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路叶最终停在一片瀑布前。银白的水流从断崖上倾泻而下,砸在深潭里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潭边的石壁上爬满了翠绿的藤蔓,藤蔓间点缀着紫色的小花,花瓣边缘泛着微光,凑近了闻,有淡淡的奶香。
“这是‘哺灵花’。”001扫描后汇报,“汁液可替代母乳,对幼崽发育极佳。”
云娇娇眼睛一亮,刚要让002去采摘,潭水里突然冒出个脑袋——是个长着鱼尾的少年,银蓝色的鳞片在阳光下闪着光,手里还抓着条会发光的鱼。
“不许碰我的花!”少年鼓着腮帮子,鱼尾在水里拍打出浪花,“这是我留给溪谷里小兽的粮食!”
云娇娇看着他警惕的样子,想起了末世里护着领地的变异兽,忍不住笑了:“我们只采三朵,给更小的宝宝当辅食,行吗?”她示意001打开安全舱的观察窗,云知味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少年,小嘴里“啊呀”地叫着。
少年的目光落在宝宝们身上,敌意渐渐消了。他尾巴一摆游到岸边,手里的光鱼甩了甩尾巴,竟化作颗亮晶晶的珠子。“喏,这个换你的花。”他把珠子递给云娇娇,“这是‘照明珠’,夜里会发光,比你们的应急灯亮多了。”
交易达成。少年不仅帮她们采了哺灵花,还主动当起向导,说瀑布后面有个天然石洞,干燥又安全,适合当临时住处。
石洞果然不错,石壁上天然形成的凹槽正好用来放东西,角落里还有个温泉眼,冒着氤氲的热气,把整个石洞烘得暖暖的。云娇娇让003在洞口布下结界,又用藤蔓编了张软床,把安全舱放在上面,三个宝宝顿时在舱里兴奋地扑腾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云娇娇一边培育千年雪莲,一边跟着少年熟悉溪谷。少年叫阿澈,是这片溪谷的守护者,能听懂所有水生生物的话。他带她们去看会结“蜜露果”的水莲,去摸潭底能治外伤的“软玉泥”,还教云望海怎么用树叶逗水里的小鱼。
云念安总爱坐在石洞口,手里拿着根树枝,模仿阿澈鱼尾摆动的样子在地上画。有次阿澈游过,看到他画的歪歪扭扭的鱼尾,突然红了脸,甩给云念安一片巨大的鱼鳞:“这个……给你当画板。”
云知味则迷上了哺灵花。每次云娇娇用花汁冲辅食,她都张着小嘴嗷嗷待哺,吃完了还会对着阿澈摇小手,引得少年每次送鱼来,都不忘多摘两朵哺灵花。
半个月后,千年雪莲终于培育成功。花瓣舒展如莲座,每片花瓣上都凝结着颗露珠,灵力波动温和得像母亲的手。云娇娇小心翼翼地将雪莲收进玉盒,准备按约定送回冰泉,却被阿澈拦住了。
“溪谷的老乌龟说,这雪莲跟你有缘。”少年手里转着颗水珠,“它开花时,整个溪谷的灵植都在朝这边弯腰,像是在行礼呢。”
云娇娇愣住,低头看向安全舱。三个宝宝正围着雪莲的投影(001怕他们哭闹做的全息影像)拍手,云念安的指尖划过投影,雪莲竟真的轻轻颤动了一下。
“看来是真的有缘。”她笑着收起玉盒,“那我就收下了。作为谢礼,我教你们人类的捕鱼陷阱怎么样?”
阿澈眼睛一亮,拉着溪谷里的小兽们围过来。云娇娇用藤蔓和树枝演示,阿澈和小兽们学得认真,连最调皮的云望海都扒着安全舱的玻璃,咿咿呀呀地给他们“加油”。
离开溪谷那天,阿澈送了她们一艘用巨莲叶做的船,还往船上堆了满满一筐蜜露果。“老乌龟说你们要去很远的地方。”少年的尾巴在水里不安地拍打着,“这个给你。”他递来个贝壳,打开一看,里面是片晒干的哺灵花瓣,“想回来的时候,对着花瓣喊我的名字,我就来接你们。”
云娇娇接过贝壳,摸了摸他的头:“我们会回来的。”
巨莲叶船顺着溪流漂向谷口,云娇娇回头时,看到阿澈还站在瀑布前,银蓝色的鱼尾在阳光下闪着光,像颗不会沉的星星。安全舱里,云知味正啃着片哺灵花瓣,云望海举着阿澈送的照明珠,云念安则把那片鱼鳞紧紧攥在手里。
主神世界的主神把分身的事情处理好,他这才开始回溯自己去历劫这段时间,本体身上发生的事情,看到云娇娇鬼鬼祟祟的进来。
然后……主神看到后面发生的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生气,只是沉默了一下,就释然一笑。
有这么一个伴侣,他觉得也不错,只是看到云娇娇后来,把自己来过得痕迹都给抹除,她忘记了这是主神世界,他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这点事情还能发现不了,既然胆大包天的趁自己分身历劫,来把本体给睡了。
有这个胆子,就要对自己负责,主神想直接去把人逮回来肯定不行,迂回一下,既然她要在小世界做任务不回家,那自己也去小世界追妻去。
主神看着水镜里,云娇娇的一切行动!
