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清晨来得比想象中更早。
陆离站在蒙马特高地的石阶上，指尖还残留着昨夜未干的颜料。远处，圣心大教堂的尖顶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天际线泛起一抹温柔的橘红。十年了，他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呼吸如此顺畅——没有催债人的威胁，没有抄袭的指控，没有谢氏集团如影随形的压迫。
“嘿，发什么呆呢？”苏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裹着米色的羊绒披肩，手里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太阳都要出来了。”
陆离侧过头，看见她眼下的淡青色，显然一夜未眠。他笑了笑，指了指远处的天际：“快了。”
苏晴走近，把咖啡递给他：“给，加了双份糖。”
陆离接过，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她的手背，两人都愣了一下。十年过去，他们之间依然保留着某种微妙的默契，像青春时期躲在天台吃冰淇淋时那样，无需言语就能读懂对方的情绪。
“谢临川如果看到现在的我们，会不会很欣慰？”苏晴望着远处渐渐明亮的天空，轻声问。
陆离望着那抹破晓的光，忽然想起十年前那个雨夜，谢临川站在便利店门口，把薄荷糖扔给他们时说的话：“你们很吵，但也很可爱。”
“会的。”他轻声回答，“他会为我们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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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程野站在埃菲尔铁塔的观景台上，手机屏幕亮起，是林清绾发来的消息：
“巴黎的日出很美，你那边呢？”
他抬头望去，东方的天空正泛起鱼肚白，铁塔在晨光中镀上一层金边。十年前，他还是个被父亲债务压得喘不过气的体育生，如今却站在了世界的另一端，呼吸着自由的空气。
手机再次震动，是陆离发来的照片——蒙马特高地的日出，色彩斑斓得像一幅油画。程野盯着屏幕看了很久，忽然想起高考前夜，谢临川站在对面楼顶冷眼旁观的样子。
“你赢了。”程野低声说，手指在屏幕上敲下一行字：
“等会儿去吃可丽饼，要加双倍糖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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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绾站在香榭丽舍大街的咖啡馆里，窗外的梧桐叶被晨风吹得沙沙作响。她翻开笔记本，扉页上写着一行字：
“青春从没有如果，只有永远在疼痛中野蛮生长的我们。”
十年过去，她终于实现了成为记者的梦想，而谢临川留下的真相，也彻底改变了谢氏集团的命运。但她知道，真正珍贵的从来不是复仇的快感，而是他们五个人一起走过的路。
手机铃声响起，是苏晴打来的：“我们在铁塔下面等你！”
林清绾合上笔记本，推门走出咖啡馆。巴黎的街头人来人往，阳光洒在石板路上，像碎金一样闪烁。她忽然想起十七岁那年，五个人躲在天台吃冰淇淋的场景——谢临川扔下的薄荷糖，程野递来的矿泉水，陆离画布上的侧脸轮廓，还有苏晴笑着说“别吵了”的模样。
原来青春从未远去，它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继续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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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五个人终于在铁塔下重聚时，太阳已经完全升起。金色的光芒洒在他们身上，像是给每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所以……接下来呢？”程野笑着问，手里举着一杯热巧克力。
陆离从包里掏出五张纸条，递给他们每人一张：“我昨晚写的。”
林清绾展开纸条，上面是陆离熟悉的笔迹：
“无论未来如何，都要记得，十七岁的我们，从来不是受害者。”
苏晴的眼眶微微发红，程野挠了挠头，把热巧克力递给她：“给，甜的。”
林清绾把纸条小心收好，忽然想起谢临川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如果当初我们勇敢一点，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遗憾？”
而现在，他们终于可以回答——
“不会。”她轻声说，声音很轻，却像誓言，“因为我们一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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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的雨季，他们在地下室找到了真相。
十年后的清晨，他们在巴黎的阳光下，重新开始。
碎玻璃里的光，原来可以如此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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