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这些字，徐亦点击发送。
他知道，以钱多多的效率和对专业的重视，这些话会一字不差地转达到方静那里，并且会被很好地理解和执行。
结束与钱多多的对话，外卖也到了。
徐亦一边吃着清淡养胃的粥和小菜，一边思考着接下来的安排。
导师搞定了，李瑶瑶的歌也交了，《好声音》的大方向有皇朝团队去细化打磨，他暂时可以喘口气。
接下来，他需要好好规划一下星尘文化未来的整体走向，以及那栋即将到手的大楼，该如何最大化地利用起来。
音乐、文学、游戏、动画、餐饮……这些板块如何更有效地协同？
新大楼的空间如何划分，才能既满足现有需求，又为未来的扩张预留空间？
这些都是需要他静下心来仔细思考的问题。
他决定今天剩下的时间，就用来做这件事。
云鼎国际A座，星尘文化总经理办公室。
钱多多正在处理一份关于《功夫熊猫》团队人员扩招的申请，电脑右下角弹出新邮件提示，发件人正是老板的工作邮箱。
她立刻停下手头的工作，点开邮件，下载附件，解压，打开文件夹。
四份排列整齐的文档映入眼帘。
钱多多没有先看内容，而是习惯性地看了一眼文档的最后修改时间。
昨晚22点多。
她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个混合着感叹和果然如此的表情。
老板这创作效率……真是非人类。
昨天下午和晚上刚跟四位导师高强度聊完音乐，居然还有精力连夜赶出四首为李瑶瑶量身打造的主打歌？
这脑子和精力是怎么长的？
她点开第一份《如果的事》的文档，快速浏览起来。
词、曲、编曲思路、详细的演唱建议……一如既往的详尽和专业。
接着是第二首，第三首……当看到《光年之外》那复杂恢弘的曲谱和密密麻麻、几乎像是声乐教材般的演唱指导时，钱多多终于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难度……老板对李瑶瑶的期待，或者说锤炼，是不是有点太狠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既然是给李瑶瑶的出道专辑主打歌，以老板和方总的眼光，必然有其深意。
这或许不是简单的送歌，更像是一次精心设计的淬火。
她收敛心神，不再多想，迅速将老板附在微信里的四条嘱咐整理成清晰的要点，然后拿起办公桌上的座机，拨通了方静的私人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起，方静的声音传来，背景音有些嘈杂，似乎是在会议室，语气带着工作时的利落：“多多？怎么了，是节目上回锅肉老师还有什么新的想法要补充吗？”
“姑姑，不是节目的事。”钱多多声音平稳，“是李瑶瑶的歌。老板已经把四首主打歌写好了，我刚收到，已经转发到您邮箱了。”
电话那头传来“刷”的一声轻响，像是有人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京市，皇朝互娱总部，一间正在进行《好声音》细节研讨会的会议室里。
所有正在低声讨论或埋头记录的高管和项目骨干，都被主位上突然站起来的方静吓了一跳。
方静一只手拿着手机贴在耳边，另一只手撑在会议桌上，身体微微前倾，脸上的表情是毫不掩饰的震惊，甚至瞳孔都微微放大了。
她完全没在意自己这个突兀的动作打断了会议，也忽略了所有下属投来的诧异目光。
会议室里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他们一向沉稳如山、仿佛天塌下来都能从容应对的方总，此刻竟露出如此失态的表情。
出什么事了？杜文杰老师变卦了？还是节目筹备遇到什么无法解决的难题了？
众人心里瞬间闪过无数猜测，面面相觑，却不敢出声询问。
方静显然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于激烈，她深吸了一口气，对着电话里说了句：“等会儿。”
她没有挂断电话，而是抬起头，目光扫过会议室里一张张写满问号的脸，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恢复平时的冷静：“……先按照刚才讨论的思路，把海选城市落地执行方案细化出来。综艺部跟进一下和卫视的谈判进度，制作部把舞台机械的几家备选方案对比报告下班前给我。”
她一边语速极快地吩咐着，一边已经拿着手机，快步朝会议室门口走去。
“散会。”
留下这两个字，方静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外，只留下一会议室面面相觑、彻底懵了的高管们。
“方总这是……怎么了？”
“从来没见方总这样过……接了个电话就……”
“不会是杜文杰老师那边……”
“别瞎猜，杜老师和方总什么关系？肯定不是。”
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一阵压抑的低声议论，所有人都对刚才那一幕充满了好奇和不安。
方静完全没心思理会身后的议论。
她拿着手机，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快速穿过走廊，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急促而清脆。
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反手关上，将所有的嘈杂隔绝在外。
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她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多多，还在吗？”她对着电话问。
“在的，姑姑。”钱多多的声音传来。
方静快步走到宽大的办公桌后，甚至没来得及坐下，就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操作鼠标，迅速点开了电脑邮箱。
果然，有一封来自钱多多的未读邮件，标题正是“李瑶瑶出道主打歌”。
她点开邮件，下载附件，动作快得几乎有些慌乱。
解压，打开文件夹，四份文档整齐排列。
她先点开了《如果的事》，目光快速扫过词曲，微微点头，旋律抓耳，歌词细腻，很适合展现李瑶瑶清亮的音色和情感表达能力，难度适中但很有打磨空间。
接着是《倒带》，节奏感和都市情绪把握得很准，对歌手的乐感和情绪层次表达是很好的锻炼。
然后是《下个路口见》，轻快时尚，传唱度有保障，能很好平衡专辑色彩。
当她点开最后一首《光年之外》的文档时，目光落在那些复杂的音符、跨越巨大的音域标记、以及下面那详尽到近乎苛刻的演唱指导上时，她握着鼠标的手都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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