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山的秋意渐浓,枫叶染红了山谷,空气中弥漫着清冽的气息。赵康坐在洞府前的青石上,看着葫中世界里归墟海翻腾的浪花,心中一片宁静。
传国玉玺的龙气仍在缓缓滋养着纳虚葫,那些细微的裂痕已渐渐淡化,葫身的灵光越发温润。他如今已很少刻意催动葫芦吸收灵气,更多的时候,是让它随天地自然呼吸,仿佛在享受这份修复后的从容。
作为纳虚葫的器灵,他的心境也随着葫芦的变化而沉淀。过往穿越世界的浮躁与急切,渐渐被一种通透的平和取代。或许,这便是磨练心性的真谛——在漫长的等待中,学会与自己、与世界和解。
“先生,山下传来消息,杨广要第三次攻打高句丽了。”兰捧着一卷竹简走来,上面是灵鹫宫侍女收集的情报。
赵康接过竹简,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上面记载着隋军的部署、粮草的调度,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穷兵黩武的疯狂。他对此并不意外,杨广的好大喜功早已刻入骨髓,就算没有高句丽,他也会找到其他的征伐目标。
“数十万大军,扔到苦寒之地……”赵康轻声感叹。这便是乱世的悲哀,寻常百姓的性命,在帝王的野心与贵族的算计中,轻如鸿毛。
他想起了五姓七望——那些盘踞中原的世家大族,表面上效忠大隋,暗地里却处处掣肘,甚至为了自家利益,不惜勾结外敌,葬送数十万隋军的性命。他们视百姓为蝼蚁,视江山为私产,这份冷漠与贪婪,比之魔门的赤裸裸的恶,更让人不齿。
“心情不好了?”梅端来一壶新酿的灵果酒,酒香清冽,带着淡淡的甜意。
赵康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酒液入喉,化作一股暖流涌入丹田,心中的郁气消散了不少。“有点。”他笑道,“想去海东走走。”
海东,便是高句丽。那里有让杨广三次征伐的执念,有数十万隋军的枯骨,还有一个人——傅采林。
这位高句丽的大宗师,以“奕剑术”闻名天下,号称“剑仙”。其剑法精妙绝伦,杀伐之气却也重到了极致,不知多少中原高手命丧其剑下。更让赵康不喜的是,傅采林明知杨广的征伐会带来生灵涂炭,却依旧选择为高句丽站台,助纣为虐。
“去杀傅采林?”兰问道,语气平静。跟随赵康日久,她早已习惯了这种一言不合便要取人性命的行事风格。
“不止。”赵康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尘土,“顺便去会会那位高丽王,看看他凭什么敢觊觎中原。”
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如今的他,早已不是那个需要小心翼翼修复葫芦的器灵。纳虚葫主裂痕愈合,紫气化形、五行法术、强横肉身,再加上天山六阳掌、折梅手等精妙武学,他有足够的底气,去掀翻任何他看不顺眼的存在。
当日午后,赵康便动身前往海东。他没有选择乘船,而是御空飞行。逍遥御风在长生真气的加持下,速度快如闪电,越过渤海湾时,下方的渔船只看到一道青虹划破天际,还以为是神迹显现,纷纷跪地祈祷。
高句丽的地形多山,气候苦寒。赵康落在一片荒芜的山岭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显然,这里刚经历过战事。他放出精神力,很快便锁定了傅采林的位置——平壤城,高丽王的王宫深处。
傅采林的气息很强,如同出鞘的利剑,锋锐而冰冷,带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倨傲。这股气息与中原的大宗师截然不同,少了几分内敛,多了几分霸道。
“倒是省了找的功夫。”赵康冷笑一声,身形一晃,朝着平壤城飞去。
平壤城的守卫远比中原的城池松懈。赵康如同鬼魅般潜入城中,避开巡逻的士兵,径直闯入王宫。王宫的建筑风格带着浓郁的异域色彩,却处处透着模仿中原的痕迹,显得不伦不类。
