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紧张的期末复习中悄然流逝,转眼又是一个星期。林晚彻底进入了“闭关”状态,每天雷打不动地穿梭于教室、图书馆、食堂和宿舍之间,像个上了发条的小陀螺,连周末都泡在图书馆里和王爽她们一起刷题。偶尔和程砚通电话,也总是没说几句就匆匆挂断,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
程氏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
程砚刚结束一个冗长的跨国视频会议,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他靠在宽大的椅背上,下意识地拿起私人手机,点亮屏幕——微信置顶对话框的最近一条消息,还是前天晚上林晚发来的“阿砚,我刚从图书馆回来,好困,先睡啦,晚安~”,后面跟着一个打着小哈欠的兔子表情包。
再往上翻,这一周的聊天记录稀疏得可怜,大多是简短的“吃了吗?”“在复习。”“早点休息。”,通话记录更是屈指可数,最长的一次也没超过十分钟。
程砚烦躁地将手机在修长的指间转来转去,屏幕黑了又亮,亮了又黑。办公室里安静得能听到中央空调细微的出风声,这种过分的安静让他心里莫名地空落落的,一股难以言喻的憋闷和烦躁感油然而生。
已经整整一个星期没见到他的小孩了。连个像样的电话都没打上几个,更别提视频或者见面。想到距离她期末考试结束还有将近一个月,这种“望梅止渴”的日子还要持续很久,程砚就觉得胸口更堵了,一股无名火蹭蹭地往上冒。
“啧!”他忍不住咂了一下嘴,眉头紧紧锁起,英俊的脸上写满了“不爽”两个大字。
他想立刻开车去云樱大学,把她从书山题海里捞出来,紧紧抱在怀里,好好看看她是不是又瘦了,眼底有没有黑眼圈。但理智又强行拉住了他——他知道期末复习对林晚有多重要,如果他贸然出现,肯定会打乱她的复习节奏,她为了陪自己,说不定回去后又要熬夜补进度,那样反而更伤身体。他舍不得。
这种“想见不能见”的纠结和思念,像小猫爪子一样,一下下挠着他的心,让他坐立难安,看什么都不顺眼。
他抬眼扫过办公桌上堆放的文件,大部分都不是特别紧急,可以明天再处理。又瞥了一眼腕表,下午四点二十。
心情极度不爽的程大总裁,此刻急需一个“泄压阀”。既然见不到心心念念的小朋友,那去逗逗另一只容易炸毛、表情丰富的小猫,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能转移一下注意力,顺便……找点乐子。
这个念头一起,程砚几乎是立刻站了起来,行动力惊人。他一秒钟都没耽搁,大步流星地走出自己的办公室,径直朝着走廊另一头的特助办公室走去。
陈默办公室的门虚掩着。程砚走到门口,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停下脚步,透过门缝朝里望去。
只见陈默正坐在电脑前,身体前倾,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表情严肃,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击着,速度快得几乎出现了残影,显然正在处理什么棘手或者紧急的工作。
程砚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恶劣的弧度。嗯,看起来挺忙的?正好。
他抬手,用指关节不轻不重地敲了敲门。
“请进!”陈默头也没抬,应了一声,目光依旧死死盯着屏幕,手指也没停。
程砚推门走了进去。
陈默等了几秒没听到动静,这才不耐烦地抬起眼皮瞥向门口——当看清来人是程砚时,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眉头肉眼可见地皱得更紧了,眼神里明明白白地写着:“祖宗!你怎么又来了?!刚开完会不到半小时!没看见我正忙得脚打后脑勺吗?!”
程砚将他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嫌弃和生无可恋尽收眼底,心情莫名地就好了那么一丢丢。他偏偏不走了,反而慢悠悠地踱步进去,十分自来熟地在陈默办公桌对面那张为访客准备的舒适椅子上坐了下来,还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双手交叉随意地搭在腹部,好整以暇地看着陈默,摆明了“我就是来打扰你的”架势。
陈默:“……”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把键盘砸到老板脸上的冲动,在心里默念了十遍“给钱的给钱的给钱的他是发工资的他是发工资的”……然后,他努力调动面部肌肉,挤出一个极其勉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老板,您……有事?”
程砚看着他这副敢怒不敢言、还要强颜欢笑的样子,觉得更有趣了。他故意摇了摇头,语气轻松得像个来串门的闲人:“没事啊。就是不想干活了,累了,过来找你聊聊天,放松一下。”
“聊聊天?!”陈默听到这个理由,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感觉自己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他看了一眼屏幕上才做了一半的、明天就要交的合并报表,又看了一眼对面那个一脸“我就是来摸鱼你能拿我怎样”的悠闲老板,一股悲愤直冲脑门!
