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如同尖锐的针刺，不断刺穿着耳膜。红色的警示灯在通道内交替闪烁，将每个人的脸映照得忽明忽暗。
褚修远背靠着冰冷的金属墙壁，守夜人芯片在他掌心发烫。他能感觉到整个设施的能量场正在剧烈波动，防御系统被全面激活后，零号设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陷阱。
“能量流在重新分布。”他闭着眼睛，全力感知着周围的变化，“新纪元的人触发了西侧的防御阵列，赵铁峰的部队被困在北区。”
夏侯薇检查着能量刃的能量储备：“我们能避开这些防御系统吗？”
“部分可以。”褚修远将芯片贴在墙壁上，银白色的纹路从接触点蔓延开来，“芯片的权限让我能识别出安全路径，但有些区域已经完全锁死。”
通道前方突然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声。宇文杰立即举起探测器：“有东西过来了。”
三个银白色的球体从通道尽头滚来，在距离他们十米处突然展开，变成半人高的蜘蛛状机械。它们的八条金属腿灵活地移动着，身体中央的能量核心发出危险的蓝光。
“守夜人自动防御机械。”褚修远快速读取芯片中的信息，“它们会攻击任何未授权的生命体。”
机械蜘蛛的能量核心开始充能，蓝色的电弧在它们周围跳跃。
“等等。”褚修远举起芯片，尝试与它们建立连接。
部分机械蜘蛛停了下来，能量核心的光芒变得不稳定。但另外两个仍然继续充能，显然不完全受芯片控制。
“权限不足。”褚修远皱眉，“这些是最新型号，需要更高的控制等级。”
第一个机械蜘蛛突然发射出能量束，擦着夏侯薇的肩膀击中身后的墙壁，留下一个焦黑的坑洞。
“那就硬闯。”夏侯薇的能量刃瞬间激活，银白色的光刃划破空气。
战斗在狭窄的通道内爆发。机械蜘蛛的动作异常灵活，它们的金属腿能够轻易在墙壁和天花板上移动，从各个角度发起攻击。
宇文杰扔出几个干扰装置，试图干扰它们的传感器：“它们的能量核心有护盾，常规攻击无效！”
褚修远一边躲避着能量束，一边全力分析着机械蜘蛛的能量结构。在能量感知的视野中，他能看到每个机械蜘蛛体内复杂的能量回路。
“攻击关节连接处！”他突然喊道，“它们的能量回路在那里有节点！”
夏侯薇立即改变攻击方式，能量刃精准地斩向一只机械蜘蛛的腿部关节。银白色的光刃切断了能量回路，那只机械蜘蛛顿时失去平衡，摔在地上抽搐。
“有效！”宇文杰兴奋地喊道，同时用工具钳夹住了另一只机械蜘蛛的腿，为澹台月创造了攻击机会。
澹台月没有能量武器，但她准确地投掷出手术刀，击中了机械蜘蛛视觉传感器的缝隙。虽然没能造成致命伤害，但成功干扰了它的瞄准系统。
在三人的配合下，最后一只机械蜘蛛也被制服。通道内弥漫着臭氧和金属烧焦的气味。
“这些只是巡逻单位。”褚修远检查着残骸，“主控室附近的防御会更严密。”
就在他们准备继续前进时，澹台月突然停下脚步，从医疗包中取出一个便携式生命信号监测仪。
“高远的信号。”她盯着屏幕上微弱的光点，“他还活着，在...医疗区。”
屏幕上显示的位置让所有人都皱起眉头。医疗区位于设施的另一端，与主控室方向完全相反。
更糟糕的是，监测仪捕捉到了医疗区周围的能量波动——新纪元部队的能量特征清晰可辨。
“他们占领了医疗区。”澹台月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重重砸在众人心上，“高远可能还活着，但他们随时可能发现他。”
通道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警报声还在不知疲倦地嘶鸣。
宇文杰率先开口：“主控室近在咫尺，拿到设施控制权，我们就能救出高远，还能解决所有敌人。”
他的理由很充分。零号设施的控制权意味着他们可以操控所有防御系统，甚至可能直接消灭新纪元和赵铁峰的部队。
但夏侯薇摇头：“等我们拿到控制权，高远可能已经死了。新纪元不会留活口，特别是知道他们秘密的人。”
她的担忧同样合理。高远作为山岳堡垒的特遣队长，知道太多关于新纪元的情报，对方绝不会让他活着离开。
两人的目光都投向褚修远。这个曾经总是避免做决定的社恐青年，现在必须为整个团队做出选择。
褚修远闭上眼睛，能量感知全力展开。他能“看”到两条路径的能量流动：一条通往主控室，那里的能量场稳定而强大；另一条通往医疗区，那里的能量混乱而危险。
