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里的权力游戏,因为刘虞这位“德高望重”的泥菩萨太尉的到来,暂时进入了一种微妙的平衡。曹操感觉自己像是穿上了一件华丽却满是虱子的朝服——外表光鲜,内里刺挠。刘虞这老好人,打仗治国不行,但在“祖宗法度”、“朝廷体统”方面却是锱铢必较,曹操但凡有点“出格”的举动,比如想调动一下非嫡系部队,或者安排几个自己人占据关键位置,刘虞就会捧着《汉书》或者先帝某条早已被遗忘的诏书,慢悠悠地出来“规劝”,引经据典,说得曹操头晕眼花,还不好当面发作。
更让曹操憋屈的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迁都”大计,在刘虞这里遭到了坚决的抵制。
“曹使君啊,”刘虞捋着花白的胡子,语重心长,“高祖定都关中,光武中兴亦在洛阳,长安乃汉室根基,龙气所钟,岂可轻弃?迁都之事,关乎国本,需从长计议,需从长计议啊!”
每次商议,都是这么几句车轱辘话,把曹操噎得够呛。他总不能说“兖州是我老巢,离得近好控制”吧?
这一日,曹操正在府中对着地图生闷气,琢磨着怎么才能把这碍事的老头子“请”去养老,忽然收到荀彧从兖州发来的八百里加急密报!
展开一看,曹操差点原地爆炸!
信上赫然写着:吕布率并州狼骑数千,并纠合河内部分兵马,已陈兵兖州边境,其先锋已至东郡,兵锋直指鄄城!荀彧虽已紧急布防,然兵力捉襟见肘,恳请主公速派援军!
“吕布!吕奉先!你这三姓家奴!无脑匹夫!”曹操气得一把将案几上的竹简扫落在地,胸膛剧烈起伏,“我在此地护卫天子,勤王讨逆!你竟敢背后捅刀?!你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天下人,我曹操是反贼,所以你才来打我吗?!不对!你这蠢货根本想不到这一层!你他娘的就是看我的兖州富庶,想来抢地盘!混账东西!”
曹操气得在屋里团团转,如同困兽。他现在是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前方吃紧,后方紧吃”(虽然吃的是刀子)。长安离兖州山高路远,消息传递不便,等他收到信,说不定吕布都已经快打到老家了!鄄城若是失守,他的根基就动摇了!
“刘虞!都是这老匹夫阻我迁都!若天子已在许县,我何至于此!”曹操迁怒于刘虞,但眼下不是算账的时候。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立刻采取行动。
首先,他冲到皇宫,不顾刘虞和一群老臣在场,直接对惊魂未定的小皇帝刘协道:“陛下!吕布逆贼,无故兴兵,犯我兖州!兖州乃朝廷赋税重地,更是拱卫司隶之东方屏障!吕布此举,形同造反!臣恳请陛下下诏,斥责吕布,并令其退兵!”
刘协吓得小脸煞白,看向刘虞。刘虞皱眉道:“曹使君,吕布虽莽,然其名义上仍受袁本初节制。是否应先责问袁本初,令其约束部将?”
曹操心中大骂刘虞迂腐,但面上却不得不认同:“太尉所言极是!那就请陛下一并下诏,责问袁绍,为何纵容部将攻击朝廷州郡!莫非他袁本初也要学那董卓、李傕,行不臣之事吗?” 他顺手就给袁绍扣了顶大帽子。
诏书以最快的速度发了出去。几天后,袁绍的回信到了,语气那叫一个无辜又无奈。
“孟德吾弟:见信如晤。奉先之事,为兄亦深感痛心。然并州新定,黑山张燕,反复无常,今日归降,明日复叛,为兄忙于剿匪,实在无暇他顾。奉先勇则勇矣,然野性难驯,其行止,为兄亦难以完全约束。彼既兴兵,弟自可挥师讨之,为兄绝不干涉,亦不会助他。然……并州匪患未平,为兄亦无力助弟,还望弟……好自为之,多多保重。”
看完回信,曹操直接气笑了。
“好一个‘好自为之’!好一个‘无力相助’!袁本初!你这伪君子!分明是坐山观虎斗,想看我与吕布两败俱伤!说不定就是你暗中怂恿吕布这蠢货来打我!”曹操将回信撕得粉碎,“并州打地鼠?我看你是想把我当老鼠打!”
指望不上袁绍,曹操知道只能靠自己了。他立刻做出决断:
“妙才(夏侯渊)!”
