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殖场里面充斥无所不在的霉味，反倒是动物身上常见的排泄味没有。
跳进里面。
地面的白雪下是红色的血液。
威廉姆斯蹲下，脱去手套用手指沾了一点。
血液竟然还有一点温热。
“boSS很不对劲，底下的血没有冻住，还是热的。”
“在雪上擦干净，别被标记了。”
谁知道这个鬼地方会有什么东西，冰天雪地血液还没被冻结一看就是有问题。
威廉姆斯用雪擦干净手上的血液。
他们的位置处于养殖场出货区，旁边就是停车的地方。
那位置只有两辆破破烂烂的货车。
米哈伊尔、詹姆斯一人查看一辆。
其余人四散到周围探寻。
“boSS车没用，里面的配件损坏太多了。”
“可以拼凑起一辆车吗？”
詹姆斯摇了摇头。
“车后胎都没有，两辆车一个发动机都凑不齐。”
“那走吧！看来它们不是出路。”
“嘎吱！”
卷闸门被打开的声音格外刺耳。
大卫回过头尴尬的笑了笑，“我没想到声音会这么大，外面看起来还很新。”
卷闸门只被拉起一米左右高度，噪音太大也不敢继续往上拉。
米哈伊尔拍了拍他的肩膀，“太久没使用了，外面很新里面轴承已经损坏，很正常。”
“已经打开了，进去看看吗？”
“进去查下线索，开门的声音附近的人估计都听到了，要说没进去，估计没人会信。”
“我打头。”
大卫拿出衣服里面的手电筒，“赶紧进里面，外面太冷，一会手电筒就没用了。”
“走吧！”
七人脚步无声的走进厂房。
米哈伊尔、威廉也拿出衣服里面的手电筒。
三道光照亮了车间。
他们的位置处于肉鸡打包区，传输带上落了厚厚一层灰，地上有零星几个脏到不成样子的泡沫箱和包装袋。
塑料框已经腐朽，稍微用力就能掰坏。
“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看来这是肉鸡车间。”
林白轻轻踢了下筐，“不止，塑料筐氧化的速度也不正常。”
第一世是工厂牛马的林白见多了这些东西，曾经打工人的怨气，让他两辈子还牢牢记着那种无法翻身的疲惫。
“还要往里走吗？”
“当然。”
“我们要在除夕前离开，越快越好，没离开估计死路一条。”
往里走，到了传输线，一排排挂钩在空中。
“少爷已经生锈了。”
威廉不知何时走到了挂钩边上，他手中的电筒照在钩子上，钩子锈迹斑斑，显然已经氧化。
“村民还说除夕会发肉食，这里不管怎么看都没有活着的牲畜。”
安德烈:“我们应该抓紧时间，外面的光线不对。”
威廉转头问向他，“你发现了什么？”
“外面光线，按照正常时间，应该处于下午三点多。”
詹姆斯:“不对，我们才进来多久就已经下午，时间上根本对不上。”
林白:“不管了，要是晚上回不去就找个地方好了，只要不被那些尸体看到问题应该不大。”
威廉并不认同，他不害怕危险，但林白是雇主，他们不能让他处于危险之中。
“太危险了！”
“时间上肯定有问题，我们谁都无法保证能够回去，做最坏的打算。”
再往前是脱毛机和浸烫池。
地上有许多铁笼子，里面还有少许鸡毛。
走了十多分钟。
走在最前面的米哈伊尔回头对同伴说道。
“到头了。”
“看到办公室了吗？”
“或者工厂管理人员的位置？”
“没有。”米哈伊尔摇头，“连张桌子都没有。”
“分开找下，这边应该还有一个出口，工厂至少会有两个门。”
只开了三个手电筒，于是人也分成三组。
找了许久还没找到出口。
林白皱眉，“很不正常，厂房最少会有两个出口，一个运货一个出货，有的甚至有五六个门，这里只有一个很不正常。”
“boSS你很了解？”
“工厂的逃生通道有要求的，不够的话消防局不会允许使用。”
詹姆斯:“没想到你们连这个都要懂。”
“你为什么不猜，我没被找回林家时在工厂做过暑期工。”
“boSS你长的这么好看，无论哪里找工作都很容易吧！”
“一个面黄肌瘦、瘦骨嶙峋的人和好看扯不到一起。”
“简直无法想象。”
“那你就别想，赶紧找。”
另外一边，米哈伊尔轻声喊道:“boSS这里有个小房间。”
威廉打断了林白和詹姆斯的交谈，“少爷，我们过去吧！”
“走！”
等几人凑过去，米哈伊尔已经暴力打开了那扇门。
原来一整面墙后都是办公区。
同样的，办公室里面也是厚厚的灰尘。
他们走过的地面都是踩踏出的脚印。
桌子上的电脑，都是老旧的大屁股电脑，没有电的环境显然是个摆设。
分开寻找桌子上的纸质档案。
威廉从抽屉翻出厚厚的报表，林白凑过去翻了翻。
“应该是生产报表，只到了2001年，后面的没有了。”
威廉:“我记得宾馆老板那里的日历，今年是2003年。”
林白问向其他人，“谁找到主管的位置？”
“这里。”大卫举起手中的会议本。
翻开，前面都是会议内容，上面都在探讨工厂效益不行，裁员、节省用量、抓员工纪律罚款、寻找客户等等。
后面的内容上，工厂效益越来越无法挽回。
直到后面。
断断续续一些随笔。
［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村长，可总经理说要是我和村长说就杀了我全家。］
［厂里辞退了太多人，村民生活已经很困难了，已经有半年没发工资了，大家手上都没钱了，我要不要离开家乡去外地打工？］
［原来许多管理层都知道，他们竟然忍心联合起来吃村民的血馒头，畜牲。］
［我受不了了，我决定告诉村长。］
［太晚了，村民已经诓骗签订了合同，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早一点告诉大家。］
［哈哈哈！举报信被发现了，原来发改委主任就是主谋，我们活不下去了。］
［我快要死了，为了惩罚我他们把厂门封了起来，我已经饿了三天多，不知道他们会给我安排什么死法。
我写了一封信，里面有来龙去脉，但我估计到不了官方的手里。
这是我的工作笔记，他们或许会遗漏，这只是我最后遗留的一点信息。］
翻到下一张。
［我叫李云，是哈北村养殖场的一个车间主任，厂里效益不好，领导要求管理层用各种方法辞退员工、克扣工资。
10月，我发现总经理在电话里和人讨论，他们打算用置办旅游村的借口，从村长和村民手里获取土地使用权，把土地卖给江东公司，然后拿着钱出国。
可养殖场的收入已经入不敷出，要是维持生计的土地再没有，村民该怎么活下来。
我正打算离开时被经理助理发现，总经理威胁如果我透露消息就杀了我全家。我知道他认识不少黑道成员，我怕了，不敢告诉村长。
我的良心无法让我无视家乡众人，可惜晚了。
他们已经被诓骗签了土地转让合同，而我被抓回工厂，为了不让我破坏他们的卷钱我被关在了办公室。
我期望着那份举报信能够抓住他们。
后面总经理拿着举报信过来，他们打了我一顿，那时我才知道发改委主任张杰是主谋之一。
那些畜牲，甚至把暖气都停了，零下十多度他们根本没有给村民留下活路。
今天是我被关起的第四天，离除夕只有两天，我知道他们不会放过我。
李云绝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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