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路边的树荫下,阮柚和路露并肩而坐,面前摊开的画板形成了的对比,
阮柚的宣纸上,水墨正晕染出豫园的飞檐斗拱,笔触清雅;
路露的油画布上,已经勾勒出沈舟远和阮柚的轮廓,色彩明艳,
“柚柚,你居然还会水墨画!” 路露凑过来看,眼睛亮晶晶的,“比我这油画细腻多了!”
阮柚笔尖一顿,笑着把宣纸往旁边挪了挪,遮住画中偷偷添上的苏星承侧影,
“闲来无事学的,哪有你专业,你专心画你的,我帮你搭个景,”
她心里盘算着,等画完这幅 “兄妹同游图”,正好送给路露当惊喜,她偷偷在画角题了小字,“露露与星承,岁在乙巳夏,”
两个女生头挨着头讨论色彩,阳光透过树叶隙洒在她们发间,岁月静好,
而几步开外,两位总裁模样的男人坐在石凳上,气氛却有些微妙,
主要是苏星承有心事,特意拉着沈舟远离得稍远一些,
“说吧,拉我这么远,想说什么?” 沈舟远靠在石凳上,语气带着几分了然,
苏星承一脸无语地瞥了他一眼,这距离,说话声音大点那边都能听见好吗?
“就是想……取取经,”他斟酌着用词,
“沈总是怎么……发现自己喜欢上柚柚的?或者说,是怎么确定那种感情,不是欣赏、不是友情,而是男女之情的?”
沈舟远眼神一柔,“不是‘发现’,是‘确认’!
从第一次在机场看见她背影和见面,我就觉得这人很吸引我,后来每次见她,心都像被什么攥着,她笑,我高兴;她皱眉,我睡不着,
她被苏家那几个人欺负的时候,我是想要把苏家端了,但是柚柚不让,她要自己来,那时候我才明白,这不是欣赏,是占有!”
苏星承沉默良久,眼神飘向路露,
她正低头调色,金发垂落肩头,阳光在她睫毛上跳跃,
他忽然想起昨天她醉醺醺扑进他怀里,喊“哥哥抱抱”,而他心跳快得不像话,
“其实……”他声音低沉,
“路家父母早年就暗示过,希望我和露露在一起,但我一直把她当妹妹,不敢越界,可最近……”他顿了顿,喉结滚动,
沈舟远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噢?你终于要认清自己的内心了?”
“什么叫终于认清?” 苏星承一愣,语气带着点辩解,“我有什么内心需要认清?”
沈舟远打量了他一下,慢悠悠地问,“你……母胎单身?”
苏星承被这直白的问题噎住,下意识反驳,
“难道你不是?”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沈舟远轻笑一声,目光温柔地投向不远处正在作画的阮柚,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炫耀,
“我现在有未婚妻,你说呢?”
沈舟远感觉还不够,晃了晃左手无名指上的素圈戒指,语气里的炫耀藏都藏不住,
“……” 苏星承被噎了一下,感觉被强行塞了一嘴狗粮,
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知道了知道了,你有老婆!了不起!”
沈舟远满意地点头,“嗯,这话我爱听,”
苏星承扶额,“不是,回归正题,”
沈舟远收了笑意,语气认真了些,
“我明白了,你现在是迷茫了,不确定自己对路露的感情,到底是根深蒂固的亲情,还是悄然变质的爱情,对吧?”
苏星承的眼睛瞬间睁大,像是被说中了心事,语气都有些不自然,
“你…… 看出什么了?”他下意识压低了声音,
沈舟远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引导他,“你先别管我怎么看出来的,”
他思索了一下,“你自己想想,对路露到底是什么感觉?看到她和别的异性亲近,你会不会不舒服?她跟别人说话时,你会不会想知道他们在聊什么?
她开心的时候,你是不是比她更开心?她难过的时候,你是不是恨不得替她承受?
还有……有没有过……想把她当成一个女人,而不是妹妹,去拥抱、甚至亲吻的念头?
或者是刚刚你抱住她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心跳比平时快?” 最后一句,他问得极其直白,
苏星承沉默了,陷入了沉思,
他回想起刚才路露险些摔倒时,自己那瞬间失控的心跳和将她紧紧揽入怀中时,掌心传来的、不同于以往的悸动,
那种想要牢牢禁锢、不容他人觊觎的强烈感觉……
以及,更早之前,当路露渐渐长大,出落得越发美丽动人时,他潜意识里开始注意与她保持距离,
不是因为讨厌,而是因为……路夫路母在她刚成年时的那次谈话,
路母温柔而郑重的话语仿佛又在耳边响起,“小辰,现在露露长大了,我们也慢慢把一些财产转到她名下,
你知道的,露露对管理公司没兴趣,将来公司还是要多辛苦你,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品性能力我们都放心,也最信任你,
说实话,我们是希望将来你和露露能在一起的,亲上加亲,我们也安心,
但是,这终究要看你们自己的意愿和缘分,未来无论我们还在不在,都希望你……不要伤害露露,护她周全,”
当时他听得心头发沉,只觉得责任重大,更加坚定了要恪守兄长本分,不能有任何逾越,生怕玷污了这份纯粹的亲情和信任,
可现在……那种想要越界的冲动,那种看到她时心底悄然滋长的、不同于兄长的占有欲,
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和……一丝隐秘的罪恶感!!
沈舟远看着苏星承沉默不语、眉头紧锁的样子,就知道这家伙正深陷在自我挣扎的泥沼里,
他叹了口气,知道感情的事外人难以插手,只能点到为止,
“心动这东西,藏不住的,会在意她的一举一动,会因为她对别人笑而心里发酸,会开始注意自己在她眼中的形象……这些都是信号,你自己慢慢想吧!”
苏星承还在思索,突然瞥见三个穿着休闲、洋溢着青春气息的男生朝路露走去,
带头的男生个子很高,笑容阳光,走到路露身边时,还弯腰说了句什么,
一股莫名的烦躁瞬间涌上苏星承心头,像是自己的私有物被人觊觎,他下意识地起身想过去,却被沈舟远一把拉住手腕,
“你急什么?” 沈舟远压低声音,眼神带着点狡黠,
“你现在只是哥哥的身份,路露有选择和别人交朋友的权利,”
他就是故意的,不刺激一下苏星承,这家伙还得迷茫好久,
苏星承皱眉看向他,眼神里满是疑惑,“你刚才不是还……”
“我那是旁观者清,” 沈舟远打断他,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往阮柚那边瞟,
只见另一个男生正凑在阮柚身边,看着她的画板,似乎在说什么有趣的话,阮柚还笑着点了点头,
沈舟远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刚才还劝苏星承 “冷静” 的人,下一秒就松开手,快步朝阮柚走去,
留下苏星承在原地腹诽,“不知道刚才是谁说要淡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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