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扶着哼哼唧唧、半真半假喊疼的萧烬回到内殿，让她在软榻上坐下。自己则转身去取药箱，脸色依旧板着，但动作却轻柔得很。
“嘶……殿下轻点……”当沾了药酒的棉签碰到嘴角的伤口时，萧烬夸张地倒吸一口冷气，五官都皱在了一起，眼泪汪汪地看着林昭。
林昭没好气地瞪她一眼：“现在知道疼了？跟他动手的时候不是挺英雄？”话虽这么说，手下擦拭的动作却不由自主地又放轻了几分。
冰凉的药酒混合着殿下指尖温柔的触碰，落在火辣辣的伤口上，带来一种奇异的、混合着刺痛与舒爽的感觉。
萧烬看着近在咫尺的、殿下专注而精致的侧脸，看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头和眼中那抹不易察觉的心疼，只觉得心跳加速，身上的疼痛好像真的减轻了不少，甚至……有点希望这上药的过程能再长一点。
殿下亲自给我上药诶……嘿嘿……这顿打挨得值！下次赵琰再来，我还挑衅他！当然，这个危险的想法她只敢在脑子里过一过。
药酒擦拭过红肿的脸颊、乌青的眼眶，林昭的手指偶尔无意间拂过萧烬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两人靠得极近，呼吸交融，空气中弥漫着药酒的辛辣和一丝若有似无的暧昧。
等到脸上的伤处理得差不多了，萧烬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飘忽了一下，声音也变小了些，含糊道：“那个……殿下……身上……好像也有些地方磕碰到了……属下自己来就好……”
她说着，就想伸手去拿林昭手里的药瓶。
林昭动作一顿，抬眸看她，眼神里带着一丝了然和戏谑：“身上？哪里？本宫看看。”
“不、不用了！”萧烬的脸瞬间红透，连连摆手，“就……就一点小淤青……属下自己可以的！不敢劳烦殿下！”她可不敢让殿下看到身上那些被打出来的青紫，太丢人了！而且……万一殿下要检查……那多羞人！
林昭看着她这副慌慌张张、欲盖弥彰的样子，哪里猜不到她的心思，也懒得拆穿她，便将药瓶递给她，淡淡道：“既如此，自己处理干净。若是让本宫闻到一点药味……”她故意拖长了语调，威胁意味十足。
“保证处理得香喷喷的！绝不影响殿下嗅觉！”萧烬立刻保证，抓起药瓶，像只受惊的兔子般窜进了屏风后面。
然而，屏风后的萧烬，揉着身上确实存在的几处淤青，脑子却转到了另一个方向——昨晚……殿下那里……好像也有些红肿……自己笨手笨脚的，肯定弄疼她了……
一种强烈的愧疚感和想要“弥补”的心思涌了上来。普通的跌打损伤药肯定不行，得用那种……更温和、更 specialized 的药膏才行！
于是，下午趁着轮休的间隙，萧烬鬼鬼祟祟地溜出了公主府，做贼似的在京城各大药铺附近转悠。她不敢去那些有名的老字号，专挑偏僻小巷里不起眼的小药铺。
进了店，她压低声音，眼神飘忽，对着掌柜的含糊其辞：“那个……掌柜的，有没有……就是……那种……擦了能让人……舒服一点的……消肿止痛的……药膏？”她一边说，一边比划着，脸色涨得通红。
掌柜的是个见多识广的老头，看着她这副扭捏样子，又看她穿着打扮不像普通人家的侍女，了然地嘿嘿一笑，从柜台底下摸出一个小巧的白玉盒：“姑娘说的是这个吧？独家秘方，温和不刺激，效果奇佳，保证……嘿嘿……”
萧烬如获至宝，赶紧付了钱，揣着那盒烫手山芋般的药膏，做贼心虚地溜回了府。
药是买回来了，可怎么送出去又成了难题。直接给殿下？怎么说？“殿下，这是属下给您买的擦那里的药”？她怕不是会被殿下直接扔出去！
萧烬愁得在原地转圈，最后决定还是先提升自身“实力”更重要！免得下次又因为技术差而让殿下受苦（虽然殿下昨晚后来好像……也挺享受的？）。
可是，这技术到底去哪儿学呢？烟花之地肯定不行。画本子……对！画本子！那些达官贵人家里，肯定藏有那种带插图的“好书”！
是夜，月黑风高。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潜入了某位以“风流雅士”自居的翰林大学士府邸。萧烬凭借着高超的潜行技巧，完美避开了所有护卫，精准地摸进了书房。
她借着微弱的月光，开始在浩如烟海的书架上仔细搜寻。什么《论语》、《史记》、《资治通鉴》……统统跳过！她的目标明确——带图的！名字暧昧的！
找了半天，终于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发现了几本看起来颇有年代感、书脊没有名字的线装书！
【找到了！】萧烬心中狂喜，小心翼翼地抽出来，迫不及待地翻开——
第一本，《农耕水利图谱详解》。里面全是各种农具和沟渠的剖面图…… 第二本，《百兽形态图鉴》。画着各种老虎狮子，倒是栩栩如生…… 第三本，《经络穴位人体图》……倒是人体，可这光溜溜的经络小人跟她想学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啊！
萧烬不死心，又翻箱倒柜，终于在一个带锁的小匣子里（被她轻易撬开）找到了最后一本看起来最有希望的——《秘戏珍本》！
她的手都激动得有些发抖了！深吸一口气，郑重地翻开——
里面确实是男女交媾的图画，画工精细，姿态各异……但是……全是男女啊！！！
萧烬瞪着那些图画，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从头翻到尾，愣是没找到一张是她想看的！
怎么会这样？！她简直要崩溃了，难道女女之间……就没有教材吗？！这让我怎么学？！靠悟性吗？！
她颓然地坐在地上，看着满屋子正经八百或者“不那么正经但方向完全错了”的书，感受到了这个世界对新手小白森森的恶意。
最终，她只能悻悻地把书全部归位，如同霜打的茄子般，灰溜溜地飞檐走壁回了公主府，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学术挫败感。
看来，学习之路，道阻且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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