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散去，废墟中弥漫着焦糊的气味。
凌渊单膝跪地，鲜血从眼角不断渗出。他的视线模糊，耳边嗡嗡作响。
每一次呼吸都带来剧烈的头痛，仿佛有根铁棍在搅动脑髓。
“凌渊！”墨影第一个冲到他身边。
当看到凌渊惨白的脸色时，墨影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雷公拖着受伤的右腿艰难走来，战斗服已被鲜血浸透。
“还活着吗？”雷公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凌渊想要回答，却猛地咳出一口鲜血。
他的精神世界正在崩塌。过度使用心源流的反噬来得如此猛烈。
无数记忆碎片在脑海中冲撞，玄素道人的教诲变得支离破碎。
他看见自己的精神图景裂开无数纹路，就像被打碎的琉璃。
“让开！”百晓通抱着急救箱跑来。他的终端还在冒烟，显然已经报废。
墨影小心扶住凌渊摇晃的身体。“他的脉搏很乱...”
凌渊已经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耳边只有尖锐的鸣响，仿佛千万根针在刺穿耳膜。
他感觉自己正在坠入深渊。四周漂浮着之前解析敌人时获取的规则碎片。
这些本该是宝贵的信息，此刻却成了催命符。
必须做点什么！求生的本能让他挣扎。
他尝试调动心源流修复损伤，却发现精神力量已经完全失控。
就像决堤的洪水在体内横冲直撞。
“按住他！”百晓通惊呼。
凌渊的身体开始剧烈抽搐。鲜血从七窍中涌出得更急了。
墨影和雷公死死按住他，但精神层面的崩溃无法被外力阻止。
凌渊看见自己的本源在消散，就像沙堡在潮水中瓦解。
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
不甘心！他还有未完成的使命！还有需要守护的同伴！
在这绝境中，他突然想起玄素道人的一句话：“破碎之后，方见真我...”
难道...这不是终点，而是新的开始？
一个疯狂的念头浮现。既然无法修复...何不彻底打碎？
让一切归于本源！
他放弃了所有抵抗，任由精神世界分崩离析。
碎片化作点点星光，在虚无中飘散。
没有痛苦，没有恐惧，只有前所未有的宁静。
他“看见”了心源流的本质。那不是什么高深功法，而是回归本源的道路。
所有碎片开始重组，但不是恢复原样，而是化作更精纯的状态。
一种明悟涌上心头。原来他一直走错了路。
心源流不是向外索取，而是向内探寻。
当最后一片碎片归位时，他“看见”了内心深处的灵光。
那是永恒不灭的本源。
他轻轻触碰那点灵光。
嗡——
新的精神图景缓缓展开，更加简洁，更加稳固。
就像被烈火淬炼过的精钢。
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世界变得不一样了。
一切都更加清晰，他甚至能“看见”能量的流动轨迹。
“他醒了！”雷公惊喜地叫道。
凌渊虚弱地笑了笑。虽然浑身是伤，但感觉前所未有的好。
“你小子吓死我们了！”墨影长舒一口气。
百晓通仔细检查他的瞳孔：“不可思议...刚才明明...”
凌渊艰难地坐起身。他发现同伴们都带着伤。
雷公的腿还在流血，墨影的左臂不自然地垂着，百晓通的终端完全报废。
而那堆敌人残骸突然发出异响。
一道微光从核心碎片中射出，在空中投影出一幅星图。
星图中央有个坐标在闪烁，正是凌渊在数据流中看到的那个！
更令人震惊的是，坐标旁边浮现一行小字：
“种子已经播下，等待收获时节。”
这句话让所有人脊背发凉。
“难道...”墨影的声音干涩。
凌渊默默点头。他们被当成了试炼的工具。
这场战斗从头到尾都被监视着。那个幕后黑手在测试什么。
而他们勉强通过的测试，恐怕只是开始。
突然，凌渊感觉手臂发烫。之前的数据烙印隐隐作痛，正在与坐标产生共鸣！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凌渊强撑着站起。
但他知道已经晚了。既然对方能监视整个战斗，那么他们的位置早就暴露。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下一波攻击什么时候到来。
或者说...他们还有没有价值活下去。
凌渊感受着体内新生的力量。虽然微弱，却充满韧性。
这就是破碎后重生的心源流。更加纯粹，更加接近本质。
他看着伤痕累累的同伴，望着远处闪烁的坐标，心中升起明悟。
这场试炼远未结束。而他们...才刚刚拿到入场券。
代价已经付出，领悟已经获得。接下来...该轮到他们反击了。
但首先，他们得活下去。
凌渊望向远方的黑暗，感觉到有什么正在靠近。
速度很快，非常快。
墨影突然握紧双刃，雷公周身电光再起。
就连百晓通也捡起地上破损的终端，试图重启。
新的危机正在逼近。但这一次，他们不再迷茫。
凌渊深吸一口气，心源流在体内缓缓流转。
破碎与重生之后，他已然不同。
这场试炼，他们一定要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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