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耍摊档上围了不少人，那拿着锤子的人抡起锤子将在矮凳仰躺着的人胸前的大石敲碎之时，周围人的眼中显出惊讶的赞叹和欢喜的神色，可待那摊主拿着铜锣笑着上前讨赏钱时，那些人一个个面露嫌弃生怕吃了亏，急急散开，铜锣之上只有寥寥几文钱。
小摊两个武生对视一眼，嘴边扯出一抹苦笑，轻叹一声无奈摇摇头，早已习惯了受人冷眼。
秦朝歌和谢远之走上前去，两人见有人上前眼睛一亮，几乎瞬间就挂上了热情的笑容。
“这位公子和小姐，可看得还尽兴？”
他们走南闯北自然看出二人的气度不凡，嘴角一咧笑道。
谢远之并不想开口搭话，在秦朝歌松手那一刻指尖摩挲了下便故作无事双手抱臂慵懒的立于一旁。
秦朝歌那双明眸灼灼望着有疤的武生脸上的疤，眼睛一瞬不眨，似有亮光浮动。
“咳咳……姑娘……”
面上带疤的武生面皮薄，何曾被娇俏姑娘如此直白地盯过，脸色涌上一股血气将他耳根子都染红了，只是他皮肤黝黑并不明显，他不自在得轻咳一声。
“姑娘您见谅，阿丑他幼时不小心掉在捕猎野猪的陷阱里侥幸保住小名，可这脸却坏了，你这般盯着他，他难免自卑畏怯。”
另一个武生往前跨了一步，魁梧的身体将阿丑的身体挡了大半，阻断了秦朝歌的视线。
秦朝歌指了指他身后的阿丑，坦言道：“兄台，我看你的胸口碎大石也不过如此，不过我对这阿丑兄倒是挺感兴趣的。”
两人听了秦朝歌的话，心中警钟大震，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目光看向面前之人多了几分敌意。
难道他们看出伤疤的古怪了？！
那武生横眉一竖，故作镇静的质问道：“姑娘，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莫不是来砸场子的吧！”
她的话直白又不加修饰，说出来的语气又是颇为意气直爽，很难不让人不觉得在挑衅。
谢远之心下好笑，眼眸软了几分，并不打算出言提醒，从容地塞了一锭银子到秦朝歌手中。
秦朝歌眼睛坦荡澄澈，不解地望向他道：“砸场子？没有啊，我说得可都是实话，胸口碎大石、口中吞剑之类不过是谋生的小手法，有点江湖经验的人自然看得出来。”
两人见秦朝歌目光落在散落在地的石块上就知她不是瞎胡说的，脸色一沉，试探道：“既不是来砸小的的场子，那两位是想做什么？”
“我们是想请两位帮个忙，想来向两位兄台买个东西。”
“找我们买东西？”
两个武生对视一眼，眼底皆是疑惑，实在不知他除了这一身唬人的杂耍行头还有什么可以卖给他们的。
秦朝歌将手中的银子晃了晃，两个武生看到银子脸色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嘿嘿着从怀中掏出几本书，讨好道：“不知道姑娘想买什么？武功秘籍、江湖秘药我们这都有……”
“我想买他的脸。”
“……诶？”
两人脸上的笑容一僵。
“姑娘……别、别开玩笑了，这脸怎么能卖呢……”
“准确来说，是阿丑兄脸上那块……”
秦朝歌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两人高声打断了，他们略有些慌张地环顾四周，确定没人注意到他们才松了口气，向前两步压低声音道：“姑娘，借一步说话。”
秦朝歌点点头跟着他们走到一个相对清净的地方，谢远之也抬步跟了上去。
“看来两位在这方面是行家啊，我们做的这么逼真还是被你们看了出来，不过你们今日来是真的要同我们买这假皮，还是故意来看我们兄弟二人的笑话的？”
“自然诚心诚意想同二位兄台买的，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这两日便将这假皮做好给我们？”
秦朝歌将那一锭银子递给他，语气实诚地说道。
“哎！自然可以，马上就能给您。”
那武生朝身后的阿丑示意一眼，阿丑会意将一袋假皮恭敬地递了过去。
秦朝歌打开一看，里面竟有十几张假皮，她诧异地望向两人，那两人笑着挠挠头，神色有些窘迫道：“嘿嘿……身在江湖，身不由己嘛，多备着点总是好的，有备无患嘛。”
“可这也太多了吧。”秦朝歌感叹一句。
一旁的谢远之睨了一眼那装着假皮的袋子，大手一伸将那袋子从秦朝歌手上抽走，语气淡淡道：“不多，全要了。”
“好嘞好嘞——”
两个武生连连称是，欲言又止地望向两人。
“放心，二位也是为了糊口饭吃，我们会为二位保密的，也望二位……”
谢远之清冷的眼眸只是随意往他们那瞥一眼，他们似乎觉着里面有难以拒绝的威严，连忙会意接话：“今日我兄弟二人只是在街上卖艺，没见过二位，更没有卖给二位什么东西……”
谢远之满意点点头，那两个武生便借口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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