残留的寒潮里。湿冷的风卷着未化的残雪碎屑,拍打在卡美洛集团总部大厦的哥特式尖窗上,发出沉闷的回响。这座由尤瑟一手缔造的商业帝国,今日却迎来了十位特殊的访客 —— 他们身着剪裁考究的定制正装,羊绒大衣的领口衬着低调的家族纹章,皮鞋踏过大理石地面时,脚步声整齐得如同某种无声的宣言。

这十位访客,正是来自空的故国、掌控着那里经济命脉与社会权重的十大贵族家主。为首的格罗夫纳家主须发皆白,胸前口袋巾上绣着三百年未改的家族徽记,他曾以一己之力掌控故国近千分之一的土地,财富足以撬动数个行业的格局。紧随其后的卡多根家主面容冷峻,家族世代经营的核心地产盘踞在故国都城的黄金地段,那条闻名遐迩的时尚街区至今仍刻着他们家族的烙印。丘吉尔家主则带着政客特有的锐利眼神,家族数百年的政治积淀让他即便沉默,也自带不容置疑的气场;而赫胥黎家主推了推金丝眼镜,这个诞生过无数科学与文学巨匠的家族,向来以精神领域的绝对自信自居。

其余六位家主亦各有分量:欣杜贾家主的商业版图横跨三十余国,信托基金的触手遍及能源、医疗等关键领域;鲁本兄弟并肩而立,从钢铁贸易到顶级酒店的投资历程,让他们的财富积累速度堪称传奇;班福德家主的袖口别着工业设计金奖徽章,家族掌控的工程机械帝国是故国制造业的支柱;霍华德家主佩戴着非王室最高等级的公爵徽章,家族与故国王室的羁绊延续了数个王朝;卡文迪许家主随身携带着一枚实验室纪念币,家族捐赠创办的科研机构培养出的诺贝尔奖得主不计其数;布特家主则手握古老的采矿权凭证,工业革命时期积累的财富让这个家族至今仍稳居顶级圈层。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卡美洛集团顶楼尤瑟的私人会客厅。壁炉里的火焰明明灭灭,却未能驱散空气中的寒意。尤瑟身着深灰色西装,作为卡美洛集团前总裁、亚瑟王血脉的正统继承者,他早已习惯了贵族圈层的暗流涌动,但面对这十大贵族的集体到访,还是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意味。

“尤瑟先生,我们今日前来,并非为了商业合作。” 格罗夫纳家主率先开口,声音苍老却掷地有声,“我们代表的,是故国最核心的贵族传承,是亚瑟王时代便延续至今的正统秩序。”

丘吉尔家主随即补充,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决:“您是伟大亚瑟王的后裔,您的家族血脉是故国贵族圈层的基石。但我们近期得知,您的孙儿与蒙德区那三大家族的女孩定下了婚约,这是我们绝对无法接受的。”

“劳伦斯、古恩希尔德、莱艮芬德?” 卡多根家主嗤笑一声,指尖划过扶手雕花,“不过是偏安蒙德区的乡野家族罢了。他们的所谓荣耀,不过是小范围的自我标榜,与我们故国贵族数百年沉淀的底蕴相比,不值一提。” 他的话语中满是阶层的傲慢,这种傲慢并非凭空而来,而是源于家族世代积累的财富、权力与社会地位,让他们习惯性地轻视圈外的一切。

赫胥黎家主推了推眼镜,试图用更 “理性” 的方式阐述立场:“从传承角度而言,贵族的联姻本应是强强联合,是血统与资源的最优配置。蒙德区的三大家族,无论在历史积淀、文化传承还是社会影响力上,都与您的家族、与我们十大贵族不在同一层面。更重要的是,我们与蒙德区背后势力的渊源,远比表面看上去复杂且对立。”

这句话精准地戳中了核心。在场的十位家主都清楚,他们故国与蒙德区所属势力的纠葛,由来已久。从百年前的资源争夺到后来的意识形态分歧,矛盾从未真正消解,甚至比其他相邻势力间的隔阂更为深刻。这种根深蒂固的对立,早已渗透到贵族圈层的择偶观念中,与 “敌对方” 的家族联姻,在他们看来不仅是耻辱,更是对家族传承的背叛。

“尤瑟先生,您应该明白,血统的纯粹性与圈层的一致性,是我们贵族存续的根本。” 欣杜贾家主缓缓说道,他的商业帝国让他更懂得 “同盟” 的重要性,“您的孙儿不仅是亚瑟王的后裔,更是未来可能承接家族荣耀与我们圈层核心资源的人,他的婚姻绝非个人私事,而是关乎整个故国贵族圈层的利益。我们不能容忍他因为一时冲动,与一个不符合身份、甚至带有‘对立烙印’的女孩绑定终身。”