主神殿的穹顶是用星辰砂铺就的,流光在符文间游走,映得霍霆银白的长发泛着冷光。他指尖划过虚空,面前的水镜便如书页般翻动,将分身历劫时本体的记忆一一铺展——从云娇娇蹑手蹑脚溜进寝殿的慌张,到她面对沉睡本体时的犹豫,再到最后红着脸逃走时,不小心碰掉的那枚星纹玉佩。
水镜里的画面停在玉佩落地的瞬间,霍霆的指尖轻轻悬在镜面上,指腹摩挲着空气里不存在的纹路。他原以为会动怒——毕竟自混沌初开,还没人敢在主神殿里如此“放肆”,可心脏的位置却传来一阵奇异的痒,像有片羽毛在轻轻扫过。
“胆大包天。”他低声自语,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勾起。水镜里,云娇娇正笨拙地用灵力抹去自己的痕迹,连地毯上掉落的一根发丝都没放过,那认真的模样,像只偷了蜜又怕被发现的小兽。
他当然知道她来了。主神的神识覆盖整个世界,别说她在寝殿待了三个时辰,就算她在星石滩上多踩了一脚,他都能感知到。只是那时本体沉睡着,意识被分身的历劫情绪牵引,等回过神时,只余下空气中淡淡的、属于她的灵力气息。
水镜继续翻动,映出她在各个小世界的踪迹:在美食世界为孩子们寻找安全的生产地,在末世里为护着安全舱硬抗变异兽的利爪,在灵植世界笨拙地学编藤蔓床……她怀里的三个小家伙一天天长大,眉眼间渐渐显露出熟悉的轮廓,尤其是云念安皱眉的样子,像极了他幼时。
“想跑?”霍霆关掉水镜,起身时,银白的主神袍化作便于行动的玄色锦袍。他走到殿角的星图前,指尖点向灵植世界的坐标——那里的溪谷正飘着哺灵花的香气,她大概正忙着给孩子们冲辅食。
身后的侍神低声提醒:“主神,您的神职事务……”
“推给副神。”霍霆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指尖划过星图的瞬间,空间裂隙在他面前展开,“追妻要紧。”
侍神看着主神的身影消失在裂隙中,无奈地摇了摇头。整个主神世界谁不知道,他们这位万年冰山般的主神,自从历劫归来,就总对着空无一人的寝殿发呆,如今总算找到“发呆”的原因了。
灵植世界的溪谷里,云娇娇正弯腰给云知味捡掉在地上的哺灵花瓣,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气息——不是任何小世界的灵力,而是主神世界独有的、带着星辰冷香的气息。
她猛地回头,撞进一双深邃如星海的眼眸里。霍霆就站在不远处的潭边,玄色锦袍的衣摆在风里微动,手里还捏着那枚她以为早就消失的星纹玉佩。
“跑什么?”他的声音带着笑意,一步步走近,“用完就扔,云娇娇,你倒是比我想的更狠心。”
云娇娇的脸“腾”地红了,怀里的云知味好奇地伸出小手,想去抓霍霆手里的玉佩。三个机器人瞬间进入警戒状态,001的屏幕上红光闪烁:“警告!检测到高等级能量体,威胁等级……无法评估!”
霍霆却没理会机器人,只是弯腰,指尖轻轻碰了碰云知味的脸颊,小家伙咯咯地笑起来,口水蹭了他一手。“这是……”他的目光落在三个宝宝身上,眼神瞬间柔和下来,“我们的孩子?”
“谁、谁跟你我们!”云娇娇结巴起来,想把宝宝们护在身后,却被霍霆伸手揽住了腰。他的掌心温热,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瞬间驱散了她所有的慌乱。
“不是我们的,难道是你一个人的?”霍霆低头,鼻尖蹭过她的发顶,“云念安、云望海、云知味,名字起得不错,就是少了个‘霍’字。”
云娇娇的脸更红了,刚想反驳,就被他捂住了嘴。“别吵。”他指了指安全舱,云念安正睁大眼睛看着他们,小眉头皱着,像在判断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云望海则拍着玻璃,兴奋地叫着,仿佛认识他;云知味最直接,张开双臂要抱抱。
“你看,他们都认我。”霍霆笑得像偷到糖的狐狸,“所以,什么时候跟我回家?”
云娇娇看着他眼底的星光,又看了看安全舱里三个兴奋的宝宝,突然觉得,跑了这么多小世界,原来最想抵达的“家”,从来都不是某个具体的地方,而是眼前这个人的身边。
潭边的哺灵花还在散发着奶香,阿澈藏在瀑布后面偷看,手里的照明珠亮得像个小太阳。云娇娇终于松了口气,任由霍霆接过怀里的云知味,看着他笨拙地哄着宝宝,动作生涩却满眼温柔。
“我现在还不想回去……我还想做任务,你要是想要跟着我一起做任务。”她小声说,“你就得给孩子们当马骑,还得……还得学换尿布。”
霍霆挑眉,把云知味递给凑上来的003,伸手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别说换尿布,就算你要整个星辰海当摇篮,我都给你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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