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破的军寨中,禁卫左军军士张铁牛看到瞳孔中迅速放大的石弹。
他的眸子里满是惊恐之色。
他环顾四周,除了坍塌的军寨外和慌乱散开的禁卫军袍泽外,几乎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轰!”
一颗石弹呼啸着掠过他的头顶,砸在了他身后几丈外。
张铁牛只感觉到地面猛地一颤,几乎震得他站立不稳。
他下意识地转头望去。
只见那石弹已经将地面砸出了一个凹陷下去的坑。
几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正压在那石弹下,已经分辨不出本来的面目。
看到这一幕,一股寒气从张铁牛的脚底升起。
“轰!”
“轰!”
数十斤重的石弹接二连三地砸落在周围,大地在猛烈地震颤着。
张铁牛浑身汗毛倒竖,他跌跌撞撞地想要找一个藏身之处,躲避从天而降的石弹。
可他刚往左手边跑了几步,一颗石弹砸在前边,几名禁卫军军士当场被砸骨头碎裂,惨死当场。
张铁牛吓得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爬起来,又转头往后跑。
“啊!”
又一颗石弹砸落下来。
一名禁卫军军士当场被砸得半具身躯瞬间就没了。
张铁牛看到这禁卫军军士的惨状,脸上满是恐惧和慌乱。
方才看到他们的投石机轰击叛军,觉得很过瘾。
可当他们真正地在战场上,遭遇叛军的石弹轰击。
那种被死亡阴影紧紧包裹,无处遁形的绝望感,如潮水般淹没了张铁牛的心。
他跌跌撞撞地想要沿着来路往回跑,想要逃离这一片区域。
石弹如雨点般不断在他周围炸裂,将一名名禁卫军砸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张铁牛的运气好,除了一颗弹跳的石弹差一点砸中他外。
他跑了几十步,竟然毫发无损。
当他埋头往回跑的时候,一名军官的怒吼声在耳畔响起。
“回去,滚回去!”
张铁牛抬头,看到一名禁卫军军官带着数十名亲卫正站在壕沟的便桥前,对他怒目而视。
“畏战不前者,杀!”
禁卫军军官的亲兵满脸凶光,持刀朝着张铁牛大步逼了过来。
看到对方那杀气腾腾的模样,张铁牛吓得后退了几步。
他猛然惊醒!
方才自顾自躲避石弹了。
现在自己若是继续往后跑,那就是逃兵。
按照军法,那可是要杀头的。
“我,我没有畏战。”
张铁牛结结巴巴地解释着。
他转头又跑进了不断落下石弹的残破军寨内。
也就片刻的时间。
方才还黑压压拥挤在一起的禁卫军兵马,如今已经东躲西藏,一片混乱。
张铁牛看到,地上横陈着残缺不全的尸体,触目惊心。
面对那劈头盖脸砸下来的石弹,很多人脑浆迸裂,直接被砸烂了。
“轰!”
“轰隆!”
石弹还在继续肆虐。
方才本就残破不堪的军寨,在叛军石弹的轰击下,变得更加摇摇欲坠。
不少寨墙因承受不住重压,轰然间坍塌下来,扬起漫天的泥尘。
一些躲避在寨墙后边的禁卫军,瞬间被坍塌的墙体整个掩埋。
可现在禁卫军的这些兵马都在慌乱地躲避着那些石弹。
谁也顾不得去救那些被倒塌的寨墙掩埋的袍泽。
石弹的轰鸣声、骨头的碎裂声、凄厉的惨叫声与惊慌的尖叫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战场上空。
“铁牛,铁牛!”
“不要命啦!”
“别乱跑!”
“快到这里来!”