鲁本兄弟中的兄长接过话头,语气带着务实的强硬:“我们并非要干涉年轻人的情感,但贵族的责任远比情感重要。如果这场婚约成真,不仅会损害您家族的声誉,也会影响我们十大贵族与您家族的后续合作,甚至动摇故国贵族圈层的整体秩序。” 他们的家族虽为移民后裔,但早已融入故国顶级圈层,深知圈层规则的重要性,任何可能破坏规则的行为,都将遭到集体抵制。

班福德家主点点头,补充道:“我们并非苛求门当户对到极致,但至少应是同一层级的选择。故国境内不乏传承悠久的贵族千金,或是实力雄厚的商业世家后代,她们才是与您孙儿匹配的对象。蒙德区的那三大家族,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一场不合时宜的‘降格联姻’。”

霍华德家主则从历史传承的角度加码:“亚瑟王当年统一各族,靠的是强大的实力与纯正的血脉号召力。如今您的孙儿承载着这份传承,更应坚守贵族的底线。与乡野家族联姻,不仅是对亚瑟王英灵的不敬,更是对我们坚守数百年的圈层传统的践踏。” 他手中的公爵徽章在火光下闪烁,仿佛在印证这份传承的厚重。

卡文迪许家主扶了扶纪念币,语气相对缓和却立场坚定:“我们理解年轻人可能会被所谓的情感左右,但作为长辈,您有责任引导他做出正确的选择。血统、圈层、责任,这三者缺一不可,这是我们从祖辈那里继承的准则,也是我们能够维系至今的根本原因。”

布特家主最后收尾,话语中带着明确的施压:“尤瑟先生,我们今日前来,是希望您能出面干预这场婚约。我们十大贵族愿意为您提供一切支持,无论是合适的联姻对象推荐,还是后续的资源倾斜。但如果您执意纵容这场不合时宜的联姻,我们只能遗憾地表示,未来可能会重新考量与您家族及卡美洛集团的所有关联。”

会客厅内陷入了沉默,只有壁炉里的木柴偶尔发出噼啪声。寒潮仍在卡美洛区徘徊,正如这场围绕着血统、圈层与责任的争论,尚未有定论。尤瑟望着眼前十位态度坚决的贵族家主,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对传统的坚守、对圈层的执念,以及对 “异类” 的排斥。作为亚瑟王的后裔,他深知这份血脉带来的荣耀与束缚;作为长辈,他又明白情感与责任之间的艰难抉择。

窗外的残雪还在随风飘散,卡美洛区的哥特式建筑在阴沉的天色下显得愈发肃穆。这场寒潮何时才能退去?这场关乎家族传承、圈层利益与个人情感的博弈,又将走向何方?无人知晓答案,但可以肯定的是,十大贵族的到访,已然在卡美洛区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而这颗炸弹引发的涟漪,终将波及每一个相关的人。

壁炉里的橡木柴烧得噼啪作响,火星溅在黄铜围栏上,又迅速湮灭。尤瑟端起骨瓷茶杯,指尖摩挲着杯壁上描金的家族纹章 —— 那是亚瑟王时代便流传下来的剑与蔷薇图腾,历经数百年风霜,依旧锋芒暗藏。他垂眸啜了一口温热的伯爵茶,抬眼时,目光扫过十位端坐沙发上的贵族家主,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这就是你们从那片雾岛跨海而来,远赴华夏提瓦特的理由?”

话音落下的瞬间,会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格罗夫纳家主脸上的倨傲微微一滞,他显然没料到尤瑟会如此直接地戳破他们此行的核心目的,一时间竟有些语塞。倒是丘吉尔家主反应极快,他挺直脊背,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轻响,像是在计算着每一句话的分量:“尤瑟先生,您应该清楚,这绝非小题大做。您的孙儿,是空,他身上流着亚瑟王的血,是我们故国贵族圈层未来的希望之一。他的婚约,从来都不是两个人的私事,而是关乎整个家族传承、乃至圈层荣辱的大事。”

“关乎荣辱?” 尤瑟放下茶杯,杯底与茶几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我倒想听听,与蒙德区的女孩定下婚约,究竟辱了你们哪门子的荣?劳伦斯家族世代守护蒙德区的城防,古恩希尔德家出了数位享誉提瓦特的法学家,莱艮芬德家的酒庄更是撑起了提瓦特红酒产业的半壁江山。这样的家族,在你们眼里,就只是‘乡野之人’?”

卡多根家主皱紧眉头,忍不住开口反驳:“尤瑟先生,您这是在混淆概念!那些所谓的‘成就’,不过是偏安一隅的小打小闹。我们故国的贵族,讲究的是血脉的纯粹与圈层的壁垒。您想想,空若是娶了蒙德区的女孩,将来他们的孩子,身上就会流淌着‘外人’的血,这对亚瑟王的传承而言,是何等的亵渎?更何况,蒙德区背后的势力与我们故国的渊源,向来算不上和睦,您就不怕这桩婚事,会给卡美洛集团,给我们整个贵族圈层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吗?”

