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夜探苏府，秘闻初显
夜色再次笼罩天云城，相较于李府的鸡飞狗跳、风声鹤唳，位于城东的苏家府邸则显得静谧而深邃。高墙大院，亭台楼阁隐于葱郁林木之间，看似宁静祥和，实则暗藏无数阵法禁制，寻常修士根本难以靠近。
一道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苏府外围的一座阁楼飞檐之上，正是林昊。
他换上了一身特制的夜行衣，其上铭刻着新购的敛息符文，脸上戴着能够扭曲光线和隔绝神识的面具。怀中，小金似乎对这次“探险”很感兴趣，小脑袋从他衣襟处探出，熔金般的眼瞳好奇地打量着下方戒备森严的府邸，并未发出任何声响。
林昊目光锐利，神识在混沌神鼎的加持下，如同水银泻地般缓缓渗透向下方的苏府。他避开了那些灵力波动强烈的明哨暗岗，仔细感知着府内阵法的运转规律和薄弱之处。
苏府的防御，远比李家更加精妙和强大。不仅有着强大的护府大阵，各处关键节点还有小型阵法嵌套联动，牵一发而动全身。硬闯绝非明智之举。
他的目标很明确——找到苏萱的居所，尝试与她单独接触，弄清她的意图，以及她身上那件能与混沌神鼎产生共鸣之物究竟是什么。
然而，苏萱身为苏家重要人物，其居所必然守卫最严，阵法也最强。
就在林昊沉吟如何潜入之时，他怀中的小金忽然轻轻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胸口，然后小爪子指向府邸西北角一个相对偏僻的院落。
“嗯？”林昊心中一动。混沌源兽天生对能量波动敏感，小金似乎发现了什么？
他顺着小金指引的方向仔细感知，果然发现那处院落的阵法波动似乎与其他地方有些微不同，并非更强，而是……更“虚”？仿佛有一丝极细微的间隙。
是阵法运转时天然产生的周期性薄弱点？还是……有人故意留下的后门？
来不及细想，机会稍纵即逝。林昊不再犹豫，身形如同柳絮般飘然而下，精准地在那阵法波动的间隙瞬间，如同游鱼般滑入了苏府之内，落地无声。
府内巡逻的护卫修为明显更高，步伐沉稳，眼神锐利。林昊借助阴影和廊柱，将《敛息术》催动到极致，如同鬼魅般向内府潜行。
有小金对能量和生机的敏锐感知指引，他总能提前避开巡逻队伍和隐藏的警戒法阵。
七拐八绕，穿过数重庭院，一座被竹林环绕、显得格外清幽雅致的三层绣楼出现在眼前。这里灵力氤氲，暗香浮动，守卫反而比其他地方更少，但无形的阵法压力却更强。
这里，应该就是苏萱的居所“听竹轩”了。
绣楼灯火通明，隐约可见人影晃动。
林昊屏息凝神，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攀上附近一株高大的古树，藏身于茂密的树冠之中，目光投向绣楼二楼的窗户。
窗户半开，透过薄纱，可见苏萱正坐在一张琴桌前，纤纤玉指轻抚琴弦，却并未弹奏。她依旧面覆轻纱，眸光清淡，望着跳动的烛火，似乎有些出神。
而她身边，并未看到那位令人心悸的老妪。
机会！
林昊正思索如何引起对方注意又不惊动他人时，他怀中的小金似乎对那琴桌旁燃着的一炉静神香产生了兴趣，小鼻子耸动了一下，突然打了个极其轻微的小喷嚏——
“阿啾！”
声音细若蚊蚋，但在修士耳中，尤其是在这寂静的夜晚，却清晰可闻！
“谁？！”苏萱瞬间警醒，目光如电般射向窗外，周身气息骤然变得冰冷锐利！
林昊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这小家伙关键时刻掉链子！
就在他准备立刻遁走的瞬间，苏萱的目光却已经锁定了他藏身的古树。但奇怪的是，她并未立刻呼喊护卫，而是微微蹙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和探究。
