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威这一昏过去,竟是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再次睁开眼时,刺目的光线从木窗缝隙透入,他猛地惊醒,却发现自己已然动弹不得——被人用一圈圈粗糙的麻绳捆得结结实实,像个大粽子般扔在炕上。更让他恶心的是,嘴里还被塞了一团带着异味的布,凭那感觉和隐约的气味,赫然是女人的裹脚布!
“唔唔……呸!呕——!”常威一阵反胃,奋力扭动脖颈,终于将那团恶心的布条吐了出来,干呕了几下,才抬起眼,恶狠狠地瞪向屋里唯一的人。
那女人,正斜倚在桌边,手里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那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驳壳枪,枪身在她指尖翻转,发出细微的金属摩擦声。她见常威醒来,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醒了?野男人,睡得可还踏实?”她语调慵懒,带着戏谑。
常威挣扎了一下,啐了一口唾沫,眼睛盯着那女人,不过片刻却又换上一副好脸色:“这位美丽的姐姐,你这是干什么么呀?有什么要吩咐,说一声就是了呀,何必这样子对我呢……”
女人却轻笑了一声道:“哼!野男人!少跟奶奶来这套!你不会没看出来我这是什么地方吧!”
常威面色一冷道:“真是好手段!没想到老子在你这条阴沟里翻了船!起初还以为只是山旮旯里里一个野窑子,没想到,竟还是个吃人的黑店!”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嘲弄和试探:“哎,我说,你费这么大劲把老子捆成这样,是打算把我剁成肉馅做肉包子卖了,还是想勒索绑票啊?!我可跟你说,我的肉可不好吃,又酸又臭的!”
“哎呦,野男人!瞧你这话说的,多吓人呐!”此时一个娇嗲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正是昨天那个把客人榨得两腿发软的妖艳女人!她扭着腰肢走了进来,一进来,那双不安分的眼睛就直往常威被绳索勒得愈发明显的壮硕胸膛上瞟,伸出涂着蔻丹的手就想摸上去,“咱们红姐啊,可舍不得把你剁喽!这么好的身板儿,啧啧……”
“啪!”女人一把拍开她的咸猪手,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带着警告的意味:“骚蹄子!我警告你,这是老娘的人!想要野男人,自个上林子里套去!”
那妖艳女人被拍开,也不恼,反而叉起腰,尖着嗓子跟红姐吵了起来:“嘿!红头巾!你装什么大尾巴狼?一有空就偷偷跑去俄罗斯,去跟那些毛子风流快活,玩过的男人加起来这三个大房子都装不下!怎么,这头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野男人,借我摸两下怎么了?又摸不坏!”
妖艳女人正想发飙,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异乎寻常的喧闹声,打断了她们的争执。
只听得老鸨子那夸张谄媚的嗓音高喊着:“呦——!大财神来啦!”
紧接着,是一群姑娘们七嘴八舌、莺莺燕燕的迅速围了过来:
“哎呦!真是大财神来啦!”
“大财神,您可算来啦!”
“是不是又来找媳妇儿来啦?”声音里充满了期待和讨好。
一个洪亮而带着几分粗豪的男声响起,带着笑骂:“哈哈!你这老东西!看见我来了,这抬头纹都笑开啦!”
被捆着的常威竖起耳朵,问道:“外面咋这么热闹?来的什么人?”
红头巾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关你屁事!老实待着你的!”
那妖艳女人却像是闻到了腥味的猫,也顾不得跟红姐争吵了,嗤笑一声:“呵,一个臭男人你自个藏着慢慢玩吧!大财神来了,那可是真财神!”说罢,她转身扭着腰,一路小跑就下了楼。
楼下,老鸨子还在高声张罗:“快!把那些个破茶撤掉!上好酒!把咱们珍藏的好酒都拿出来!”
红头巾走到门口,透过门缝往下瞥了一眼,只见楼下堂屋里,一个穿着绸缎面棉袍、戴着貂皮帽、身材健壮的中年男人,正被一群姑娘众星拱月般围着。他手里抓着一大把大洋,正笑嘻嘻地挨个往姑娘们怀里、手里塞钱,引得阵阵娇呼。
红头巾在楼上看着,撇了撇嘴,低声啐道:“我当是谁?!原来又是这家伙来这当冤大头来了!有我在这看着,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回回出手这么大方,家底再厚,迟早也得给他败光!”
楼下,那被称为“大财神”的男人对老鸨子挥挥手,豪气干云:“今天的酒席,所有开销,全都算我账上!”
老鸨子笑得见牙不见眼,凑上前谄媚道:“我说大财神呐,你可多长时间没来了?!”
大财神没接她的话茬,径直走到堂屋正中的太师椅上坐下,自顾自地倒了杯酒。老鸨子却还不识趣地跟上来,追问道:“我说大财神呐,您这可有些日子没来光顾了?可想死我们这些姑娘们了!最近是上哪儿发财去啦?”
大财神瞥了她一眼,语气有些不耐,甚至带着一丝阴郁,:“发什么财啊?!发棺材吧!”官军围剿,大雪封山,他都已经两个多月没开张了!
说着,他伸手又从怀里摸出几块大洋,作势要往老鸨子怀里塞。老鸨子眼睛放光,刚想用手绢去接,那大财神却突然停住手,身体前倾,压低声音,带着审视问道:
“哎…慢着!我上次让你给我留意着点,盯着这附近有没有什么生面孔、可疑的人转悠,你到底给我认真办了没有?!这几天,有没有发现什么陌生人到这附近来?!”
老鸨子被他突然转变的态度弄得一愣,随即用手绢掩着嘴笑道:“哎呀!我的大财神爷哟,您吩咐的事儿,我敢不放在心上么?我这是天天给您留意着呢!您放心,上咱这儿来玩的,都是知根知底的老熟客了,没什么生人。”
她眼珠一转,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压低声音道:“不过呢……要说这生面孔吧,哎!还真有一个!就是昨天,红头巾在林子里下了个套,结果您猜怎么着?套着个野男人!那家伙,劲儿大得很!不过现在嘛,已经被红头巾用麻药放翻了,正捆得结结实实,在楼上关着呢!”
大财神一听,小眼睛里瞬间闪过一道精光,来了精神:“红头巾套着的?哎?我说怎么没见她人影?她人呢?怎么不见她来?”
老鸨子撇撇嘴,语气有些酸溜溜的:“可不是嘛!按以往,您这一来,她就像那狗皮膏药似的,早贴您身上扒都扒不下来了!不过啊,她现在呀,心思可全在那野男人身上了!从昨个儿到现在,一直在楼上屋里调教呢!俩人拱到现在都没出来,连饭菜都是让人送进去的!”
大财神闻言,脸上露出一种古怪而感兴趣的表情,他猛地站起身,对老鸨子一挥手:“走!带俺上去看看去!我倒要瞧瞧,是什么样儿的‘野男人’,能把红头巾这匹野马都给拴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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