赫胥黎家主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鹰:“从社会学角度而言,贵族圈层的存续,依赖的是排他性与资源的内部循环。与外部势力联姻,尤其是与那些我们并不认可的‘新兴家族’联姻,极有可能打破这种平衡。我们并非反对空自由恋爱,只是希望他能明白,他的身份决定了他必须承担的责任。他可以选择的联姻对象有很多 —— 比如欣杜贾家的千金,精通六国语言,掌管着家族的慈善基金会;又比如卡文迪许家的小孙女,年纪轻轻便拿下了诺贝尔化学奖的提名,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亚瑟王后裔的身份。”

欣杜贾家主闻言,微微颔首,语气带着几分循循善诱:“尤瑟先生,我们并非要强迫空做什么。我们只是希望您能出面,好好劝劝他。毕竟,年轻人心性未定,很容易被一时的情感冲昏头脑。我们十大贵族愿意承诺,只要空愿意解除这桩婚约,我们愿意将各自家族的核心资源向他倾斜 —— 无论是商业上的合作,还是政治上的扶持,他想要的,我们都能给他。”

鲁本兄弟中的弟弟冷笑一声,语气里的不屑溢于言表:“说白了,就是不能让一个乡野丫头,毁了我们苦心经营数百年的圈层。尤瑟先生,您也是贵族出身,应该明白,圈层的门槛一旦降低,就再也回不去了。今天空能娶蒙德区的女孩,明天其他家族的子弟就能娶平民,到时候,我们这些贵族,和那些市井之徒还有什么区别?”

班福德家主附和道:“没错!我们家族的工程机械帝国,是祖辈们在工业革命时期,靠着血汗与智慧打拼出来的。我们的子女,必须娶配得上他们的女子,这样才能保证家族的基因与资源,不会被稀释。空的婚事,绝不能开这个坏头。”

霍华德家主摩挲着袖口的公爵徽章,语气沉重:“尤瑟先生,亚瑟王当年之所以能一统六国,靠的是贵族们的齐心协力,靠的是血脉的凝聚力。如今,我们守着这份传承,已经守了数百年。您忍心看着这份传承,毁在一个黄毛丫头手里吗?您忍心看着亚瑟王的英灵,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宁吗?”

尤瑟静静地听着他们的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直到众人都安静下来,他才缓缓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卡美洛区被寒潮笼罩的街景。残雪在街道上积着,行人裹紧大衣匆匆而过,远处的钟楼传来悠扬的钟声,一下,又一下。

他转过身,目光再次扫过十位家主,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依旧坚定:“你们说的这些,我都懂。血脉,圈层,责任,传承…… 这些字眼,从我继承家族的那一天起,就刻在我的骨子里。但是,我更懂一件事 —— 空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你们用来维系圈层的工具,不是传承血脉的容器。他喜欢那个女孩,愿意和她定下婚约,这就够了。”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至于你们从雾岛跑到华夏,跑到提瓦特,来干涉我孙儿的婚事 —— 恕我直言,这不仅是多管闲事,更是对我的侮辱。卡美洛集团的未来,由我做主;空的未来,由他自己做主。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桩婚事,谁也别想动摇。”

会客厅里一片死寂。十位贵族家主面面相觑,脸上满是错愕与愤怒。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一向注重贵族规矩的尤瑟,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格罗夫纳家主气得浑身发抖,他猛地站起身,指着尤瑟,嘴唇哆嗦着,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窗外的寒潮,似乎更冷了。风卷着残雪,狠狠地拍打在落地窗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这场关于门第与情感的博弈,显然才刚刚开始。

壁炉的火光跳跃着,将尤瑟的身影拉得颀长,投在墙面挂着的家族谱系图上,恰好落在亚瑟与桂乃芬的名字旁。他望着十位面色铁青的家主,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嘲讽的弧度,方才的疲惫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不容置喙的锐利:“怎么?难道你们是想让我家,再次闹出王后桂妮薇儿那般的风波吗?”

这话一出,格罗夫纳家主攥紧的拳头猛地松了松,脸上的怒意竟淡了几分 —— 桂妮薇儿的故事,是故国贵族圈里最不愿提及的丑闻,那位王后与圆桌骑士的纠葛,险些动摇了亚瑟王时代的根基,是刻在所有贵族血脉里的警示。

“我承认,当年我儿子亚瑟娶桂乃芬,确实惹来不少非议。” 尤瑟的声音平稳,却字字清晰,“你们也该记得,桂乃芬身边那位叫素裳的闺蜜,性子跳脱,背景也远不如贵族千金那般规整,当初你们不也揪着这点,在我面前说了三个月的闲话?可结果呢?亚瑟和桂乃芬携手至今,三个孩子个个出色,桂乃芬把家族打理得井井有条,素裳也成了她最得力的帮手,从未出过半点岔子。”

他缓步走到谱系图前,指尖轻点在空与荧的名字上,那两个名字旁,还标注着荧的男友与尤莉的生辰:“空和荧是双子,自小懂事,荧找的男友是璃月区的魈,那是钟离校长的养子,出身算不上你们口中的‘顶级圈层’,当初你们得知此事,不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多说半个不字?怎么到了空这里,就双标到了这种地步?”

