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白陨抬手打了个招呼，“没休息好？”
塞尔温倒了杯茶，捏了捏鼻梁：“是啊，这两天一直在审讯比特尔。”
“他始终不肯说出我们的妹妹——也就是梅达拉的下落。”
白陨径直往屋子里走，发现这里的一切被安排的井井有条，除了没有电器以外，几乎跟普通人家一模一样。
甚至在桌子上还放着新鲜的水果和鲜花。
白陨坐在沙发上，看着塞尔温递过来的账本，这是他记录下的每一笔资金出入。
“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除了维持日常的开销和购买了些生活用品外，没有什么大额支出。”
白陨粗略的扫了一眼，注意到了一个奇怪的支出项：“妖精窖藏——经典秘制配方？”
一旁的罗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嘿嘿，小老板，你之前不是让我们给自己买圣诞节礼物吗……”
“这是神奇动物商店新出的宠物粮，我看糖球喜欢，就买了……”说到后面，罗兰的声音微小的几乎听不见。
看白陨想说什么，罗兰先一步开口：“小老板，我错了，我再也不乱花钱了——我保证，就这一次！”
“……人之常情，没怪你。”
“小老板，你太好了，我这就出去买饭！”
白陨刚想提醒她多买点，就发现罗兰早就跑出门了。
他继续往下翻看存款，在看到具体数额时，也小小的吃了一惊。
一千八百枚金加隆！
他看向站在一旁的塞尔温，这家伙是把自己的魔药卖了多少钱？？
注意到白陨的眼神，塞尔温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毕竟塞尔温家族之前也算是大家族，也是要经营家族产业的……”
所以他将一瓶魔药卖到了两百加隆。
要知道最难以获取的八眼巨蛛毒液才一百加隆一瓶！
“一瓶能迅速治愈黑魔法的魔药只要二百加隆，再加上一些营销话术——很快就被一抢而空了。”
但其实塞尔温隐瞒了一些情况，比如一些买家在打开魔药瓶后直接被熏了晕过去。
好在药效本身过硬，才没带来售后的麻烦。
不过塞尔温此刻也有些担忧：“只是……将这种魔药卖给食死徒，真的不会为我们带来麻烦吗？”
听到这话的白陨皱了皱眉毛，确实，站在塞尔温的立场上，与食死徒有不共戴天之仇，自然不愿意将魔药卖给他们。
但对于白陨来说，魔法部是悬在他头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自己现在是很强，但绝对达不到以一敌百的程度。
他目前大部分的行动局限都来自于魔法部。
如果白陨想不再受到魔法部的钳制，就必须利用食死徒制造混乱，暂时吸引魔法部的关注。
假以时日，等自己有足够强大的势力，就可以彻底将其推翻，并建立一套新的秩序。
因此，他现在需要将强效的魔药和变异魔植卖给食死徒，以达成自己的目的。
不过他不能将自己的真实意图告诉塞尔温，即使他们现在是暂时的盟友。
“我们现在无法挑选客户，能有巫师愿意购买我们的魔药已经很好了。”
“即使我们不卖，也早晚会有人以更高的价格卖给他们。”白陨端起茶杯，放在嘴边呷了一口。
塞尔温点点头，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
即便他想要质疑，也得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在白陨手中撑过两个回合。
白陨放下手中的账目，再一次看向塞尔温：“说说你的好兄弟吧，他怎么了？”
塞尔温轻咳一声：“并非好兄弟……比特尔什么都不肯说，即便是用了摄神取念也没有任何效果。”
“吐真剂呢？”
“这种药被魔法部严格管控，即便是现做也要花上一个月的时间。”塞尔温叹了口气，“如果今天的审问还是没有效果……”
“即使用钻心咒，我也得逼问出梅达拉的下落。”
白陨点点头：“你加油。”他一向不喜欢掺和别人的家事。
“哎，如果问不出来，就没法夺回家族的资产了。”塞尔温扶着额头苦笑一声。
“那我试试。”适当掺和一下别人的家事也未尝不可。
塞尔温：“……彳亍。”
但有些话白陨还是要提前说明的：“如果你不介意他变成一个傻子，你知道的，我的魔法总会有一些额外的效果。”
塞尔温闭了闭眼，低声开口：“那也是他的命，拜托了。”
看当事人家属都不介意，白陨径直走向地下室。
这里没有想象中的阴暗潮湿，反而还很干燥。
看来塞尔温并没有多么苛待他的哥哥。
白陨看着被绑在椅子上的男人，头发凌乱，面色颓败，瘦骨嶙峋，与刚见面时意气风发的样子相去甚远。
如果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这就是比特尔。
听到有人来了，原本垂着脑袋的比特尔抬起头，借着昏暗的灯光看清楚了白陨的面庞。
“你是谁？”比特尔声音沙哑，语气中还带着些许疑惑。
翻遍脑中的记忆，比特尔发现他从未见过这个人。
这是自然，塞尔温对遗忘咒的掌握还是很熟练的，比特尔绝不可能想起有关白陨的任何信息。
“我是谁很重要吗？”白陨耸了耸肩，没有回答比特尔的问题，而是目光直勾勾地看向比特尔。
摄神取念术的好处在于，不需要魔杖即可完成施法，甚至能植入一些虚假的记忆片段。
坏处就是，一旦对方掌握大脑封闭术，入侵将不起作用。
比特尔很清楚眼前这小子正在对自己使用摄神取念，不由得勾起一个轻蔑的笑容。
他在练习大脑封闭术的时候，这小子怕还是在吃奶呢！
比特尔有足够的自信，眼前这小子绝不可能获得任何有用的信息。
但看着白陨那双漆黑的眼眸，比特尔突然产生了一瞬间的不安，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似是能将自己的灵魂直接洞穿！
而下一秒，比特尔的大脑就像是被插入了一根搅拌棒，开了最大档高速搅拌。
“！！！”
来不及发表什么感想，比特尔只觉得脑浆一阵沸腾。
大脑深处传来一种令人绝望的撕裂感，仿佛无数的神经纤维正在被强行扯断。
他从未见过有人能将摄神取念用到这种地步！
白陨对着比特尔的脑子搜了半天，最终，在他记忆的深处，找到了有关梅达拉的所在地。
看着如走马灯般的回忆，白陨挑了挑眉：“居然是这样吗……”
他扔下半死不活的比特尔，正准备离开，身后突然传来比特尔阴冷的笑声。
白陨有些奇怪，难道这人能顶住自己的摄神取念？
他转头，看见比特尔盯着自己。
对方目光灼灼，过了半晌后随即开口。
“那我问你……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如果你是女的，你说这种话？那我问你，那那那我问你，你头顶怎么是尖尖的？”
“意大利面该不该拌二十四号混凝土？螺丝钉的长度会不会影响到挖掘机的扭矩？”
“你往里砸的时候，一瞬间就会产生大量的高能蛋白。”
“你说得对，但是你说的也不完全对。从某种角度来说，你说的有一点对，可是从另一个角度看，你说得不对。也不能说是完全不对，只能说离完全对之间还有一点不对。”
“但是梵蒂冈的常住人口有800人，同时，仅澳大利亚就有4700万只袋鼠。如果袋鼠决定入侵梵蒂冈，那么每一个梵蒂冈人要打只袋鼠，你不知道，你不在乎，你只关心你自己！”
看得出来，比特尔的脑子已经完全被搅拌均匀了。
白陨：“……”
他想起来了，上一个被自己用摄神取念的家伙，也是这样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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