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十二岁……”
崇祯皇帝感慨道:“朕听闻,你在蔚州之战中是第一个登上城头的?”
“是!”
提到此事,岳云的眼中浮现骄傲:“小臣不敢堕了父亲的威名!”
思绪间终于想到自己有官身在,当以臣自称。
“好!好一个不敢堕了父亲的威名!”
崇祯皇帝龙颜大悦:“十二岁,便有如此神勇,有你父当年的风范!朕心甚喜!”
看着眼前这个眼神清澈、毫无畏惧的少年,心中,一个念头,油然而生。
“岳云。”
“小臣在。”
“朕问你。”崇祯皇帝的语气,带着一丝笑意:“你,想不想,来朕的身边,做一名殿前护卫?”
“殿前护卫?”岳云一愣。
那是只有家世清白、武艺高强的勋贵子弟,才有资格担任的职位。
那是天子近臣,是无上的荣耀。
若是别的少年,听到此话,早已欣喜若狂,叩头谢恩了。
但岳云,却皱起了眉头,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反而鼓起勇气,问出了一个问题:
“陛下,小臣敢问,若做了您的护卫,那……那我以后,还能跟随我爹,上阵杀敌吗?”
声音清脆而响亮。
“嗯?”崇祯眉头一挑。
岳云朗声道:“我……我曾在长城上立誓,此生定要杀尽金贼,为我大宋,收复失地!”
好志气!!
崇祯与岳飞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激赏!
这孩子,没有被京城的繁华、天子的恩宠所迷惑。
他的心,还在那片北方的战场上!
这,才是他岳家的种!
崇祯皇帝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好!说得好!”
他站起身,走到岳云面前,亲手扶着他的肩膀。
“朕告诉你,能!”
“朕让你来当殿前护卫,不是让你当个看门的摆设。朕,是要亲自,教导你!”
“你就在朕的身边,待上几年。朕让你读最好的书,请最好的师傅,教你兵法,教你韬略!等你长大了,长得比你爹还高,还壮了!”
他的声音,充满了蛊惑人心的力量:
“朕,再让你回去!让你和你爹一起,父子同心,并肩作战,彻底灭了那狗屁金国!”
“到那时候,”
崇祯皇帝的目光,变得灼热,他盯着岳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朕,让你做大将军!让你像你爹一样,指挥几千、上万的人马!去开疆拓土,封狼居胥!你,可愿意?!”
岳云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大将军!
指挥上万的人马!
封狼居胥!
这,对于一个十二岁的少年来说,是何等波澜壮阔、何等激动人心的画卷!
岳云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真……真的吗?陛下?”
“君无戏言!”
“小臣……小臣愿意!!”岳云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重重地磕头!
“谢陛下!谢陛下!!”
岳飞在一旁,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眼中,也噙满了泪水。
他知道,陛下,不仅仅是给了他一个妻子,一个家。
更是给了他的儿子,给了他岳家的未来,一个最光明、最远大的……前程!
君恩如海,浩荡无涯。
他岳飞此生,除了为这个知他、信他、重他的陛下,粉身碎骨,万死不辞之外,再无他想!
......
自奉天殿君臣问对之后,岳飞在京师的待遇,可谓是天翻地覆。
原先那些避之唯恐不及的官员,如今纷纷递上拜帖;
那些在朝堂上攻讦他的御史,一夜之间,全都变成了哑巴。
翌日.
崇祯皇帝的赏赐,便如同流水一般,送进了会同馆。
金银、绸缎、宝马、良田……这些,岳飞都只是一眼扫过。
真正让他动容的,是其中一道特殊的旨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靖边侯岳飞,乃国之栋梁,朕心甚慰,特赐侯爵府邸一座,位于内城朱雀大街,以彰其功。钦此!”
朱雀大街!
那是南京内城之中,仅次于皇城区域的最显赫地段,非王公重臣,不得居住。
这座宅邸,原本是一位前朝王爷的府邸,占地极广,五进五出,亭台楼阁,假山流水,极尽奢华。
崇祯皇帝直接将其划拨出来,赐予岳飞,其恩宠之隆,已无需多言。
数日后,一支浩浩荡荡的仪仗队伍,在礼部官员的护送下,自宜兴而来,抵达了南京城。
队伍的中心,是一顶被十六名宫娥簇拥着的、装饰着凤鸾图样的华丽轿辇。
轿中之人,正是李孝娥。
崇祯以半副皇家仪仗,将这位他亲自为岳飞挑选的妻子,接回了京师。
婚礼,由礼部尚书李若水,亲自主持。
地点就在新赐的“靖边侯府”。
这一日,靖边侯府张灯结彩,宾客盈门。
自左丞相张叔夜、枢密使姚友仲以下,京中三品以上的大员,几乎悉数到场。
就连曾经攻讦岳飞的官员们,也捏着鼻子,送来了一份厚礼。
整个南京城,好不热闹。
婚礼的仪式,隆重而繁琐。
当岳飞身着大红的侯爵礼服,牵着那红绸的另一端,将凤冠霞帔、身姿绰约的李娃,迎入主堂时,整个侯府,都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
岳飞看着眼前这位,在红盖头之下,身形略显单薄,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端庄与宁静的女子,心中百感交集。
他戎马半生,早已习惯了刀光剑影,习惯了军帐中的孤灯与冷月。
从未想过,自己还能再拥有一个“家”。
一个能让他卸下所有防备与疲惫的,真正的家。
那一刻,岳飞对龙椅之上的那个人的感激,达到了顶峰。
侯府的喧嚣,是君恩浩荡的表象。
朝堂的博弈,才是决定未来的里子。
论功行赏之后,接下来,便是更敏感、更核心的“换防安排”。
枢密院的会议,一连开了三天,吵得不可开交。
问题的核心,只有一个:岳飞,以及他手中那支,足以让整个朝堂都为之侧目的,庞大的军事力量。
“诸位请看!”
兵部侍郎指着巨大的军事地图,神情凝重:“此次北伐,我大宋调动了全国近三成的军队!如今,韩世忠的数万西路军仍在中京,那是我京营禁军的数万精锐,国都防务,已然空虚!必须尽快,将主力调回!”
“调回?如何调回?” 一名枢密院官员反驳道,“燕云、中京,皆是新复之地,根基未稳,金贼兀术虽退,但主力尚存!此刻若轻易将主力南调,万一金贼去而复返,谁能负责?”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总不能,就让岳飞一人,手握三镇兵马,常驻北方吧?”
终于,有人将那个最敏感的话题,摆上了台面。
三镇节度使!
这个自唐末以来,便与“藩镇割据”、“尾大不掉”画上等号的职位,如同一个魔咒,盘旋在所有文官的心头。
此前,为了北伐,局势所迫,朝廷可以临时授予岳飞这个权力。
但现在,仗打完了。
这个权力,必须收回!
然而,如何收回,却是一门天大的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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