“末将在!”
“你即刻点齐五千精锐,轻装简从,日夜兼程,赶回兖州,听从文若调遣!务必挡住吕布!告诉他,守住了,我回去给他记头功!守不住……提头来见!”
“诺!”夏侯渊也知道情况紧急,领命后二话不说,转身就冲了出去。
紧接着,曹操目光扫过程昱、夏侯惇等人,斩钉截铁道:“不能再等了!长安非久留之地!传令下去,全军准备,三日后,护送陛下及公卿大臣,迁都……许县!”
“曹使君!不可!”刘虞闻言,立刻站出来反对,“迁都乃国之大事,岂能如此儿戏!长安宫室完备,宗庙在此……”
“太尉!”曹操猛地打断他,眼神凶狠,再也顾不得伪装,“吕布兵临兖州,我军根基动摇!若兖州有失,朝廷赋税何来?大军粮草何来?难道要陛下和诸位公卿在这长安城里饿肚子吗?!究竟是长安的宫室宗庙重要,还是陛下的安危、朝廷的存续重要?!你若再敢阻拦,休怪曹某不讲情面!”
曹操此刻杀气腾腾,与平日里那个恭敬的臣子判若两人。刘虞被他气势所慑,加上也确实担心兖州失守后朝廷断了粮饷,嘴唇哆嗦了几下,最终没能再说出反对的话,只是颓然长叹一声。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了出去。
渔阳太守府内,张承正美滋滋地盘点着刘虞去长安后留下的“遗产”——主要是几个原本依附刘虞、现在转投过来的文官,以及一批幽州本地豪强的效忠书。
“哎呀呀,刘虞这老好人,别的本事没有,攒人品倒是一流!这下咱们在幽州的统治更是固若金汤了!”张承啃着辣条,得意地对郭嘉和贾诩(已安全抵达)炫耀。
这时,关于曹操强行迁都、吕布偷袭兖州的消息传了回来。
张承愣了片刻,随即拍着大腿狂笑起来:“哈哈哈!吕布!吕奉先!真乃天下第一搅屎棍……呃,是天下第一奇男子也!曹阿瞒在前方装忠臣,他在后面直接掏人家老窝!这操作,简直和我有异曲同工之妙啊!不过老子用的是辣条和债券,他用的是方天画戟!简单!粗暴!有效!”
郭嘉捧着药碗,微笑道:“吕布此獠,有勇无谋,唯利是图。其攻兖州,必是见曹操远离,兖州空虚,有利可图。此举虽打乱了曹操部署,却也将其自身置于风口浪尖。袁绍坐视,诸侯警惕,其败亡之日,不远矣。”
新加入的贾诩则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主公可作壁上观,谨守幽州即可。吕布……命不久矣,但愿他能多撑些时日,将水搅得更浑些。”
“没错没错!”张承连连点头,“希望奉先兄命硬点,多消耗点曹阿瞒的实力!最好能把袁绍也拖下水!只要他不来咱们幽州搞事,随便他怎么折腾!咱们就关起门来吃火锅,跳巴扎嘿,闷声发大财!”
他仿佛已经看到曹操一边骂娘一边护着皇帝和百官,在回兖州的路上狼狈狂奔的样子,而吕布则在兖州境内挥舞着方天画戟,搅得天翻地覆。
“唉,”张承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又撕开一包辣条,“这天下英雄,怎么尽是一些不让省心的家伙呢?还是我华子健最靠谱,一心只想带着大家过好日子!对吧,元化先生?”
正在给郭嘉调整药方的华佗手一抖,差点把药撒了,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觉得,自从来了幽州,自己这“神医”的定力,是越来越好了。
而此刻,被迫踏上迁都之路的曹操,回头望了一眼渐行渐远的长安城,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懑。前方是未知的战火,身边是哭哭啼啼的百官和惶恐的小皇帝,后面……说不定还有华雄那厮在偷偷看笑话!
“吕布!华雄!袁绍!你们都给老子等着!待我收拾了吕布,定要与你们一一清算!”曹操在心中发出怒吼,然而这怒吼在秋风中显得如此无力,很快就被车轮的吱呀声和队伍的嘈杂淹没了。
他的“挟天子以令诸侯”大业,才刚刚开始,就遭遇了如此戏剧性的挫折。而这一切,都源于那个远在并州、脑子里可能全长满了肌肉的吕布,突如其来的一戟。
“这世道,真是……什么鸟都有!”曹操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了一句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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