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的风裹着菊香和凉意钻进院门时，陆野正蹲在菜畦边收最后一茬秋菜。菠菜叶上凝着白霜，他小心地将菜根埋进土里：\"留着根，来年还能发新芽。\"话音未落，院外传来\"吱呀\"的推门声——王铁柱拎着袋炒熟的黑芝麻进来，身后跟着捧着菊花茶的李狗蛋，两人的脸都被秋风吹得红扑扑。\"野子！寒露到了，给你家送芝麻和菊花！\"王铁柱搓着冻红的手，\"你奶奶说，寒露喝菊花茶，吃芝麻糊，冬天不生病。\"
\"铁柱哥，快进来喝碗姜茶！\"陆野擦了擦手，\"暖宝正煮着呢。\"
暖宝穿着厚实的粉色毛衣，举着小铜壶从厨房跑出来：\"爸爸！奶奶说寒露要喝热茶，我给弟弟留最甜的姜茶！\"她的鼻尖冻得通红，\"弟弟喝了，比我跑得还快！\"
陆奶奶系着深灰围裙从堂屋出来，手里端着刚晒好的菊花：\"先泡杯菊花茶暖暖。\"她往暖宝壶里添了把干桂花，\"这桂花是处暑时晒的，香得很。\"
叶知秋系上枣红围裙，接过陆奶奶手里的茶壶：\"妈，您歇着，我来炒芝麻。\"她回头对暖宝笑，\"小宝儿，跟妈妈学碾芝麻，要慢慢磨，别把芝麻磨碎了。\"
收菊·承俗
院角的菊圃里，金黄的菊花在凉风中摇曳，像撒了把碎金子。陆野带着暖宝蹲在花前，小心采摘着开得最艳的花朵：\"寒露赏菊，是老辈传下来的。这菊花能泡茶，能入药，浑身都是宝。\"他用剪刀剪下花茎，\"你太姥姥说，寒露的菊花最香，泡出来的茶最败火。\"
暖宝踮着脚，小手指轻轻碰了碰花瓣：\"爸爸，菊花好凉！\"她学着样子，用小剪刀剪下朵小菊花，\"这是给弟弟的菊花茶！\"
\"小宝儿真能干。\"王铁柱拎着竹匾过来，\"我帮你把菊花摊开，晒透了才好存。\"他将菊花铺在匾里，\"这菊花要选未开的骨朵，晒干了泡茶更香。\"
李狗蛋搬来石磨：\"我家磨盘干净，给你家磨芝麻粉。\"他推着磨杆，\"暖宝，坐磨盘上看，芝麻变成粉，像变魔术！\"
暖宝趴在磨盘边，看芝麻粒慢慢变成细腻的粉末：\"像雪！弟弟吃了，长得白白的！\"
陆奶奶坐在廊下，用绢帕包起收集的菊花：\"我像你这么大时，寒露要提着竹篮去山上采菊花。那时候，山上的菊花开得漫山遍野，我们边采边唱'寒露采菊，冬天不咳'。\"她把绢帕放进陶罐，\"现在不用上山了，院子里种了这么多，够咱们喝一冬天。\"
\"奶奶那时候真辛苦。\"暖宝凑过去，\"我以后要给弟弟种好多菊花，泡最香的茶！\"
磨芝麻·守艺
午后的阳光穿过窗棂，照进厨房。陆野将炒熟的黑芝麻倒进石磨：\"寒露吃芝麻，补肾益气。\"他用木勺舀起芝麻粉，\"你太姥姥说，芝麻要磨得越细越好，这样营养才容易被吸收。\"
叶知秋揉着面团：\"妈，我来和面，做芝麻汤圆。\"她将芝麻粉和猪油揉成团，\"这汤圆要包得圆，象征团圆。\"
暖宝趴在案边，小手捏着芝麻团：\"妈妈，这个圆圆的，像弟弟的小脑袋！\"她学着包汤圆，\"我给弟弟包最大的汤圆！\"
\"小宝儿真乖。\"陆野握住她的小手，\"等会煮好了，给你和弟弟一人五个。\"
王铁柱端着刚蒸好的糯米进来：\"歇会儿！喝碗芝麻糊，暖身子。\"他舀了勺糊，\"这糊是用石磨磨的，香得很。\"
李狗蛋搬来陶罐：\"我家有现成的芝麻糖，给你家留着！\"他掀开罐盖，\"你闻闻，香得能馋哭隔壁娃。\"