当张铁牛浑浑噩噩地躲避石弹轰击的时候,听到了熟人的叫喊。
他转头望去,只见几名同村的弟兄正蜷缩在一处壕沟的角落里。
看到熟悉的弟兄后,张铁牛也没那么害怕了。
他连滚带爬地钻到了那壕沟的角落里,大口喘着粗气。
看到一颗颗石弹从头顶呼啸而过,狠狠砸进人群,血肉横飞的场景令他们心惊肉跳。
他们上万将士以及两万多民夫一起上来,人太密集了。
面对叛军如暴雨般铺天盖地袭来的石弹,每一颗都带着巨大的冲击力,让他们遭受惨重的伤亡。
禁卫军的那些将士还好。
他们只是散开找地方躲避石弹的轰击。
那些民夫就不行了。
他们一个个扔掉了手里的梯子、木板和装满泥土的麻袋,惊慌失措地往回跑。
可是后边还有大量的禁卫军。
面对这些乱糟糟往回跑的民夫,他们毫不犹豫地挥刀就砍。
“往前冲!”
“往前冲!”
“贴上去他们就不敢轰击我们了!”
“起来,起来!”
“不要趴在地上!”
“一群贪生怕死的懦夫!”
“……”
禁卫军的兵马在石弹如雨点般的轰击下,血肉四处飞溅,现场一片混乱不堪。
好在禁卫军的都是与楚国打过仗的,见过这样的阵仗。
在经过了最初的慌乱后,禁卫军的将领们催促着兵马继续往前冲。
战场上乱糟糟的。
张铁牛他们蜷缩在壕沟的角落里,并没有依令继续前进。
那石弹的轰击还在持续,现在出去,万一运气不好被砸中,全尸都留不下。
“你们几个!”
“出来!”
“往前冲!”
张铁牛他们准备趁着混乱,就藏在这里等,不到前边去和叛军拼命。
到时候退兵的时候,跟着大队人马一起撤回去就是了。
一名禁卫军指挥使很快发现了他们,提着刀子,怒不可遏地骂了起来。
在这名禁卫军指挥使的怒骂喝斥下。
张铁牛他们不敢违抗军令,只能缩头缩脑地站起来,准备继续进攻。
“叛军放箭了!”
“举盾,举盾!”
可他们刚站起身,不远处就响起了凄厉的呼喊声。
张铁牛他们几个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又缩了回去。
有同村的人举起了盾牌,护住了他们几个人。
那禁卫军的指挥使见状大怒。
“将这几个贪生怕死地给我砍了!”
禁卫军指挥使怒骂着。
他手下的亲兵当即如狼似虎地扑向张铁牛他们。
“嗡!”
此刻。
铺天盖地的箭矢呼啸而来。
“保护指挥使大人!”
有禁卫军军士大喊着举盾,想要护住那指挥使。
可已经太迟了。
“噗噗噗!”
“啊!”
强劲的箭矢宛如下雨一般,瞬间就将这指挥使的好几名亲兵射穿身躯。
这指挥使也被箭矢掀翻在地。
有一名亲兵身中数箭,直挺挺地滚落在了张铁牛他们跟前。
“荷荷……”
这亲兵望着蜷缩在一起的张铁牛等人,他浑身抽搐着,他嘴巴张得老大,鲜血汩汩往外冒。
看到这一幕,张铁牛他们觉得头皮发麻。
呼啸的箭矢如暴雨般,一波接着一波倾泻而下。
周围充斥着箭矢穿透身躯的沉闷声响,伴随着凄厉而绝望的惨叫声,交织成一首死亡的交响曲。
“还击,还击!”
“放箭!”
张铁牛他们听到了有将领在大喊。
可是很快这声音就被更多的惨叫声所淹没。
他们蜷缩在壕沟的角落里,头顶的盾牌笃笃地响着,片刻工夫就扎进十多支箭。
“轰!”
“轰!”
在狂风骤雨一般的箭矢覆盖后,一团团燃烧的火油罐又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
火油四处飞溅,那些已经被射杀的禁卫军被火油罐击中,瞬间变成了燃烧的火人。
战场上到处充斥着血腥味和皮肉烧焦的味道,令人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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