她似乎……并未感受到敌意？或者说，她感应到了其他东西？
苏萱缓缓起身，走到窗边，目光穿透夜色，直接落在林昊藏身之处，清冷的声音淡淡响起：“既然来了，何必藏头露尾？阁下并非李家之人吧？”
林昊心中念头飞转，对方没有立刻发作，看来有戏。他深吸一口气，改变了一下嗓音，沙哑道：“苏姑娘好敏锐的灵觉。在下并无恶意，只是心中有些疑惑，想请姑娘解惑。”
苏萱静静地看着他藏身的方向，沉默了片刻，忽然道：“你身上的气息……很有趣。下来吧，阁下的敛息术虽妙，但在我这听竹轩范围内，瞒不过我的感知。”
林昊知道对方所言非虚，这听竹轩的阵法已然将他隐隐锁定。他不再隐藏，身形一闪，轻飘飘地落在窗外廊下，与窗内的苏萱隔窗相望。
两人目光对视，一个清冷深邃，一个平静锐利。
苏萱的目光在林昊的面具上停留了一瞬，似乎试图看透其后真容，但很快，她的视线便被从他衣襟处好奇地探出小脑袋的小金吸引了。
“这是……”苏萱的眸中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带着浓浓的惊讶和难以置信，“混沌源兽的幼崽？！你竟然……”
她话未说完，似乎意识到失言，立刻止住，但眼中的震惊却丝毫未减。
林昊心中更是凛然！她竟然一眼就认出了小金的来历！此女的身份和见识，绝对远超天云城的范畴！
“苏姑娘果然见识非凡。”林昊不动声色地将小金的小脑袋按回怀里，“在下此来，正是想请教姑娘，为何屡次对在下看似相助，却又暗中算计？那客卿令牌上的追踪印记，又作何解释？”
苏萱闻言，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那枚碎片呢？你故意让李玄罡拍走，又动了什么手脚？他近日倒足大霉，修为跌落，是你做的吧？”
两人言语交锋，皆是机锋暗藏。
林昊冷笑：“不过是礼尚往来罢了。”
苏萱轻轻摇头，似乎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叹：“李家这次，真是踢到铁板了。”她顿了顿，眸光重新变得深邃，“我对你并无恶意，至少目前如此。留下印记，只是想确认你是否值得关注。至于算计……你我立场不同，有些事，不得已而为之。”
“立场？”林昊捕捉到关键词，“什么立场？苏家？还是……你背后的其他势力？”
苏萱深深地看着他，忽然道：“你可知道，你怀中的混沌源兽，以及你身上那件能引起它共鸣的宝物，意味着什么？”
林昊心中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愿闻其详。”
“意味着麻烦，天大的麻烦。”苏萱语气凝重，“也意味着……责任。它们不属于这片边陲之地，它们的出现，往往预示着动荡将起。无数隐藏在幕后的眼睛，都在搜寻它们的踪迹。”
她话中有话，似乎在提醒，又像是在试探。
林昊沉默片刻，道：“所以，苏姑娘也是其中之一？为它们而来？”
“是，也不是。”苏萱的回答模棱两可，“我确实在寻找某样东西，但它并非你的小兽或那件宝物。只是它们的气息，与我寻找之物有些许关联，故而关注。”
她走到琴桌前，拿起一个小小的、古朴的罗盘状器物，那罗盘指针正微微震颤着，指向林昊的方向。
“这是‘寻踪仪’，能感应到特定源初之物的波动。”苏萱解释道，“它对你反应强烈，但对李玄罡拍走的那块碎片反应更强。所以我放弃了竞拍，我知道，你一定会做手脚。”
林昊恍然，原来如此！她竟是借自己的手，去试探甚至“激活”那块碎片！
“那块碎片，究竟是什么？与你寻找之物有何关系？”
“那块碎片，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镇魔碑文’的残片之一。”苏萱语出惊人！
林昊瞳孔微缩，心脏猛地一跳！她竟然也知道镇魔碑！