陆奶奶抿了口芝麻糊：\"醇！\"她望着石磨，\"我嫁过来时，你爷爷总说'寒露芝麻糊，喝了不发愁'，现在看来，是真的。\"
\"爷爷那时候真会说。\"暖宝凑过去，\"我以后要给弟弟做最香的芝麻糊，他长大要喝三大碗！\"
赏菊·寄情
傍晚，夕阳西下，满院的菊花在余晖中更显艳丽。陆野搬来小桌，摆上菊花茶和芝麻饼：\"来，一家人赏菊。\"他倒上菊花茶，\"这茶香得很，喝下去浑身都暖。\"
暖宝捧着小茶杯，小口抿着：\"甜甜的！弟弟喝了，肯定不咳嗽！\"
\"小宝儿心善。\"陆奶奶指着菊花，\"你看这花，寒露了还在开，多有精神。人也该像这菊花，越冷越要坚强。\"
叶知秋折下朵菊花，别在暖宝发间：\"小宝儿戴菊花，像个小花仙。\"
\"我是菊花仙子！\"暖宝转着圈，菊花瓣簌簌落下，\"弟弟长大，我给他戴最漂亮的菊花！\"
王铁柱和李狗蛋坐在石凳上，喝着菊花茶：\"这茶比啥都香，寒露喝这个，冬天准不生病。\"
\"是呀。\"李狗蛋望着菊花，\"等冬天来了，围着火炉喝茶，想想就美。\"
煨芋·暖冬
夜里，厨房飘着煨芋的甜香。陆野将芋头放进砂锅，加了水和红糖：\"寒露煨芋，暖身暖胃。\"他掀开锅盖，\"这芋头要煨得软糯，吃起来才香。\"
第一碗煨芋，陆野端给了陆奶奶：\"妈，您先吃。\"
\"甜！\"陆奶奶咬了口芋头，眼眶微湿，\"比我嫁过来时吃的还甜。那时候家里穷，寒露只能吃煮红薯，现在......\"她笑着摇头，\"现在顿顿有热汤，天天像过年。\"
暖宝捧着小碗，小口小口吃着：\"爸爸，这个芋头像弟弟的小屁股！\"她把芋头舔得干干净净，\"弟弟长大，我给他留最甜的芋头！\"
\"小宝儿真能干。\"叶知秋擦她嘴角的糖渍，\"等麦芒会走路，带他来吃煨芋，告诉他这是姐姐的心意。\"
王铁柱和李狗蛋凑过来：\"给我们也来一块！\"两人啃着芋头，喝着热茶，\"这天儿，有芋头吃，再有个火盆，神仙也不换。\"
李狗蛋拍着陆野肩膀：\"野子，明年寒露，咱村办个'赏菊宴'，全村人都来吃！\"
\"好主意！\"陆野笑着应下，\"到时候，我让知秋做一桌子硬菜，让大伙儿都尝尝咱家的寒露美味！\"
织毛衣·盼暖
饭后，陆奶奶坐在藤椅上织毛衣。暖宝趴在她膝头，看着毛线在奶奶手里翻飞：\"奶奶，你在织什么？\"
\"给你和弟弟织毛衣。\"陆奶奶举起半成品，\"这毛衣是红色的，冬天穿最暖和。\"
\"我要穿给弟弟看！\"暖宝兴奋地说，\"弟弟肯定喜欢红色的毛衣！\"
叶知秋坐在旁边缝补衣服：\"妈，我来织条围巾，给暖宝配毛衣。\"她拿起毛线，\"这围巾要织得厚实，防风。\"
陆野看着忙忙碌碌的一家人，心中满是温暖。他铺开信纸，给远方的父母写信：\"爸妈，寒露到了，我们一切都好。暖宝长高了，麦芒也健康。院子里种了好多菊花，寒露时节开得正艳......\"
他在笔记本上写道：
\"寒露的菊，暖了冬的寒。
菊香裹着芝麻，煨芋载着温暖，
弟弟的毛衣梦，姐姐的围巾情，
奶奶的老手艺，
都在说：
寒意渐浓，
有暖可依，
便是最好的团圆，
最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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