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道夫？林渊想起进入“彼岸”时巡逻艇的警告。
“你的委托，是解决清道夫的麻烦？”
“找到原因，解决它。”老瘸子盯着林渊。
“证明你有在‘彼岸’活下去，并且遵守这里规矩的价值，完成了，信标给你，失败了……或者死在里面、或者被清道夫消化掉。”
这时，凯和哈肯也循着通讯找了过来，站在林渊身后、警惕地看着老瘸子。
老瘸子瞥了他们一眼，特别是目光在凯腰间的长刀上停留了一瞬。
“哦？还有同伴？‘守望者’的残党？看来麻烦不小啊。”他语气带着一丝嘲弄、却没有多少意外，仿佛对一切了然于胸。
凯的脸色微变，手按上了刀柄，林渊抬手示意凯稍安勿躁。
他看向老瘸子：“我们接受委托。清道夫通常在哪里活动？”
老瘸子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脏兮兮的数据芯片，扔在桌上：“地图和已知信息在里面，祝你们好运，外来者，记住，‘彼岸’不需要废物。”
林渊拿起芯片，站起身，就在他转身欲走时，老瘸子忽然又开口，声音低得只有他们几人能听见：
“小心点，小子，‘彼岸’的水，比你们想象的要深，有些人可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他的目光似乎意有所指地扫过酒吧里几个看似普通的顾客，然后重新低下头、专注于他那杯浑浊的液体，仿佛刚才什么都没说过。
林渊眼神微凝、没有回头，带着凯和哈肯离开了这间喧嚣而危险的酒馆。
外面的“沉渣区”依旧嘈杂，但一股无形的压力、已经悄然笼罩了他们。
获取信标只是第一步，而“彼岸”本身，似乎就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清道夫的异常，老瘸子意味深长的警告，还有那些隐藏在阴影中的目光……这一切都预示着，他们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锈蚀天使号”如同一个闯入巨兽巢穴的受伤幼兽，停泊在“沉渣区”那嘈杂混乱的码头。
萨尔瓦多一边用扳手敲打着嘶嘶作响的冷却管，一边警惕地扫视着周围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林渊、凯和哈肯则聚在飞船狭小的休息舱内，老瘸子给的数据芯片插在终端上，投射出“彼岸”部分区域的粗糙地图和一些关于“清道夫”的零碎信息。
“‘清道夫’……官方名称是‘自适应机械清洁单元’，”哈肯念着资料，眉头紧锁，“最初是‘彼岸’建造初期用来处理建筑垃圾和废弃部件的自动化机器人集群。
但后来失控了，演化成了现在这样……什么东西都拆、什么都吃，依靠分解有机物和金属获取能量和复制自身。”
地图上，一片被标记为“旧反应堆区”的区域被猩红色的警告符号覆盖，那里是清道夫最近异常活动的中心。
“资料说它们通常只有基础攻击逻辑，像蝗虫一样依靠数量。”凯指着一段描述。
“但最近它们表现出战术协同，甚至懂得伏击和破坏关键设施……这确实不像随机行为。”
林渊的目光落在地图边缘，一片被模糊处理的、标记着“核心区（权限不足）”的区域。
老瘸子的警告言犹在耳。
“星枢，分析清道夫的异常行为模式，与已知AI叛乱或外部信号控制案例进行比对。”
【分析中……清道夫基础行为库未检测到战术模块，异常协同性符合‘蜂群思维’受外部节点引导特征，或受到强信息素\/能量场域影响。
比对数据库……匹配度最高案例：‘收割者’低阶无人机集群控制协议（相似度67.3%）。】
“收割者”……林渊眼神一凛，难道“主教”的触角已经伸到了“彼岸”？
“不管背后是什么，我们得去‘旧反应堆区’看看。”林渊做出决定，“萨尔，飞船能进行短途机动吗？我们需要一个更靠近任务区域的落脚点。”
“短途？勉强可以，但别再指望跃迁或者激烈空战了。”萨尔瓦多的声音从引擎室传来，伴随着又一记重锤敲击声。
依靠着老瘸子提供的地图和“星枢”对能量流动的辅助分析，“锈蚀天使号”如同一个小心翼翼的潜行者。
在由巨大残骸构成的峡谷中低速穿行，最终停靠在一个废弃的、半嵌入一块小行星的运输舰骨架旁。
这里距离“旧反应堆区”边缘只有几公里，相对隐蔽。
三人再次离船，这一次，萨尔瓦多也被要求同行，只留下最低限度的飞船自动防御。
老瘸子暗示的“不简单的人”让林渊不敢大意。
越靠近旧反应堆区，环境越发破败死寂。
原本熙攘的“沉渣区”生活痕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被拆解得只剩下骨架的飞船残骸、断裂的管道和凝固的、颜色诡异的化学泄漏物。
空气中弥漫着金属氧化和机油腐败的浓烈气味。
“有动静。”凯突然停下脚步，手按在刀柄上、耳朵微微动了动。
前方是一大片开阔地，原本可能是一个卸货广场，如今堆满了小山般的金属垃圾。
一阵细微的、令人牙酸的刮擦声正从垃圾山后面传来。
林渊打了个手势，四人分散开来，借助废弃的集装箱和机械残骸作为掩体、缓缓向前摸去。
绕过一座由废弃引擎堆成的小山，眼前的景象让哈肯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数十只“清道夫”正聚集在一起。
它们大小不一，形态也千奇百怪，有的像巨大的金属蜘蛛、有的像多足的切割机、有的则是球状带着旋转锯片的核心。
共同点是都由生锈的金属和回收的零件拼凑而成，关节处滴落着粘稠的润滑液，光学传感器闪烁着不祥的红光。
它们并非在无序地拆解垃圾，而是像一支训练有素的工兵部队，正在铺设着什么。
它们用锋利的附肢切割开地面覆盖的金属板，将一种闪烁着幽蓝微光的、如同血管般的柔性管线埋入地下，然后再用快速凝固的泡沫材料覆盖。
而在这些清道夫的中央，一个体型明显更大、结构也更复杂的清道夫单位格外醒目。
它拥有一个类似蝎子般的后掠躯体，尾部并非毒刺，而是一个不断旋转、散发着微弱能量波动的碟形天线。
它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其他的清道夫如同受到无形指挥，围绕着它高效地工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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