他没有惊动其他人,直接朝着傅采林气息所在的宫殿飞去。宫殿内,一个身着白袍的老者正盘膝坐在榻上,手持一柄长剑,闭目养神。他须发皆白,面容却如婴儿般红润,正是傅采林。
“中原的朋友,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见教?”傅采林睁开眼,目光如剑,直刺赵康。他显然早已察觉到了赵康的到来。
“取你性命。”赵康语气平淡,话音未落,身形已动。天山六阳掌的掌风带着灼热的气劲,直取傅采林面门。这一掌看似柔和,却蕴含着生生不息的力道,正是六阳掌中的“阳春白雪”。
傅采林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显然没想到赵康会如此直接。他手腕一抖,长剑出鞘,一道匹练般的剑光斩出,如同羚羊挂角,无迹可寻——正是奕剑术的精髓。
“叮!”掌风与剑光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赵康只觉一股锋锐的剑气顺着手臂传来,试图撕裂他的经脉。他心中微动,长生真气瞬间流转,将剑气化解于无形。
傅采林更是震惊。他的奕剑术以“快、准、狠”着称,寻常大宗师也不敢硬接,眼前这个年轻人竟能轻描淡写地化解,实力远超他的预料。
“阁下是谁?为何要与老夫为敌?”傅采林握住长剑,警惕地看着赵康。
“杀你的人。”赵康懒得与他废话,再次出手。这一次,他用上了折梅手。指尖如灵蛇般探出,招式精妙绝伦,专破各种兵器功夫。同时,体内的长生真气转化为剑气,顺着指尖弥漫开来,形成一道无形的剑网。
傅采林的奕剑术虽强,却脱不开“剑”的束缚。面对折梅手这种专破兵器的功夫,顿时有些手忙脚乱。更让他心惊的是,赵康周身的剑气无处不在,时而如春雨般细密,时而如雷霆般狂暴,让他防不胜防。
“你到底是谁?!”傅采林被逼得连连后退,心中的震惊越来越浓。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实力远超自己,甚至已隐隐触摸到了“非人”的境界。
赵康没有回答,攻势越发凌厉。他将天山六阳掌的刚柔并济、折梅手的精妙灵动与自身的剑气完美融合,每一招都直指傅采林的破绽。傅采林的奕剑术渐渐不支,身上的白袍被剑气划破,露出一道道血痕。
“噗!”赵康抓住一个破绽,一掌拍在傅采林的胸口。长生真气带着磅礴的生机涌入,却并非滋养,而是如跗骨之蛆般,摧毁着他体内的经脉。
傅采林喷出一口鲜血,手中的长剑“哐当”落地,眼神涣散。他到死都想不明白,自己纵横海东数十年,为何会栽在一个无名之辈手中。
赵康没有多看他一眼,转身走向王宫深处。高丽王正在后宫饮酒作乐,被突然闯入的赵康吓得瘫倒在地,连求饶都忘了。
赵康随手一掌,结束了他的性命。对于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暴君,他从不手软。
解决了傅采林和高丽王,赵康没有停留。他放出纳虚葫,将王宫宝库中的金银珠宝、珍稀药材尽数收走,然后转身飞出平壤城。
城中已乱作一团,士兵们四处奔走,却找不到祸乱的源头。赵康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天际,只留下一个混乱的平壤,和一个即将分崩离析的高句丽。
返回中原的途中,赵康看着下方波涛汹涌的渤海湾,心中一片平静。杀傅采林,除高丽王,并非为了大隋,也并非为了那些死去的隋军,只是为了顺自己的心意。
他不喜傅采林的助纣为虐,不喜高丽王的狂妄自大,便出手除了他们。就这么简单。
至于这会对天下格局造成什么影响,他不在乎。杨广的第三次征伐或许会因此成功,或许会败得更惨,但那又如何?这个世界的走向,早已与他无关。
他现在只想回到终南山的洞府,继续品他的灵果酒,看他的葫中世界,享受这份难得的安宁。
风拂过他的衣袍,带着海东的寒意。赵康微微一笑,加快了飞行的速度。中原的枫叶,应该还红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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