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割在脸上，秦川伏低身体，右手死死扣住喷火龙x的鞍具。下方城市灯火渐远，海面在月光下泛着灰白的波光。他左手掌心仍贴在胸口，那道新生的脉动没有消失，反而随着飞行节奏缓缓搏动，像是某种沉睡的东西正在适应他的血肉。
喵喵蹲在肩头，耳朵紧贴后脑，尾巴绷成一条线。它突然转头，喉咙里滚出一声极轻的呜咽。
秦川立刻抬头。
三点红光从高空压下，呈三角阵型锁定了他们。红外线划破夜色，精准地钉在喷火龙x背部热源最集中的位置。
“左偏三十度。”他咬牙下令。
喷火龙x双翼猛震，强行扭转方向，险险擦过一道建筑边缘。气流掀起碎石和尘土，打在背上生疼。右翼的伤处再次传来撕裂感，巨兽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飞行轨迹微微晃动。
“稳住！”秦川伸手拍了下龙颈，声音压得很低，“还能撑多久？”
喷火龙x没有回应，只是翅膀扇动的频率更急了些。
远处海面忽然翻涌，一道巨大的黑影破水而出。水箭龟背甲完全展开，形成一面弧形屏障，挡在追击路径前方。艾琳站在龟背上，单手扶住控制杆，另一只手高举信号灯。
“往东！电磁干扰区已经打开！”她喊得干脆，声音穿透风声。
秦川瞳孔一缩。他记得这个装置——训练营淘汰赛时，艾琳曾用它短暂瘫痪过三只电系宝可梦的能量回路。那时他还以为那只是一次性实验品。
“贴水面飞行！”他立刻调整姿势，让身体重心前倾，“进干扰区！”
喷火龙x收拢双翼，猛然俯冲。距离海面只剩不到十米时，双翼再度展开，借着气流滑翔前进。追踪导弹的锁定信号在接近水箭龟区域的瞬间中断，两枚导弹失去目标，在空中自爆，火光映亮了半片海域。
“干得好！”秦川回头看了眼爆炸余烬，刚松一口气，却发现主直升机并未撤退。它悬停在更高空域，机腹下方缓缓开启一个黑色舱口，内部闪烁起不详的蓝光。
“Emp预备装置……”他心头一沉。
这种设备能瞬间释放强电磁脉冲，足以让所有能量型宝可梦陷入瘫痪。沙奈朵靠在龙背凹陷处，羽毛凌乱，精神力波动微弱。如果被命中，她可能再也无法回应召唤。
“喵喵！”秦川迅速召回肩上的伙伴，同时拍出另一枚精灵球。
白光闪现，猫老大落地的瞬间便弓起脊背，金色耳纹微微发亮。它抬头望向天空，眼神锐利如刀。
“掩护我。”秦川低喝，随即翻身下龙背，落在猫老大身侧。
猫老大没有迟疑，前爪在地上一蹬，身形如箭射出。它迎着直升机螺旋桨卷起的狂风跃起，四肢在空中舒展，全身晶格化能量迅速汇聚至双爪。耳部金纹骤然暴涨，照亮了周围空气。
“就是现在！”
猫老大旋转下扑，双爪合拢成刃，直插螺旋桨轴心。那一瞬，金色虚影在空中拉出一道弧线，宛如巨爪撕裂天幕。金属扭曲的尖啸刺破夜空，主直升机剧烈震颤，旋翼卡死，整架机体开始失控翻滚。
副机试图规避，但距离太近，被坠落的残骸撞中尾梁。两架直升机接连砸入海中，轰鸣炸响，火光冲天而起，浓烟滚滚升腾。
秦川喘了口气，抬手召回猫老大。精灵球吸回身影的刹那，他感到一阵眩晕。左臂的蓝纹仍在跳动，绿色脉络沿着血管缓慢延伸，指尖微微发麻。
“走！”艾琳的声音再次传来。
他抬头望去，水箭龟正缓缓下沉，只留下控制台上的导航仪还在闪烁。屏幕上标出一条红线，指向东方内陆。
“沙漠边缘有废弃观测站，没人会去那里。”她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来，清晰而冷静，“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待在人群附近。”
秦川点头，翻身跃上喷火龙x。巨兽振翅，吃力地爬升高度。喵喵重新跳上肩头，耳朵轻轻抖动。沙奈朵依旧闭目休憩，呼吸微弱但平稳。
海风渐渐减弱，陆地的气息开始弥漫。远处天际线模糊起来，一片黄褐色的轮廓逐渐显现。沙丘连绵起伏，像凝固的波浪。
飞行约半小时后，喷火龙x的喘息变得粗重。右翼伤口渗出暗红液体，顺着鳞片滑落，在空中留下细小的血痕。秦川察觉到它的异常，伸手摸了摸龙颈。
温度过高。
“再坚持一下。”他低声说，“快到了。”
前方沙地出现一道断裂带，岩层裸露，风蚀痕迹明显。导航仪标记的观测站就建在断崖边缘，外墙斑驳，铁门半塌。
喷火龙x勉强滑翔至降落点，四肢触地时踉跄了一下，右翼几乎拖地。秦川迅速翻身下来，扶住龙颈让它缓口气。喵喵跳下地面，绕着四周嗅探一圈，确认无异样后蹲在入口处警戒。
他转身看向大海方向。
艾琳已不见踪影，海面恢复平静，只有远处漂浮的残骸证明刚才的战斗真实发生过。他低头看了看左手，蓝绿交织的纹路比之前更深了一层，仿佛有生命般缓缓蠕动。
“你还撑得住吗？”他问沙奈朵。
沙奈朵睁开眼，精神波动轻微地点了下他的意识，像是在说“还能坚持”。
秦川收回目光，走向观测站内部。屋内布满灰尘，桌椅倾倒，墙角堆着几箱未拆封的补给品。他翻出一瓶应急营养剂，递给喷火龙x。巨兽低头啜饮，呼吸渐渐平稳。
正当他准备检查其他物资时，喵喵突然竖起耳朵，尾巴猛地扬起。
秦川立刻停下动作。
屋外沙地上，一道细长的影子缓缓移动。不是人影，也不是动物，而是一根笔直的线条，像是某种探测光束扫过地面。
他屏住呼吸，慢慢靠近窗边。
远处沙丘顶端，一台小型无人机正缓缓升起。机身漆黑，没有标识，镜头对准观测站方向。它停留了几秒，随即调转方向，朝西北飞去。
“被盯上了。”他低声说。
沙奈朵的精神波动变得凝重。喵喵伏低身体，爪子抠进沙地。
秦川盯着无人机消失的方向，眼神逐渐冷了下来。他走到角落，打开一台老旧的监控终端。屏幕闪烁几下，竟意外接入了周边三个废弃基站的信号。
画面跳转，显示出一片陌生区域——荒漠深处，一座半埋于沙下的建筑露出金属穹顶。门口停着一辆装甲车，车身上印着一个熟悉的标志：一只眼睛嵌在齿轮中央。
他的手指停在键盘上。
这个标志，曾在父母实验室的文件封底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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