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歌的手指还贴在那块发烫的电路板上,蜂鸣声像针一样扎进耳膜。她猛地抽回手,指尖被灼出一道红痕。监控屏幕上的脉冲线仍在跳动,频率稳定得不像故障,倒像是某种呼吸。
她把存储卡攥进掌心,转身就往控制室走。
走廊灯光明亮,脚步声被地毯吞没。她路过一面墙镜时,眼角扫到一抹淡绿——程雪站在镜子里,八音盒轻轻开合,却没有声音传出。等她回头,身后只有空荡的通道。
控制室门开着,周砚秋背对着她站在调音台前,银灰色的发丝垂落半边脸颊。他的手指在面板上滑动,节奏很慢,但每一下都精准落在不该碰的位置。主控屏的电源指示灯接连熄灭。
“你切断了备用线路?”林清歌靠在门框上,声音很轻。
他没回头,只是抬起右手,在乐谱边缘画了个骷髅。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的响。
她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创作手环,屏幕突然闪出一行红字:【核心功能将在3小时后崩溃,神经接口同步率持续下降】。
倒计时开始。
她没再说话,脱下卫衣,从兜帽夹层里取出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金属片。那是父亲留下的录音模块,物理隔离,不联网,不怕入侵。她咬破指尖,血珠滴在触控区,系统震动了一下,亮起微弱绿光。
“你要录《勿忘我》?”周砚秋终于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最后一首。”她说,“在它把我删干净之前。”
他转过身,金属指虎抵住太阳穴,像是在感受什么。然后他走到角落的设备柜前,拉开抽屉,拿出一卷黑色胶带,默默递给她。
林清歌接过,低头将模块缠进手臂内侧,用胶带固定。血迹渗出来,染红了一角。
录音启动的瞬间,场馆顶灯连闪三下。
是警告,也是阻断信号。
她知道这是周砚秋在操作,但他没有彻底关电,只是干扰。这种程度的压制,更像是试探。
手环警报又响了:【情感波动超标,强制休眠程序即将激活】。
她闭上眼,把耳钉贴在太阳穴,手动切换到离线脑波捕捉模式。记忆里的旋律一点点浮上来——《勿忘我》,母亲最后一次教她弹琴时哼的那首。不是《星海幻想曲》,也不是系统植入的指令,而是某个雨夜,厨房暖光下,她靠在母亲肩头听见的轻唱。
第一个音符刚成型,化妆间的镜子又晃了一下。
程雪坐在梳妆台前,手里捧着八音盒,嘴唇微动,像是在跟谁说话。盒子里飘出极轻的旋律,和《勿忘我》的节奏错开半拍,形成轻微的干扰波。
林清歌睁开眼,额角已经沁出汗。
她抬手,捏住右耳的音符耳钉,用力一折。
“咔”的一声,半截金属断开,她迅速插进录音模块的应急槽。数据护盾瞬间生成,屏幕上跳出【临时加密通道建立】的提示。
那一刹那,她感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松动了。
不是疼痛,而是一种久违的自由感,像被锁住的河流终于找到了出口。
周砚秋走了过来,站在她面前,指虎轻轻敲了敲她的肩膀下方三寸位置——那是发声共鸣点。他敲了四下,节奏正是《勿忘我》副歌的变奏。
然后他翻开随身携带的乐谱,边角密密麻麻全是简笔画骷髅。每个骷髅的眼窝里都刻着时间:2:58、2:56、2:54……最近的那个写着2:57。
和手环倒计时完全同步。
林清歌看着那些标记,忽然明白了。
这不是威胁。
是他为她记下的时间。
她伸手拨了拨残缺的耳钉,轻声问:“你也在等这首歌?”
周砚秋没回答,只是翻开新的一页空白谱纸,用钢笔写下两个音符。墨迹未干,他撕下来,递到她面前。
那是一段从未公开的桥段旋律。
她一眼认出——这是《勿忘我》第三段转调时缺失的部分,理论上不可能有人知道。除非……
“你听过?”她抬头。
他盯着她,瞳孔深处有极短暂的波动,像电流掠过。
然后他转身,走向门口,在门框边停顿了一秒,左手在墙上轻轻敲了一下。
一个音。
低沉,稳定,带着某种确认的意味。
林清歌低头看着手中的残谱,指尖微微发颤。她把那两个音符输入录音模块,系统自动匹配进主旋律线。整首歌第一次完整地流淌出来,没有修饰,没有混音,只有最原始的情感波形。
手环震动得更剧烈了:【系统冗余进程启动,记忆提取通道将在90分钟后关闭】。
她深吸一口气,把模块重新贴回太阳穴,准备进入深度意识连接状态。
就在这时,监控画面一闪。
化妆间的镜子裂开一道细缝,程雪的身影坐在里面,正用指甲一片片剥落鸢尾花标本的花瓣。她的嘴一张一合,无声地说着什么。
林清歌放大画面,读唇。
她说的是:“别信他写的旋律。”
话音未落,周砚秋的钢笔尖突然在乐谱上划出长长一道,刺啦一声,纸面撕裂。
他抬起头,看向监控屏,眼神冷得像冰。
林清歌的手停在半空。
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那两个音符,虽然是《勿忘我》缺失的部分,但从没出现在任何正式手稿里。唯一的记录,是母亲七岁前的口述笔记,藏在实验体档案的加密层。
而能接触到那个层级的人,只有两种。
一种是系统权限持有者。
另一种,是当年参与实验的执行者。
她的手指缓缓移向录音模块的暂停键。
周砚秋却先动了。他摘下衬衫第三颗纽扣,轻轻放在桌上。缝线崩开,露出半截泛黄的乐谱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小字:
“若旋律失真,以心跳校准。”
那是母亲的笔迹。
林清歌怔住。
他什么时候拿到的?
又是谁给他的?
她抬头看他,发现他的胸口起伏比平时快,纽扣下的布料微微鼓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撞击。
她猛地想起江离曾说过的一句话:“诗音最喜欢伪装成最亲近的人。”
而现在,最亲近的人就在眼前。
她没敢碰那张纸条,而是直接将模块切换至被动监听模式。屏幕显示,周围声场中存在一段极低频振动,频率和《勿忘我》桥段完全一致,但来源不在房间内。
而在地下。
和上次那个物理触发器的位置重合。
她立刻调出建筑结构图,发现那里原本是旧实验室的通风井,现在被改造成设备间,登记用途是“音频信号中继”。
可这个节点,根本不需要实时供能。
除非它在接收某种反馈。
她迅速拔掉模块,塞进贴身口袋,抓起对讲机:“技术组,立刻封锁b区设备间,不要靠近,也不要断电,等我过去。”
对讲机里没人回应。
她按下重拨,信号灯是灰的。
抬头时,周砚秋已经不见了。
控制室只剩她一个人。
桌上的乐谱被翻到了最后一页,新画了一个骷髅,眼窝里写着:2:41。
手环的倒计时还在走。
她站起身,腿有点软,但还是迈步朝门口走去。
经过镜子时,她停下。
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右耳只剩半截耳钉,血顺着耳垂流下来,在锁骨处积成一小片。
她抬手抹掉血迹,忽然发现镜面反光里,门缝底下没有影子。
正常来说,走廊灯应该投进来一道光。
但现在,那里漆黑一片。
她慢慢蹲下,伸手去推门。
门纹丝不动。
再看监控屏,所有摄像头的画面都变成了静态图像。
只有主控台的倒计时还在跳:2:39,2:38,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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