丘吉尔家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忍不住插嘴:“荧是女孩子,她的婚事……”

“女孩子的婚事就可以将就,男孩子的就必须按你们的规矩来?” 尤瑟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目光如炬,“还是说,在你们眼里,只有男孩的血脉才配得上‘亚瑟后裔’这四个字?女孩就只是家族的附属品?”

这话戳中了众人的软肋,十位家主一时语塞。赫胥黎家主推了推眼镜,试图找回主动权:“荧的婚事影响甚小,可空是……”

“空是卡美洛集团的继承人候选,是亚瑟王的后裔,所以他的婚事必须由你们来安排,是吗?” 尤瑟冷笑一声,转身看向众人,“那我再告诉你们一件事,亚瑟和桂乃芬的小女儿尤莉,才刚满一岁。你们现在逼着空退婚,就不怕将来尤莉长大,也被你们这般指手画脚?就不怕孩子们寒了心,再也不认什么贵族传承、圈层规矩?”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张紧绷的脸,声音陡然沉了下去:“你们口口声声说为了血脉纯粹,为了圈层荣耀,可你们忘了,家族传承的根本,从来不是冰冷的规矩和门第之见,而是家人的和睦与孩子的心意。空喜欢那个蒙德区的女孩,愿意和她定下婚约,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这个做爷爷的,只盼着他能过得幸福,而不是成为你们维系圈层利益的傀儡。”

会客厅里静得可怕,只有木柴燃烧的噼啪声在空气中回荡。十位家主面面相觑,脸上的傲慢与愤怒渐渐被错愕和迟疑取代。他们从未想过,尤瑟会搬出桂乃芬与素裳的旧事,更没想到他会将荧的婚事与尚在襁褓的尤莉搬出来,堵得他们哑口无言。

窗外的寒潮依旧肆虐,残雪被风卷起,打在玻璃上沙沙作响。但此刻,会客厅里的寒意,却比窗外的风雪更甚几分。十位家主看着尤瑟坚定的眼神,心里都清楚 —— 这场关于门第与心意的博弈,他们似乎已经落了下风。可数十年来的圈层执念,又怎会轻易被这几句话击溃?

沉默良久,格罗夫纳家主终于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甘的僵硬:“尤瑟先生,您…… 您这是铁了心,要护着这桩婚事了?”

尤瑟没有回答,只是转身望向窗外,目光落在卡美洛区远处的钟楼顶端。那里,一缕阳光正艰难地穿透云层,落在积着残雪的钟面上,折射出微弱却坚定的光芒。

格罗夫纳家主的话音刚落,会客厅里的沉默便多了几分凝滞的意味。十位家主的目光在尤瑟挺直的背影上逡巡,不知是谁先想起了什么,脸色倏地一白,那点不甘的怒意,竟像是被凭空浇了一盆冷水,瞬间熄了大半。

是啊,他们怎么忘了眼前这个人是谁。

是尤瑟?潘德拉贡。是那个当年在提瓦特高级学校的家长会上,当着数百人的面,把唐舞桐、唐舞麟的父亲唐三怼得哑口无言的铁腕人物。彼时唐三凭着一手创办的科技公司声名鹊起,言谈间带着几分商界新贵的倨傲,谈及空与唐舞桐的青梅竹马关系时,话里话外都透着 “门当户对” 的暗示,甚至隐晦地提及两家联姻能带来的商业红利。结果尤瑟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一句 “我孙儿的心意,从来不是用来兑换利益的筹码”,便让唐三那张满是得意的脸瞬间僵住,再无半分言语。

更遑论潘德拉贡家族刻在骨子里的血性与底气 —— 那可是连传说里的神王都敢正面驳斥的家族。若真要拿小说与传说对照,当年尤瑟王面对那位手握双神位的唐三神王,也绝不会有半分退让。潘德拉贡家的人,从骨子里就不信什么虚无缥缈的神佛,更不将所谓的 “神权” 放在眼里。纵是教会势力最鼎盛的年代,他们也敢随便寻个由头,便对教会的不作为提出尖锐驳斥,哪怕因此与教廷闹得剑拔弩张,也从未低头。

这份刻在血脉里的强硬,让十位家主的心绪都沉了下去。

丘吉尔家主摩挲着掌心的老茧,脸色变幻不定。他想起了潘德拉贡家族的过往 —— 那些年里,多少自诩 “正统” 的势力试图插手他们的家族事务,多少人拿着 “血脉”“传承” 的幌子施压,最后都被尤瑟,或是他的父辈,以最干脆利落的方式怼了回去。他们这家规森严的贵族,从来就不是循规蹈矩的乖乖牌,更不会被所谓的 “圈层规则” 捆住手脚。

