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灵后背撞上焦土的瞬间,右手陷进一道裂缝。她没急着抽出来,反倒借着下坠的力道把龙枭往前甩。他落地时单膝跪地,左肩那道金纹正沿着脊椎往上爬,像有东西在皮下打结。
她撑着地面翻身站起,腕间的龙纹突然绷紧,蓝光顺着血脉往心口冲。她抬手摸了摸玉珏,冰得像是刚从井里捞出来。
“还在看?”龙枭没回头,声音压在喉咙里。
她没答。边城方向腾起的赤金烟柱已经散开,十二道剑光在云端交错,织成一张不断收缩的网。那些光不是冲他们来的——是冲他们脚下这块地。
龙枭忽然抬手,一把掐住她手腕。金纹顺着两人接触的地方往上窜,烧得她皮肤发麻。他盯着焦土裂缝里一道若隐若现的冰线,说:“这地方在吸魂火。”
话音刚落,头顶云层裂开一道口子。血月从缝隙里挤出来,光像泼了半桶红漆,整个焦原瞬间被染成暗红。他们脚下的影子开始扭曲,先是拉长,然后融成一团,最后竟燃起一簇双色火焰——幽蓝裹着金边,像两股火蛇缠在一起。
“上次见这光,是在锁龙井底。”她咬破指尖,血刚滴上玉珏,幽蓝火焰“轰”地炸开,三丈高的冰凰虚影在血月下展翅。龙枭左肩金纹猛地暴起,化作金龙缠上冰凰脖颈,两股火在空中绞了半圈,突然同时调转方向。
冰凰一口咬住龙枭右臂,金龙则缠住千羽灵左肩。火焰顺着血脉往里钻,一个往剑骨上烧,一个直冲心口胎记。两人膝盖同时一软,齐齐陷进焦土。
“闭眼!”龙枭猛地扯开衣襟,心口那枚火焰图腾已经变成纯黑,边缘泛着焦痕。他拽过千羽灵持玉珏的手,剑尖抵住自己心脏,“以吾之魂为引,镇——”
血月升至中天,一道赤红光柱劈下,穿透两人身体,在焦土上烙出巨大的双色火焰图腾。千羽灵瞳孔一缩,看见图腾中心浮现出记忆碎片:她被铁链锁在祭坛,药人形态的躯体瘦得只剩骨架。龙枭站在她面前,握着龙纹剑,剑尖对准她心口。
但这次不一样了。
剑锋刺入的瞬间,她没死。龙枭的手在抖,剑身偏了半寸,从她肋骨间擦过。他低头看她,眼神像在看一件打碎的瓷器。然后他抽出剑,反手划开自己胸口,两滴血在空中碰在一起,凝成一枚玉珏,分别没入两人眉心。
记忆戛然而止。
她喘了口气,发现龙枭正盯着她,额角青筋暴跳。他七窍开始渗黑烟,心口图腾像烧透的炭,随时要炸开。她抬手就想按住他,却被他一把攥住手腕。
“别动。”他声音哑得不像人,“它要出来了。”
她腕间龙纹突然暴起,冰凰虚影吞下所有黑烟,可下一秒就被一道金光撕碎。她这才看清——那不是剑气,是龙枭的瞳孔变成了竖瞳,额心浮出一道火焰印记,和冰棺里那个白衣男子一模一样。
“你不是要证道吗?”她忽然笑了,抬手把玉珏抵在自己心口,用力一刺。
血涌出来,顺着玉珏流进图腾中心。金色与幽蓝的血液在火纹里交汇,转成阴阳鱼状。龙枭竖瞳猛地一缩,黑色火焰瞬间褪去,手中剑“当啷”落地,心口图腾炸成漫天光点。
血月开始震颤。
双色火焰图腾冲天而起,在云端凝成一道巨大虚影——剑尊模样的人影,手持龙纹剑,脚踏双火。他抬手一点,两人眉心胎记同时亮起。千羽灵听见那声音,和龙枭平时说话的调子一模一样:“三百年了,终于等到……”
话没说完,图腾轰然炸裂,星火如雨洒落。
龙枭左肩的金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枚和她心口一模一样的火焰胎记。他踉跄着接住往下坠的千羽灵,发现她手里玉珏已经变成纯白,表面光滑得像是被火磨过。
“你……”她刚开口,十二道剑气从血月中射出,直取两人眉心。
龙枭抬头,瞳孔已恢复清明。他指尖泛起双色火焰,在身前织出太极状光幕。剑气撞上光幕的刹那,空中浮现出前代剑尊的虚影——这次他手里握着完整的龙纹剑,剑身无损,剑气凝实。
“双生容器,终成一……”虚影开口。
龙枭冷笑,抱着千羽灵后撤三步。他脚跟刚落地,脚下焦土“咔”地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冰井出现在两人之间。井中传出熟悉的剑鸣,和千羽灵腕间龙纹共振,震得她整条手臂发麻。
虚影的嘴还在动,像是在说最后一句预言。
龙枭抬起左手,双色火焰顺着指尖缠上剑柄。他没看虚影,只盯着冰井深处。井壁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剑纹,和他心口那枚胎记的纹路完全一致。
千羽灵突然伸手按住他手腕。
“别下去。”她说。
他没动。
井底的剑鸣越来越急,像是有人在敲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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