在他的感知中，医疗区的能量特征有些异常。除了新纪元部队的能量波动外，还有某种...熟悉的感觉。那是守夜人能量的特征，但与芯片中的能量略有不同。
“医疗区有守夜人设备在运作。”他睁开眼睛，“可能是重要的医疗技术，或者...别的什么。”
这个发现让选择的天平发生了倾斜。如果医疗区不仅有高远，还有守夜人的重要技术，那么它的价值就不容忽视。
但风险也同样巨大。前往医疗区意味着他们要穿越半个设施，面对新纪元的主力部队，而且可能错过夺取主控室的最佳时机。
褚修远看着他的队友们。夏侯薇的眼神坚定，她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宇文杰的表情复杂，但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澹台月虽然没说话，但紧握着医疗包的手显示着她的担忧。
这一刻，他意识到自己的成长。曾经的他会选择最安全、最稳妥的方案——前往主控室。但现在，他考虑的是整个团队的需求，是更长远的利益。
“我们去医疗区。”他的声音平静而确定，“高远知道新纪元的情报，医疗区可能还有重要的守夜人技术。而且...”
他停顿了一下，这个理由对他来说最为重要：“我们不能抛弃同伴。”
这个决定让所有人都有些惊讶，包括褚修远自己。曾几何时，他对陌生人保持戒备，甚至对队友也若即若离。但现在，主动选择救援一个不算亲近的盟友，这标志着他内心的转变。
夏侯薇的嘴角微微上扬：“那就走吧。”
宇文杰叹了口气，但已经开始检查装备：“希望那些守夜人医疗技术值得这个风险。”
澹台月感激地看了褚修远一眼，快速收拾好医疗设备。
“路线。”褚修远再次将芯片贴在墙上，银白色的纹路重新蔓延，“有一条维护通道可以避开主要防御系统，但需要绕行。”
他指引着团队走向侧面的一个隐蔽入口。这条通道比主通道狭窄许多，只能容一人通过，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金属的气味。
在通道中行进时，褚修远不断通过芯片调整着前方的防御系统。有些区域他能够完全关闭防御，有些则只能暂时干扰。
“新纪元的人在医疗区布置了能量屏蔽。”澹台月看着监测仪上的数据，“他们在隐藏什么。”
越接近医疗区，通道内的能量波动就越混乱。显然，新纪元部队正在与设施的防御系统交战，同时还在搜索着什么。
在一个转角处，褚修远突然举手示意停止。他感知到前方有大量能量波动，至少有十几个新纪元士兵，还有...某种大型设备在运作。
“他们不是在简单占领医疗区。”褚修远的脸色凝重，“他们在那里进行某种实验。”
透过通道的观察窗，他们看到了医疗区内部的景象。
医疗区比想象中更大，像是一个完整的研究中心。新纪元士兵在周围警戒，中央区域摆放着各种医疗设备，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银白色的医疗舱。
高远就躺在那个医疗舱内，身上连接着各种管线。但他的状态很奇怪——身体微微悬浮在舱内，周围环绕着柔和的能量流。
更令人不安的是，医疗舱旁边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正在操作控制台。那个研究员的身影让褚修远感到莫名的熟悉。
“那是...”澹台月眯起眼睛，“陈启明？”
这个名字让所有人都愣住了。陈启明，新纪元的创始人，导致病毒泄漏的元凶，他们一直以为他已经在某个地方隐藏起来。
但现在，他就站在距离他们不到五十米的地方，亲自操作着医疗设备。
褚修远握紧了守夜人芯片。他能感觉到芯片与医疗舱之间的能量共鸣，那种频率与他之前感知到的异常能量完全一致。
“他不是在治疗高远。”褚修远的声音低沉，“他在提取高远体内的守夜人能量。”
这个发现让他们的救援行动变得更加紧迫。如果让陈启明成功提取高远体内的守夜人能量，后果不堪设想。
但面对新纪元的主力部队和陈启明本人，他们需要一个新的计划。
而此刻，医疗舱内的高远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直直地望向观察窗后的团队，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那口型很清楚：“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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