“尤瑟先生……” 赫胥黎家主试图开口,想找回几分主动权,却被尤瑟投来的目光逼得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尤瑟转过身,目光扫过十位家主,那眼神里没有怒意,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淡漠:“你们大概是忘了,潘德拉贡家的人,从来只认‘理’与‘心’,不认什么‘门第’与‘规矩’。当年我敢怼唐三,今日自然也敢驳你们。空的婚事,轮不到外人置喙。”

他走到茶几旁,拿起那枚刻着剑与蔷薇的家族纹章摆件,指尖轻轻摩挲着:“你们口口声声说神权,说正统,可这世上最可笑的,就是拿着这些虚无的东西,去束缚活生生的人。当年尤瑟王敢怼神王,是因为他知道,所谓神权,若不能护佑苍生,便一文不值;今日我护着空的婚事,是因为我知道,所谓传承,从来不是靠血脉的捆绑,而是靠家人的幸福延续。”

这番话掷地有声,落在十位家主的耳中,竟让他们一时无从反驳。

是啊,他们怎么忘了。潘德拉贡家,从来都不是那种会被世俗规矩牵着鼻子走的家族。他们不信神,不敬教会,只认自己认定的道理。这样的家族,又怎会因为他们几句 “门第不合” 的话,就去干涉孙儿的心意?

窗外的风似乎小了些,一缕阳光穿透云层,落在落地窗上,映得那枚剑与蔷薇的纹章,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会客厅里的寒意,仿佛也随着这缕阳光,消散了几分。

十位家主面面相觑,脸上的错愕与不甘,渐渐被一种无力感取代。他们知道,今日这场仗,他们怕是从一开始,就输了。

就在十位家主神色各异、满室沉寂的当口,一直默不作声缩在末尾的施密特家主终于清了清嗓子。他生得身材瘦小,说话声音也带着几分怯生生的意味,与其余几位家主的张扬锐利截然不同,却偏偏戳中了众人未曾明说的另一重顾虑。

“尤瑟先生,我们…… 我们并非全然是为了门第。” 施密特家主的指尖绞着大衣下摆的流苏,语气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斟酌,“其实我们更担心的,是舞桐那孩子。”

这话一出,其余几位家主的眼神顿时亮了几分,纷纷颔首附和,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站得住脚的由头。格罗夫纳家主板着的脸缓和了些许,补充道:“施密特说得没错,舞桐与空自幼一同长大,性情模样皆是万里挑一的好,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现在呢?那孩子偏偏和霍雨浩走得近。”

“霍雨浩?” 尤瑟挑了挑眉,端起茶杯的动作未停,“那个 d 班的学生?”

“正是!” 施密特家主猛地抬高了些音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尤瑟先生您是清楚的,提瓦特高级中学的分班,从来都不是看运气!A 班是金字塔尖的精英聚集地,空是学生会会长,全校第一,就连班长艾尔海森,也只在历史这一门上能压他半头。可 d 班呢?那是‘end’的 d 啊!是被所有人打上‘问题班级’标签的地方!里面的学生要么是桀骜不驯不服管教,要么是成绩垫底无心向学,就算是垫底的 E 班,也不过是资质平庸,远没有 d 班这般‘声名狼藉’!”

丘吉尔家主接过话头,语气里的锐利又添了几分:“霍雨浩能进 d 班,本身就说明他绝非善茬!舞桐那孩子单纯善良,若是被他带坏了怎么办?空和舞桐本是青梅竹马,若是空能和舞桐定下婚约,既能护住舞桐,也能让空身边有个知根知底的人,岂不是两全其美?”

“更何况,” 赫胥黎家主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闪烁着算计的光芒,“空是 A 班的标杆,是整个学校的表率。他若是和蒙德区那女孩在一起,旁人不会说什么,可若是他能和舞桐携手,既能巩固潘德拉贡家与唐家的关系,也能让学校的精英圈层更加稳固。这对空的未来,对卡美洛集团的未来,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施密特家主见众人都站在自己这边,腰杆也挺直了些:“尤瑟先生,我们是真的为了孩子们好。舞桐那孩子我们看着长大,实在不忍心看她栽在 d 班的人手里。空是个有分寸的孩子,只要您肯开口,他一定能明白我们的苦心……”

尤瑟静静地听着,嘴角的弧度渐渐冷了下来。他放下茶杯,杯底与茶几碰撞的声响清脆,却让满室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所以,在你们眼里,一个班级的标签,就能定义一个人的好坏?” 尤瑟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d 班的学生,就注定是‘问题少年’?霍雨浩的为人如何,舞桐自己心里有数。空的选择如何,也轮不到你们来指手画脚。”

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望着窗外渐渐放晴的天空,残雪在阳光下融化,露出湿漉漉的青石板路。

“潘德拉贡家的人,从不信什么‘标签’。” 尤瑟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千钧之力,“当年尤瑟王敢怼神王,便是因为他知道,真正的强大,从来不是靠身份、靠圈层、靠一个冷冰冰的字母来定义的。”

会客厅里再次陷入沉默,施密特家主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能发出声音。窗外的阳光越来越暖,驱散了最后一丝寒潮的凉意,可十位家主的心头,却仿佛被更厚重的寒意笼罩着。

这话如同一记惊雷,直直劈在施密特家主的脸上,让他瞬间涨红了脸,原本挺直的腰杆也倏地垮了下去,指尖绞着大衣流苏的动作都变得慌乱起来。

会客厅里短暂的寂静后,响起几声压抑不住的低笑,格罗夫纳家主瞥了施密特一眼,眼底满是讥诮。丘吉尔家主双臂抱在胸前,靠在沙发背上,语气里的嘲讽毫不掩饰:“施密特,你这话倒是说得冠冕堂皇,合着绕来绕去,还是为了你那宝贝孙子米卡?”

