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吞噬一切的瞬间，褚修远感觉自己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视野里只剩下刺目的纯白，身体在失重与超重之间反复切换，耳边是能量流动的尖锐嗡鸣。
当双脚重新触地时，他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荒芜的沙地上。
这里没有天空，也没有地平线。头顶是流动的星云，脚下是细碎的银色沙粒，空气中弥漫着金属和臭氧混合的气味。远处矗立着三座巨大的石门，每扇门上都刻着不同的符号——一颗跳动的心脏，一柄燃烧的剑，还有一个旋转的齿轮。
“守望者试炼空间。”褚修远低声自语，守夜人芯片在他掌心微微发烫，传递着关于这个地方的基本信息。
【心智考验：测试继承者的领导决心】
第一扇石门上的心脏符号突然亮起，周围的景象瞬间变化。他站在一个熟悉的场景中——山岳堡垒的地下网络，高远小队被赵铁峰的部队围困在通道尽头。
“修远！快走！”高远浑身是血，却还在用身体挡住防爆门，“别管我们，去零号设施更重要！”
这不是记忆重现。褚修远能感觉到，这是试炼空间根据他的记忆构建的模拟场景。但每一个细节都如此真实，连空气中飘散的硝烟味都一模一样。
“我们撑不了多久了！”一名特遣队员嘶吼着，他的手臂被能量武器灼伤，伤口冒着黑烟。
如果是几个月前的褚修远，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最稳妥的方案——保全团队，放弃救援。那时的他连与陌生人组队都要反复权衡，更别说为了几个刚认识的人冒险。
但现在...
“宇文，声波干扰装置还能用吗？”褚修远的声音异常平静，仿佛在询问今天的天气。
通讯器里传来宇文杰惊讶的回应：“可以是可以，但你要做什么？”
“制造噪音，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褚修远已经蹲下身，手指在沙地上快速划出通道结构图，“夏侯，我需要你从左侧通风管道突入，解决那两个重火力点。澹台，准备好急救包，高远需要立即止血。”
他的指令清晰果断，没有半分犹豫。这不是那个躲在便利店夜班柜台后的社恐青年，而是一个能在危机中迅速做出决策的领导者。
模拟场景中的队友们愣了一下，随即开始执行命令。声波干扰装置发出的高频噪音让敌人阵型大乱，夏侯薇精准地击倒了指定目标，澹台月带着急救包紧随其后。
当高远小队被成功救出时，第一扇石门缓缓打开。心脏符号的光芒变得柔和，仿佛在赞许他的选择。
【力量考验：评估能量掌控能力】
第二扇石门的剑形符号亮起，场景再次切换。这次他站在一片虚无中，面前悬浮着数十个能量球体。每个球体都在以不同的频率振动，颜色从深蓝到亮红各不相同。
“识别并稳定异常能量节点。”一个冰冷的声音在空间中回荡。
褚修远闭上眼睛，能量感知能力全面展开。在他的意识中，这些能量球体不再是简单的光球，而是由无数能量流组成的复杂结构。他能“看到”能量在其中流动的轨迹，感知到每个节点的振动频率。
突然，三个红色的球体开始剧烈抖动，能量流变得混乱无序。如果不及时控制，它们很快就会爆炸。
几个月前，他连感知能量都做不到。现在，他能清晰地分辨出每个异常节点的具体问题——第一个是频率失调，第二个是能量过载，第三个是结构不稳定。
他的手指在空中轻点，守夜人能量如同细丝般探出，精准地刺入第一个异常节点。调整频率，平衡能量流，稳定结构...这些操作几乎成为本能。当三个红色球体全部恢复稳定时，他甚至连汗都没出。
第二扇石门无声开启。剑形符号的光芒与他手中的守夜人芯片产生共鸣，一股新的能量知识涌入他的意识——关于能量结构的精细操控，关于频率共振的深层应用。
【智慧考验：模拟人类文明存续的决策困境】
第三扇石门的齿轮符号亮起时，褚修远发现自己坐在一个虚拟的控制台前。面前是全息投影显示的人类幸存者分布图，以及资源储备、防御能力、人口数量等详细数据。
“新纪元残部与异界生物正在同时进攻三个幸存者基地。”那个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的资源只够支援其中一个。选择吧。”
投影上显示出三个基地的实时画面：
东部海岸基地，拥有最先进的科研设施和大量技术人员，但防御薄弱；
中部山地堡垒，战斗力最强，但资源匮乏；
北部农业定居点，粮食产量占全人类存续的三分之一，但几乎没有任何防御能力。
如果是陈启明，一定会选择东部基地——为了技术和知识。如果是赵铁峰，可能会选择中部堡垒——为了战斗力量。
褚修远的手指在控制台上轻轻敲击，调出了更多数据。他看到了每个基地的人员构成，看到了他们面对威胁时的应对方案，看到了...可能性。
“我选择第四个方案。”他突然说道。
控制台沉默了片刻：“没有第四个选项。”
“有的。”褚修远调出守夜人系统的能量分布图，“利用零号设施残留的能量，我可以制造一个覆盖全境的能量干扰场。虽然持续时间只有三小时，但足够让三个基地同时组织撤离。”
他快速输入指令，计算着能量消耗和撤离路线：“东部基地的技术人员可以转移到中部堡垒，增强他们的研发能力。北部定居点的农民带着种子和牲畜一起转移，确保粮食生产不中断。中部堡垒派出精锐小队接应...”
这不是简简单单的选择题，而是一个需要统筹全局的系统工程。几个月前，他连管理一个便利店货架都要反复核对清单，现在却在规划整个人类文明的存续方案。
当他的方案被系统接受时，第三扇石门缓缓开启。齿轮符号的光芒与另外两扇门的光融为一体，在整个试炼空间中形成一个完整的光环。
【试炼通过。授予完整的守夜人传承】
三扇门后的光芒汇聚成一道光柱，将褚修远完全笼罩。无数知识、记忆、技术如同洪水般涌入他的意识——守夜人组织的起源，他们对多维宇宙的研究，对抗异界威胁的经验，还有...完整的能量掌控权限。
他感觉到自己的能力在发生质变。能量感知不再局限于生命体和能量源，而是能感知到空间的结构、时间的流动、甚至概率的分布。能量操控也不再是简单的冲击和护盾，而是能够影响现实本身的强大力量。
当光芒散去时，他重新站在那片银色沙地上。但这一次，他感觉到自己与这个空间产生了某种联系——他是这里的继承者，是守夜人意志的延续。
试炼空间的边缘开始波动，一扇回归现实的门户正在形成。
褚修远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守夜人芯片。是时候回去了，他的队友还在等着他。
而就在他准备踏入回归门户的瞬间，通过新获得的空间感知能力，他隐约感觉到核心区域正在发生的能量失衡——以及陈启明那绝望而疯狂的最后反扑。
“等着我。”他轻声说道，一步踏入了光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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