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城中村工地，尘土被夕阳染成暖黄色，搅拌机的轰鸣声刚歇，散落的钢筋和水泥袋在路边堆成小山。陈凡把磨破边的帆布包甩到肩上，里面装着今天刚领的零工工资——扣除赵虎所谓的“管理费”，只剩三百多块皱巴巴的纸币。
他刚走出工地大门，斜刺里突然冲出来三个染着黄毛的青年，堵住了去路。为首的是赵虎，敞着油腻的衬衫，啤酒肚顶得扣子快崩开，手里还把玩着一根钢管，脸上挂着阴狠的笑：“小兔崽子，跑挺欢啊？以为拿点破钱甩我脸上，这事就完了？”
陈凡脚步没停，只是抬眼扫了他们一眼，眼神冷得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他没说话，往旁边挪了两步，想绕开。
“哎？还敢躲？”赵虎身后的黄毛伸手推了陈凡一把，力道不轻，陈凡踉跄了一下，帆布包掉在地上，里面的零钱滚了出来。“虎哥好心给你活干，你倒好，敢跟房东说我克扣工资？今天不把你腿打断，我赵字倒着写！”
周围零星几个下班的工友远远看着，没人敢上前。他们都知道赵虎的德性，跟当地的混混有勾结，平时克扣工资、找理由罚款是常事，谁惹了他，没好果子吃。
陈凡弯腰捡钱，手指捏着纸币的边缘，指节微微泛白。他还是没说话，只是把钱一张张塞回包里，动作很慢，却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劲。
赵虎见状更气，挥了挥钢管：“装哑巴是吧？我告诉你，今天要么把那十万块吐出来一半，要么让你躺进医院！二愣子，给我上，先卸他一条胳膊！”
叫二愣子的黄毛应了一声，撸起袖子就要冲上来。就在这时，陈凡的脑海里突然响起熟悉的机械音：
【叮！检测到宿主当前场景符合签到条件，今日签到地点：工地门口。】
【签到奖励：辖区民警好感度+100（永久生效，民警将对宿主产生天然信任与善意）。】
【是否立即签到？】
陈凡眼皮都没抬，在心里默念：“签到。”
【叮！签到成功，奖励已生效。】
系统提示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很快停在了工地门口。一辆警车下来两个民警，穿着藏蓝色制服，其中一个高个子民警扫了眼围堵的场面，眉头立刻皱起来：“干什么呢？聚众闹事？”
赵虎脸上的狠劲瞬间僵住，转头看到民警，赶紧把钢管藏到身后，堆起假笑：“王警官，误会，都是误会！我跟我这小兄弟聊点事呢，没闹事。”
王警官没理他，径直走到陈凡身边，目光落在陈凡被推得发红的胳膊上，语气明显缓和了些——正是那100点好感度在起作用：“同志，你没事吧？他们是不是找你麻烦？”
陈凡这才开口，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字字清晰：“他是工头赵虎，克扣我半个月工资，今天还带人称要打断我的腿。”
“克扣工资？”王警官脸色沉下来，转头看向赵虎，“赵虎，上个月就有人举报你克扣工人工资，你说你整改了，现在还敢犯？”
赵虎心里发虚，嘴硬道：“王警官，他胡说！我没克扣，是他干活偷懒，我扣的是绩效！”
“绩效？”陈凡从帆布包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考勤表，是工地上的记账员偷偷给他的，“我每天出工十个小时，连续二十天，考勤表在这。他说我偷懒，拿出证据。”
王警官接过考勤表看了一眼，又看向周围的工友：“你们谁能作证？赵虎是不是经常克扣工资？”
人群里有个老工人犹豫了一下，小声说：“是……我上个月也被他扣了五百多，说我搬砖慢。”
有一个人开口，后面就有人跟着附和，很快七嘴八舌地说起来，都是赵虎平时压榨工人的事。
赵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知道瞒不住了，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递到陈凡面前：“陈凡兄弟，是哥不对，这是你被克扣的工资，一千五，你拿着，这事咱就算了行不？”
陈凡没接，目光看向王警官。
王警官冷声道：“赵虎，不仅要还工资，你还涉嫌聚众威胁他人人身安全，跟我们回所里做个笔录！还有，你这工地的用工情况，我们得好好查一查！”
赵虎腿一软，差点跪下：“王警官，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别带我回所里啊！我上有老下有小……”
“少废话！”王警官拿出手铐，“要么自己走，要么我铐你走！”
赵虎的几个跟班早就吓得躲到一边，哪还敢上前。赵虎没办法，只能蔫头耷脑地跟着民警往警车走，路过陈凡身边时，狠狠瞪了他一眼，却没敢说一个字——他知道，这次要是跟民警硬刚，麻烦只会更大。
警车开走后，周围的工友围上来，有人说：“陈凡，你胆子真大，敢跟赵虎叫板。”还有人说：“多亏王警官来了，不然你今天真要吃亏。”
陈凡捡起帆布包，拍了拍上面的灰，把赵虎递过来的一千五接过来，塞进包里。他还是没多说话，只是对刚才作证的老工人点了点头，算是道谢，然后转身就走。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单薄却挺直。没人知道，刚才那恰到好处的民警，是他签到的奖励；也没人知道，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孤儿，手里已经握着改变命运的钥匙。
他走到城中村的巷口，看到便利店的灯还亮着，想起昨天签到的“全年零食储备”还没去领。脚步顿了顿，他还是先往出租屋走——比起零食，他更想赶紧整理一下手里的钱，规划下一步该怎么走。
出租屋的灯还是昏黄的，漏雨的角落放着一个水桶，里面的水已经满了，正滴滴答答地响。陈凡把钱倒在桌上，十万块的现金还剩下九万多，加上刚拿回来的一千五，还有之前的房租结余，总共快九万三。
他坐在吱呀作响的木板床上，打开手机，搜索“轻资产创业”的信息——昨天签到时，系统给过这个方向指引。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却透着一股笃定。
赵虎的报复被轻松化解，工资也拿了回来，生存的困境暂时缓解。但陈凡知道，这只是开始。他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创业项目，手指在屏幕上慢慢滑动，心里已经有了第一个目标：先摆脱打零工的日子，找一个能稳定赚钱的路子。
窗外的雨又开始下了，比昨天小了些，淅淅沥沥的。陈凡把钱收进帆布包，压在枕头底下，然后躺下，闭上眼睛。明天还要去便利店领零食，顺便看看能不能在附近找到适合做中介的工位——他从不浪费时间，既然系统给了方向，就该立刻行动。
夜色里，只有水桶滴水的声音，和陈凡平稳的呼吸声。这个曾经在底层挣扎的孤儿，已经悄然站在了命运的转折点上，而他的第一步，走得稳且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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