他顿了顿,声音拔高了几分,故意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别忘了,米卡可是高二 b 班的学生,还是空手底下的学生会干部。你心心念念维护着他和诺艾尔那对情侣,怎么到了霍雨浩这里,就忘了‘班级标签算不得数’的道理?”

施密特家主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嗫嚅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诺艾尔不过是个普通商户家的女儿,既没有显赫的家世,也不是 A 班的精英,当初他得知米卡和诺艾尔在一起时,非但没有反对,反而还因为诺艾尔性子温婉、做事踏实而颇为满意。

“我…… 我那不是……” 施密特家主急得额头冒汗,想辩解几句,却被丘吉尔家主毫不留情地打断。

“不是什么?” 丘吉尔家主挑眉,语气锐利如刀,“不是因为米卡是你孙子,所以出身、班级、门第就都不算事儿了?到了霍雨浩身上,就拿着 d 班的标签大做文章?施密特,你这双标的本事,倒是练得炉火纯青啊。”

这话一出,连赫胥黎家主都忍不住皱了皱眉,看向施密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不以为然。其余几位家主更是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起来,原本站在施密特这边的阵线,隐隐有了松动的迹象。

施密特家主垂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哪里会想到,自己一时情急抛出的理由,竟会被丘吉尔家主抓住把柄,当众拆穿了私心。

尤瑟端坐在主位上,自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只是慢条斯理地啜着茶,目光淡淡地落在施密特家主身上,眼底的嘲讽一闪而过。

窗外的阳光越发明媚,残雪消融的速度越来越快,屋檐上滴落的水珠砸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会客厅里的寒意依旧,只是这一次,那寒意更多的是落在了施密特家主的心头。

施密特家主垂首缄默的窘迫模样,落在尤瑟眼中,他终是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面轻轻叩了叩。

“皮耶罗。”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穿透了会客厅里的窃窃私语。

话音未落,那扇雕花木门便被轻轻推开,身着笔挺燕尾服的老管家皮耶罗缓步走入。他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银丝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手中端着一只古朴的红木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只造型典雅的青铜酒樽,樽身雕刻着繁复的骑士纹章,隐隐透着岁月沉淀的厚重感。

“先生。” 皮耶罗微微躬身,声音沉稳恭敬,将托盘稳稳地放在茶几中央。

尤瑟抬手拂过酒樽冰凉的表面,指尖摩挲着那些凹凸的纹路,眼底闪过一丝怀念:“这是当年亚瑟王珍藏的黄金葡萄酒,埋在潘德拉贡老宅的酒窖里,已有百年光景。”

这话一出,十位家主皆是一愣,目光齐刷刷地落在那只酒樽上。亚瑟王的黄金葡萄酒 —— 这可是潘德拉贡家族的传家宝,寻常时候,别说品尝,便是见上一眼,都是难能可贵的机缘。

“今日诸位远道而来,纵然话不投机,也算是一场客缘。” 尤瑟亲自执起酒樽,动作从容优雅,琥珀色的酒液顺着樽口缓缓注入几只水晶高脚杯,空气中顿时弥漫开一股醇厚馥郁的酒香,带着橡木与浆果的清甜,竟让满室的僵硬气氛柔和了几分。

他将其中一杯推向面色依旧讪讪的施密特家主,语气平淡却带着几分意味深长:“施密特,我知道你护孙心切。但潘德拉贡家的规矩,从来都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能容得下米卡与诺艾尔,便该明白,空的选择,也值得尊重。”

施密特家主望着眼前那杯摇曳的酒液,脸颊愈发滚烫,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端起酒杯,低声道:“是我糊涂了。”

尤瑟又将其余的酒杯一一推到其余几位家主面前,目光扫过众人,声音里添了几分释然:“酒过三巡,旧事不提。空的婚事,是他自己的路,好坏都由他自己担着。潘德拉贡家,不养只会守着门第规矩的傀儡,只护心之所向的后生。”

格罗夫纳家主端起酒杯,酒液的醇香在舌尖散开,他望着尤瑟笃定的眼神,终是长长地叹了口气,紧绷的肩膀缓缓松弛下来。丘吉尔家主亦是呷了一口酒,眉头舒展,先前的锐利锋芒,竟也淡去了大半。

