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深轻笑一声，声音不大，但落在干瘦老头耳朵里，只觉得心里瘆得慌。
“你想诈我是不是？”
嘴上这么说着，但心里却不自信了，毕竟周深知道削寿的法子，说不定真有能折磨他的法子。
周深主打一个人狠话不多，从怀里取出三根香点燃，左手持香，右手对干瘦老头招了招。
衣裳套在干瘦老头身上，将其立了起来。
“你想做什么？为我点香？你要拜我？”
“嘿嘿，你想供爷爷我不成？你说的法子就这？”
“现在供香讨好爷爷，是不是晚了一些……你干嘛？”
干瘦老头看不懂周深的做法，还以为周深是要给他点香。
然而周深却没有把香落在地上，而是拿着香慢慢向他靠近。
不等他反应，周深三根香一落，猛的窜进他的肉里。
一股钻心的疼痛涌现，同时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寿命在似乎在往香里面钻，背后的鼓包慢慢的在缩小。
这是在吞他的寿命！
“你这什么路数？”
干瘦老头脸色一变，只是过了数息，他脸上便已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因为他能明显的感觉到，不仅寿命，自己的精气神也开始不受控制。
也就是说，他已经动弹不得，生死全由周深掌控，想死都不行。
周深神色平静，冷漠道：“请寿鬼的背上，是他的寿包，可以说是背着自己的命。”
“现在你的命流到了这香里，保持着某种平衡，这香会燃的慢一点，在这柱香燃尽之前，你的感官会被放大，也就是说，这段时间，我可以尽情的折磨你？”
干瘦老头闻言松了一口气，冷笑道：“你果然在坏规矩，连这等子怪法子都有，不过你也太小觑我了，一柱香的时间，再慢我也熬的过来。”
“你从我这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呵呵……”
只是当他看向那落在心口的香时，顿感不对劲，因为实在太慢了，慢到你都察觉不到他在消耗的程度。
脸上笑容一顿，他声音都打着颤了，喉结滚动，颤声道：“你这叫慢一点？”
“这香能烧多久？”
周深淡淡道：“不知道，看你活的够不够久，这香是以你寿命为根的，可能个把月，可能一年半载，你应该比我清楚。”
也就是这时，一阵风吹来，干瘦老头也算理解到什么叫感官被放大。
平日里吹动头发都费劲的微风，却有如一把把冰刀子划他脸一般，划的生疼。
也就是这时，周深掂了掂手上的锈迹刀子，一刀扎在干瘦老头身上。
“……”
干瘦老头张嘴，却打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感觉到钻心的疼痛，一说便大汗淋漓，心神大乱。
周深淡淡看一眼，招了招手，衣裳带着干瘦老头跟他一起，往院子里回。
回去的路上，四处再也不是安静的诡异，开始如往常夜里一样有了声响。
赵家那边的人里有个胖子，此刻鼾声如雷。
看样子之前是这干瘦老头施展了某种法子，如今被自己破了。
带回院子后，周深意味深长的回头看向干瘦老头，然后从地上捡起了石子。
“你觉得你能不能撑住一柱香？”
又是一阵折磨，干瘦老头脸色已然青红交加，额头青筋暴起，眼里只有对周深恐惧，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气焰。
“我可以问了吗？”
干瘦老头连连点头，便发现喉咙生疼，能发出声音了。
“你想问什么？”
他的声音痛苦，嘶哑。
周深道：“如果我一把火把你烧了，你是不是也会变成秽灰？”
没有直切主题，而是先问了其他的问题，以验证自己心中的猜想。
他猜想，旧时代遗留下来的邪祟，依旧保持着能够化成秽灰的特性。
干瘦老头一愣，有些意外，道：“这你也知道？那你知道的可不少！”
“不过死劫已经过了，死去的即使成了灰，也无法再活过来了。”
“你确定？”
灵堂识海里那炉子里的秽灰，可是长出了手来的，虽然眨眼便不见了，但周深并不认为那是幻觉。
“我当然确定，根本不可能长出来，已经没有了这样的条件，除非你有一块，还保留着旧世界规则的地。”
周深紧了紧眉头，慢慢的又舒展开来，灵堂识海里，算吗？
没有过多询问，总感觉会出问题，便点了点头，道：“那什么是死劫？”
干瘦老头皱了皱眉头，似乎不愿意想起，但感受着身上各处的疼痛，他还是妥协了。
“我说了，能不能给我一个痛快？”
“可以。”
“……”
“死劫，也是秽灰劫，跟你了解到的一样，之前祁山主也跟你们说过一次。”
“你应该能想象到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世道，人吃人的世道。”
“你根本无法理解，也无法感同身受活在那个时代心里的恐惧。”
“不仅邪祟吃人，人也吃邪祟，一个互相啃食，糟透了的时代。”
“……”
“不过死劫虽然是劫，但也是机会，一个人可以死四次，经历四次秽灰往生。”
“这是一种考验，一旦你度过了，那就是新生，拥有无限可能。”
“所以死劫可能会死，但也可能因此迎来新生。”
干瘦老头描述了一大堆关于那个时代的可怕，不过有很多事情他好像记得很模糊，说话开始磕磕绊绊。
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有人不希望他说，一双无形的大手似乎正在抹掉他的记忆。
周深心里骇然，便也停止了关于死劫的探讨，想来说太多了，这老头犯了忌讳了。
只是为什么会犯忌讳，这个世界，在隐藏着什么？
“你知道的苦劫，又是什么？”
干瘦老头明显的有些反应迟钝了起来，不过还是思考一阵后，开口道：“苦难之劫，迎接苦难，等于拥抱新生。”
“只有经历过苦难的人，才能感悟，才能成长，才能证明。”
“呵呵，不过具体是什么，没有人知道，反正会很苦就对了。”
“但真要说起来，穷苦人家，不一直在苦难之中吗？”
“属于他们的苦难，从来没有停止过，也没见的他们得到了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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