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这天,暑气初现。工坊后院新移栽的几丛翠竹在微风中沙沙作响,给闷热的午后带来几分凉意。
秀姑正带着女工们在竹荫下纺纱,突然听见染坊那边传来石娃子的惊呼:“这缸染料怎么回事!”
众人赶过去时,只见一缸本该是“荷叶绿”的染料竟变成了诡异的紫色,还冒着细小的气泡。
“我明明是按配方调的...”石娃子急得满头大汗,“这已经是第三缸出问题了!”
老杨蹲下身,用手指蘸了些染料细看:“这颜色...像是被人加了紫草根。”
李二狗闻讯赶来,仔细查验后摇头:“不是紫草根,是西域紫矿。这种矿石遇热会产生毒气,轻则头晕,重则昏迷。”
工坊里顿时一片哗然。小翠立即清点库房,发现新进的一批染料大多被动过手脚。
“是内鬼还没清干净?”孙铁柱握紧刀柄。
李二狗却若有所思:“未必。你们看这些染料的包装——”
他指着包装上的印记:“这是江南‘彩云坊’的货,他们家向来以质量着称,怎会出这种纰漏?”
为查明真相,李二狗亲自前往彩云坊。坊主见到变色的染料,惊得脸色发白:
“这...这绝不可能!我们每批货出厂前都要经过三道查验!”
在库房清查时,他们发现有个伙计最近行为异常,经常深夜独自在库房逗留。
“小的冤枉啊!”那伙计跪地喊冤,“是...是有人逼我这么做的...”
在他断断续续的供述中,一个惊人的阴谋浮出水面:有人要破坏江南各大工坊的声誉,让商盟失去原料供应。
“他们给了我这个...”伙计颤抖着取出个药瓶,“说每次查验后,往染料里加一点...”
药瓶里的药粉经查验,正是西域紫矿的粉末!
更令人心惊的是,伙计描述指使者的相貌——右脸上有块烫伤的疤痕。
“是郑海龙的余党!”孙铁柱惊呼。
原来东海叛军残部贼心不死,仍在暗中作乱。
为彻底铲除这个隐患,李二狗定下引蛇出洞之计。
三日后,工坊放出消息,说要举办“立夏织品展”,展出今春最精美的织品。京城各大商号都在受邀之列。
果然,展会前夜,几个黑影潜入工坊。但他们不知道,工坊早已布下天罗地网。
“等的就是你们!”孙铁柱带人杀出。
激战中,一个黑衣人被擒。扯下面罩,竟是彩云坊那个伙计!
“没想到吧?”伙计狞笑,“我才是真正的头目!”
原来他早就被叛军收买,潜伏在彩云坊多年。
在他身上搜出最后一道密令:“若事败,焚毁所有织机。”
看来叛军是要彻底摧毁工坊的生产能力。
为防万一,李二狗让人加强巡守。然而百密一疏——次日清晨,工坊最好的织工阿香在织布时突然昏倒!
“是中毒!”郎中诊断后说,“中的是慢性毒,至少服用了半个月。”
调查发现,阿香每天喝的茶水里被人下了毒。而下毒者,竟是负责烧水的钱婆婆!
“老身也是被迫的...”钱老妪老泪纵横,“他们给老身的孙儿下了蛊...”
事情愈发扑朔迷离。为保住钱婆婆的孙儿,李二狗请来苗医解毒。同时将计就计,让阿香继续“病着”。
立夏这日,织品展如期举行。工坊展出的“夏荷图”锦缎引得满堂喝彩,连宫中都派了太监前来选购。
然而就在展会最热闹时,十几个工匠突然同时昏倒——正是那些中毒的人!
“工坊用人不善,致使工匠中毒!”有人趁机起哄,“这样的工坊,出的织品谁敢要?”
场面顿时大乱。暗处的叛军余党以为得计,正要进一步煽动,却被早有准备的官兵一网打尽。
“没想到吧?”李二狗走到被擒的头目面前,“我们早就配好了解药。”
原来这一切都是请君入瓮之计!
清理战场时,他们在一个叛军身上搜出半封密信,上面写着:
“立夏事成,可动漕粮...”
漕粮!现在正是漕粮北运的季节!
李二狗立即派人通知漕运衙门。经查,果然有叛军混入漕工中,企图在漕粮中下毒!
由于发现及时,这场灾难得以避免。
事后庆功,赵琰世子忍不住问:“李会长如何能料事如神?”
李二狗轻抚展出的夏荷锦:“不是我料事如神,是这些人太心急了。”
他指着锦缎上的荷叶:“真正的荷叶,要经过春寒、夏暑、秋霜,才能长出这般姿态。他们却总想一蹴而就,自然漏洞百出。”
工坊恢复了往日的忙碌。但李二狗知道,这场较量还远未结束。
暗处的敌人就像暑天的蚊蝇,稍有不慎就会卷土重来。
而他要做的,就是让工坊如同这夏荷般,在风雨中愈发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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