水晶杯壁相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在会客厅里回荡着。窗外的阳光彻底驱散了最后一丝寒意,暖融融地洒在众人身上,连带着那樽黄金葡萄酒,都染上了几分暖意。

十位家主心中都清楚,这场关于门第与心意的博弈,终究是尘埃落定了。而那杯百年陈酿的黄金葡萄酒,喝到嘴里,竟比想象中,多了几分名为 “通透” 的滋味。

水晶杯碰撞的清脆声响还未散尽,雕花木门便被人毫不客气地推开,带着一股风风火火的气势。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门口立着的正是卡美洛集团的副总裁摩根。她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长发利落地挽成发髻,眉眼间带着潘德拉贡家族独有的锐利,此刻那双漂亮的眸子正含着愠怒。而被她揪着耳朵提溜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本该在集团总部处理公务的亚瑟。

亚瑟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挣扎,只能苦着脸任由姐姐拎着自己的耳朵往前走。更让众人忍俊不禁的是,摩根的另一只手还牵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 —— 那是亚瑟和摩根最小的妹妹阿尔托莉雅,小姑娘手里攥着根棒棒糖,正踮着脚尖看热闹,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幸灾乐祸。

“爸!” 摩根的声音清亮,带着几分无奈的呵斥,“您倒好,躲在家里喝百年佳酿,把一堆烂摊子全扔给我和亚瑟!”

尤瑟刚抿了一口黄金葡萄酒,闻言险些被呛到,他放下酒杯,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自家大女儿:“嚷嚷什么?我这不是在处理家族要事吗?”

“家族要事?” 摩根挑眉,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惹得亚瑟又是一阵哀嚎,“处理要事需要揪着亚瑟的耳朵来兴师问罪?” 她扫了一眼客厅里的十位家主,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几位叔伯也在啊,正好,省得我再挨个去说 —— 空的婚事,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亚瑟,你倒是说说,昨天是谁在董事会上,还在犹豫要不要顺着这些叔伯的意思,去劝空和舞桐联姻的?”

亚瑟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求救似的看向尤瑟,却见自家父亲正端着酒杯,事不关己地看热闹。阿尔托莉雅适时地晃了晃手里的棒棒糖,脆生生地补刀:“二哥昨天还说,要是空肯和舞桐在一起,对卡美洛和唐家的合作有好处呢!”

这话一出,十位家主的脸色都有些挂不住了。合着他们在这里和尤瑟唇枪舌剑半天,正主的父亲居然也有过动摇的心思?

摩根冷笑一声,总算松开了揪着亚瑟耳朵的手。亚瑟捂着耳朵,龇牙咧嘴地揉了半天,才敢小声辩解:“我那不是…… 那不是考虑到集团利益吗?”

“集团利益?” 摩根嗤笑,“潘德拉贡家的集团利益,从来不是靠牺牲晚辈的心意换来的。当年爸敢怼唐三,今天我摩根就敢让那些打着‘为集团好’旗号的人闭嘴!” 她走到尤瑟身边,居高临下地扫过十位家主,“几位叔伯要是没别的事,就请回吧。空的选择,我们潘德拉贡家上下,都认。”

格罗夫纳家主干咳两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试图缓解这突如其来的尴尬。丘吉尔家主则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看向亚瑟的眼神里带着几分同情 —— 有摩根这么个强势的姐姐,亚瑟怕是这辈子都别想在家族事务上耍什么小心思了。

尤瑟看着自家大女儿护犊子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他再次举起酒樽,慢悠悠地开口:“行了,都别站着了。皮耶罗,再添几个杯子,让摩根和阿尔托莉雅也尝尝这百年的黄金葡萄酒。”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满室的酒香里,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竟在摩根的强势介入下,变得愈发轻松起来。

亚瑟捂着被揪得泛红的耳朵,龇牙咧嘴地揉了半天,总算缓过那股火辣辣的疼。他抬眼瞥见茶几上那樽流光溢彩的黄金葡萄酒,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方才被姐姐呵斥的窘迫瞬间被酒虫勾走了大半。

那可是亚瑟王珍藏的百年佳酿啊!潘德拉贡家的酒窖里藏着无数珍馐佳酿,可唯独这坛黄金葡萄酒,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宝贝,寻常时候别说喝,就连摸一摸都得经过家主点头。先前尤瑟倒酒的时候,醇厚的果香混着橡木桶的陈香就弥漫了满室,馋得他心尖儿都在发痒。

亚瑟搓了搓手,腆着脸凑到茶几边,小心翼翼地觑着摩根的脸色,声音里带着几分讨好的笑意:“姐,你看爸都开了这么好的酒,要不…… 也给我倒一杯?就一小口,尝尝味儿就行。”

他一边说,一边还不忘朝尤瑟递去一个求救的眼神,盼着父亲能帮自己说句好话。毕竟从小到大,只要父亲松口,再强硬的姐姐也会给几分面子。

可尤瑟只是端着自己的酒杯,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眼底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摆明了是要看热闹的架势。

摩根正弯腰给阿尔托莉雅倒了小半杯兑了温水的葡萄酒,闻言头也没抬,语气凉飕飕的:“你?配吗?”