“看来，你似乎知道些什么？”苏萱敏锐地捕捉到了林昊细微的反应。
林昊不置可否：“略有耳闻。据说与上古镇压魔物有关。”
苏萱点了点头，神色肃然：“镇魔碑，关乎一桩延续万古的盟约和使命。其碑文碎片的现世，往往意味着封印松动，灾劫将临。我奉命寻找并收集散落的碑文碎片，以期延缓大劫。李家那块碎片，我必须得到。”
奉命？奉谁之命？镇魔司？还是其他组织？
林昊感觉眼前的迷雾似乎散开了一些，但更深层的秘密依旧笼罩其中。
“那你寻找的‘特定之物’又是什么？”林昊追问。
苏萱沉吟了片刻，似乎在权衡，最终缓缓道：“我在寻找……‘钥匙’。一把能彻底修复甚至强化镇魔碑的‘钥匙’。据古老记载，那‘钥匙’并非死物，而是一种……特殊的生灵，或者一种本源之力。你的混沌源兽和那件宝物散发出的气息，与记载中的‘钥匙’波动有几分相似，但又不完全相同。”
钥匙？生灵？本源之力？林昊瞬间想到了混沌神鼎！难道苏萱找的“钥匙”就是神鼎？或者说，神鼎是“钥匙”的一部分？
就在他心念急转之际，远处夜空中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灵力波动和呼啸之声！
一道强大的神识毫不客气地扫过苏府，带着焦急和怒意！
“小姐！不好了！”一道苍老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院中，正是那位老妪，她脸色凝重，“刚刚收到紧急传讯，黑风山脉深处发现大规模魔气泄漏，疑似有小型‘九幽裂隙’出现！附近一个村庄已被魔气吞噬，生灵涂炭！城主府下令各大家族立刻派出精锐前往清剿封印！”
苏萱脸色骤然一变：“九幽裂隙？！这么快？！”她猛地看向林昊，眼神复杂，“看来，动荡已经开始了一。”
那老妪也注意到了窗外的林昊，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芒，但见苏萱并未表示，便按捺下来，急声道：“小姐，我们必须立刻前往！那裂隙出现的位置，似乎距离您之前感应到异常波动的区域很近！”
苏萱深吸一口气，迅速做出决断：“婆婆，立刻准备出发！”她转而看向林昊，快速道：“林昊，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眼下魔灾当前，非计较私怨之时。九幽裂隙危险无比，但也是机缘所在，往往会有伴生的顶级灵材甚至远古遗物出现。你可愿与我等一同前往？或许在那里，你能找到更多答案，也能……获取意想不到的好处。”
她的邀请出乎意料，带着一丝急切和坦诚。
林昊心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九幽裂隙？难道与他之前坠入的那处古战场有关？镇魔碑文碎片、混沌神鼎、苏萱寻找的“钥匙”……这一切似乎都指向了那场万古之前的魔灾！
危险与机遇并存！
“好！”林昊几乎没有犹豫，立刻答应下来。他需要变强，需要资源，更需要弄清楚这一切背后的真相！
“痛快！”苏萱点头，“一刻钟后，城西门汇合！”说罢，她与那老妪身形一闪，迅速消失在绣楼内。
林昊也不再停留，身影融入夜色，向着城西方向疾驰而去。
路上，他摸了摸怀中好奇张望的小金，又感受了一下识海中与那两块碑文碎片的微弱联系，眼神变得无比锐利。
九幽裂隙……魔灾……
或许，那里正是他快速提升实力，并揭开冰山一角的最佳地点！
天云城的纷争暂且放下，一场更大规模的风暴，已然在黑风山脉深处酝酿。
而林昊，即将主动踏入这场风暴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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