他强行扯了扯嘴角,试图用最后一丝理智维持职业素养,委婉地“送客”:“但是老板……我现在挺忙的。” 潜台词:求您了!快走吧!别在这儿碍事了!
程砚怎么会听不懂?但他今天就是打定了主意要给自己找点乐子。他故意无视陈默的逐客令,反而往前倾了倾身体,用一种带着点戏谑的、拉长了语调的声音开口:“小默……”
“打住!” 这两个字就像触发了陈默的某个开关,他猛地抬手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一脸惊恐地打断了程砚,“老板!求您了!别叫那三个字!我现在对‘小默默’有严重的ptSd了!” 天知道他上次被沈恪这么叫完之后,被迫打麻将输了多少钱!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程砚被他这过度激烈的反应逗得差点笑出声,赶紧抿住嘴唇。好吧,看来沈恪的“毒害”不浅。他见好就收,不再逗他,换上了稍微正经一点的语气(虽然本质还是摸鱼):“行,不叫。那说正事,最近我好像听说,底下几个部门负责人,对我有点意见?怨气不小?我自问待遇福利都没亏待大家,这怨气从何而来?”
一提到这个,陈默像是终于找到了情绪的宣泄口,他冷笑一声,也顾不上什么上下级礼仪了,开始阴阳怪气地“诉苦”:“哦,这个啊。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某些部门的负责人,在完成自己本职工作的同时,‘心甘情愿’地替日理万机的老板多出了几趟差,下了班之后又‘积极主动’地替分身乏术的老板参加了一些推不掉的商业晚宴、行业论坛而已。真没什么!毕竟都是打工的嘛,老板忙,顾不上,我们做下属的,不得多分担点?是吧,老板?” 他特意在“心甘情愿”和“积极主动”上加了重音,嘲讽意味拉满。
程砚:“……” 他摸了摸鼻子,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好像……最近他因为见不到小孩心情不佳,确实推掉了不少需要他本人露面的应酬和出差,全都甩给了副总和高管们去顶缸。年底本来就是各种活动扎堆的时候,这么一来,底下人加班加点、连轴转,有怨气好像……也挺正常的?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财务总监上周是顶着黑眼圈来汇报的,市场部老大前天好像也在抱怨一周飞了三个城市……嗯,看来确实有点“天怒人怨”了。
理亏的程大总裁摸了摸下巴,迅速做出了决策。对于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他向来不吝啬。
“这样啊……”他沉吟片刻,对陈默说,“那你安排一下,这个月,所有总监级及以上高管,额外多发一个月薪水作为年终奖励。另外,告诉大家,辛苦了,等忙完这阵子,轮流安排补休。”
陈默一听这熟悉的“钞能力”解决方式,忍不住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心里吐槽:果然!又是这招!资本家毫无新意的道歉方式!
程砚看着他的表情,又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你也一样。”
陈默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想冷笑:画饼谁不会啊?
程砚似乎看穿了他的不信任,决定加大筹码,抛出一个诱饵:“另外,给你特批……带薪休假一个星期?怎么样?”
带薪休假一星期?!
陈默的心跳漏了一拍!这个诱惑太大了!他几乎能想象出躺在马尔代夫沙滩上晒太阳的美好画面!但他立刻又警惕起来——老板的画饼技术登峰造极,兑现率却低得感人!上次答应他的年假翻倍,最后不也因为一个紧急并购案泡汤了?不行!不能这么轻易上当!
他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假装继续看电脑屏幕,用冷漠的侧脸对着程砚,表示“我不吃这套”。
程砚看着他那副“我信你个鬼”的样子,有点想笑。他想了想,换了个更实际、更立竿见影的“补偿”方式:“那……晚上请你吃顿好的?地方随你挑,‘云顶’怎么样?”
‘云顶’?!
这两个字像是有魔力,瞬间击穿了陈默所有的心理防线!什么假期,什么奖金,都是虚的!只有吃到嘴里的美食才是实实在在的!‘云顶’那人均五位数的消费,那令人魂牵梦绕的鹅肝和牛排……他的节操和原则在美食面前瞬间土崩瓦解!
陈默几乎是立刻转回了头,脸上瞬间切换成了皮笑肉不笑但至少带了几分“真诚”感激的表情,语气也“恭敬”了不少:“谢谢老板!又让老板您破费了!” 虽然心里还在骂骂咧咧,但为了‘云顶’,他决定暂时原谅这个无良老板一个小时。
程砚看着他这副为了口吃的就能“折腰”的没出息样子,终于忍不住低笑出声。心里因为思念林晚而积攒的郁结之气,仿佛真的通过“欺负”自家特助消散了不少。
嗯,看来找个“出气筒”效果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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