一个轻飘飘的反问,瞬间让亚瑟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不服气地梗着脖子,小声嘟囔:“怎么就不配了?我好歹也是卡美洛集团的总裁,还是潘德拉贡家的二少爷……”

“总裁?二少爷?” 摩根直起身,转身看向他,那双和尤瑟如出一辙的锐利眸子里,此刻满是毫不掩饰的讥诮。她伸出手指,戳了戳亚瑟的胸口,力道不大,却带着十足的威慑力,“我怎么记得,某个总裁昨天在董事会上,还在跟那帮老顽固掰扯什么‘空的婚事要为集团利益让步’?我怎么记得,某个二少爷,连自己儿子的心意都搞不清楚,还想着拿晚辈的终身大事去换商业合作?”

“我那是……” 亚瑟被戳中了痛处,脸颊涨得通红,张口结舌地想辩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昨天确实在董事会上犹豫过,那帮董事拿着卡美洛和唐家的合作项目说事,说空要是能和唐舞桐联姻,就能让集团在城东的那块地顺利拿下,他一时被利益冲昏了头,才动了劝空的心思。

“你那是糊涂!” 摩根毫不留情地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引得客厅里的十位家主都纷纷侧目,“潘德拉贡家的人,什么时候沦落到要靠联姻来巩固地位了?当年父亲敢当着唐三的面拍桌子,说‘我孙儿的心意比天大’,你倒好,直接把这话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亚瑟,语气里多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空喜欢谁,那是他自己的选择。他是学生会会长,是全校第一,他比谁都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你倒好,当爹的不去支持儿子,反而跟着外人瞎掺和,你有什么资格喝这杯酒?这酒是父亲用来招待客人,用来定下心神的,不是给你这种拎不清的糊涂蛋醒酒的!”

亚瑟被怼得哑口无言,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像只被霜打了的茄子。他偷偷瞥了一眼旁边的阿尔托莉雅,想求妹妹帮自己说句好话,却见小姑娘正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抿着甜丝丝的葡萄酒,还冲他做了个鬼脸,那幸灾乐祸的模样,气得他差点跳脚。

旁边的十位家主见状,都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格罗夫纳家主摇了摇头,笑着打趣道:“摩根这丫头,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厉害,亚瑟啊,你这辈子怕是都赢不了你姐姐喽。”

丘吉尔家主也跟着附和:“可不是嘛,想当年摩根才十几岁,就敢拿着亚瑟藏起来的游戏机,当着尤瑟先生的面摔得粉碎,现在怼起人来,更是一套一套的。”

提起旧事,摩根的脸色柔和了些许,却依旧没松口。她伸手拿起一个空酒杯,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黄金葡萄酒,仰头饮了一口,醇厚的酒液滑入喉咙,带着绵长的回甘。她咂了咂嘴,看向耷拉着脑袋的亚瑟,语气缓和了几分,却依旧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想喝这酒?也行。什么时候你想明白,潘德拉贡家的‘传承’从来不是利益捆绑,而是尊重每个人的心意,什么时候你能挺直腰杆跟那帮董事说‘我儿子的婚事我说了算’,再来跟我讨酒喝。”

亚瑟闷闷地应了一声,不敢再多说一个字。他看着摩根手中的酒杯,又看了看茶几上那樽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酒樽,心里委屈得不行,却又不敢反驳。

他突然想起坊间流传的那些关于亚瑟王和妖妃摩根的传说,传说里的摩根心狠手辣,为了权力不择手段,最后逼得莫德雷德起兵反叛,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可眼前的摩根,虽然性子强势,嘴巴又毒,却从来都是为了这个家好。她怼他,是因为他糊涂,是因为他忘了潘德拉贡家的初心。

这样的姐姐,哪里是什么妖妃?分明是潘德拉贡家的定海神针。

亚瑟叹了口气,认命地走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眼巴巴地看着众人举杯畅饮,心里暗暗发誓:等回去了,一定要好好跟空聊聊,不管那孩子喜欢谁,他这个当爹的,都绝对支持到底。

等他想明白了,一定要跟姐姐讨一杯黄金葡萄酒,好好尝尝这百年佳酿的滋味。

尤瑟看着自家儿子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朝亚瑟招了招手,将自己的酒杯递了过去:“来,抿一小口,别让你姐看见。”

亚瑟眼睛一亮,连忙凑过去,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浓郁的酒香瞬间在口腔里炸开,他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心里却暗暗嘀咕:还是爸疼我。

可这一幕,还是被眼尖的摩根看见了。她挑眉瞥了过来,亚瑟吓得一哆嗦,连忙把酒杯还给尤瑟,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客厅里的笑声,顿时更响亮了。窗外的阳光暖洋洋的,洒在满室的酒香里,映得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几分暖意。潘德拉贡家的这场关于门第与心意的争执,终究在这杯百年的黄金葡萄酒里,化作了融融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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