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算盘的三块碎片,不是冰冷的法器,是浸着星陨湖血脉的魂。
它们承载的不仅是撬动天道的力量,更是一族三万年的守护与血泪,沉甸甸的,像握了整段浸血的光阴。
璃抬手,掌心浮起一块碎片,湿凉得像刚从星陨湖捞起,边缘还沾着星砂的细痕——
这是星陨湖的根,藏着族老的叮嘱与婴孩的啼哭;
归墟港那枚,被黑气啃得发乌,指尖刚碰就涩得像吞了海沙,晦曾被那股力量缠过半生,或许只有她能剥开黑气见真核;
而陆云许掌心的这枚,暖得像娘当年的手,陆枫的剑意凝在纹路上,泛着青锋的锐,孟怡的星象力渗在光里,带着观星时的柔,两种力量缠成结,把碎片淬成了最纯粹的“钥匙”,能开天道的锁,也能解星陨湖的劫。
“唯有你的碎片,能唤回另外两块的魂。”
璃的指尖微颤,星辉贴住陆云许的掌心,两缕光缠在一起。
“也唯有你,能在三块重聚时,定这世间的命。”
她的语气沉得像星核。
“一是毁了天道,砸烂这架旧算盘,让万灵像野藤似的乱长,旱涝生死都凭自己;二是修了它,抹掉它的贪心,让它变回只知平衡的规则——这选法,一头是彻底的自由,一头是安稳的秩序,全在你一念间。”
陆云许的喉结动了动,掌心碎片烫得更甚,像有无数双眼睛在里面看着他——
归墟港浮尸的惨状,青石镇百姓的笑脸,全在光里晃。
“天道宫找碎片找疯了,天苍的野心早藏不住了。”
璃的声音冷了些。
“你道天道生了意识叫什么?就是他——天苍。可他没完全吞了旧天道,就急着要和碎片融,成新的‘规则本身’。”
她指尖点向碎片的光纹。
“到那时,他说该饿死人,南方就颗粒无收;他说该灭一族,山火就会烧到最后一根草,万灵都是他的提线木偶。”
她的指尖划过陆云许的掌纹,把光纹按得更亮:
“归墟港的人偶、血枫林的傀儡,都是他们仿你的试验品。”
语气里带着不屑。
“他们以为挖块星砂、缠缕黑气就能造个‘容器’,却忘了星算盘认的从不是力量——是你,是你爹娘用命浇出来的‘守护’,是不向命低头的那股劲。”
这些年,璃就在星陨湖等。
在星核旁看他破天道宫阵法的光影,听信使说他带着燕翎、林月萱退敌的模样,连他当年在青石镇爬树摘槐花摔破裤脚的事,都从老槐树的灵韵里窥得一二。
“你从不是什么痴傻少年。”
璃的眸中泛着柔光。
“是把锋芒藏在糖糕里的孩子。”
她顿了顿。
“晦已经挣开天苍的绑了,三块碎片聚首,不远了。”
话音落时,湖面的星光“唰”地亮了,像被点燃的星砂。
璃袖中碎片与陆云许掌心的光同时炸起,两道光拧成银蓝的星桥,从湖心亭直插天际,光桥的尽头泛着微弱的呼应——
那是第三块碎片的气息,在上三天的方向,跳得像急着归队的魂。
“陆云许。”
璃的指尖点在他眉心,把一缕星力送进去,暖得像爹当年的胡茬蹭过额头。
“星陨湖的往事是你的根,不是捆你的绳。”
她眉间的星痕与他掌心碎片同时颤。
“大能创世是为护万物,我们守天道是为护规则,而你——”
她看着他的蓝眸,那里面映着星桥,也映着自己的影子。
“握着碎片,握着爹娘的遗志,握着那些死在黑气里的人的盼头。你的选择,就是这世间的未来。”
她抬手往天际划了道弧,湖面星光顺着她的动作凝成清晰的星轨,直指上三天:
“现在该走了。晦在那儿等,第三块碎片也在那儿。”
她笑了笑,眉梢的星纹亮得温柔。
“星陨湖的故事,开头是大能写的,中间是我们填的,结尾——该由你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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