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旱如同无形的火,日夜炙烤着大地,也灼烧着赵小满的神经。每日往返三里取回的那点浑水,对于三十平米焦渴的土地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眼看粟苗叶片卷曲的程度日益加重,绿色一点点被枯黄蚕食,穗头也显得不再那么沉甸,她心急如焚。
硬扛是扛不过的。必须想出更省水、更有效的办法!
她整日整夜地守着田地,观察着每一寸土壤的变化,脑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搜刮着原主零星的记忆和自己知识库里所有关于抗旱保水的碎片。
**减少蒸发!** 这个念头最先清晰起来。
她注意到,经过白日暴晒,地表土壤变得硬如石板,但清晨时分,趁着露水未干,土地会相对湿润柔软一些。如果能在清晨这个时候,将粟苗根部的表层土壤刨松,切断土壤毛细管,是不是就能有效阻止下层宝贵的水分被快速蒸腾掉?
说干就干!
翌日天色未明,寒气最重之时,她便挣扎着爬起。握着那把简陋的石锄,来到田边。她不敢深刨,生怕伤及作物浅弱的根系,只是极其小心地、用石锄尖锐的一端,将粟苗根部周围板结的硬壳一点点敲碎、耙松,形成一层薄薄的、疏松的覆盖层。
这个过程需要极大的耐心和精准度。汗水很快浸湿了她单薄的衣衫,又被晨风吹得冰凉。但当她做完一小片,手指探入松土之下,触碰到那一点点相较于地表而言明显湿润凉爽的土壤时,她知道,这个笨办法有效!
然而,这只是防守。如何进攻?如何获取哪怕多一丝的水分?
她的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视着这片被干旱折磨的土地,最终定格在草棚角落那堆废弃的陶罐碎片上——那是她之前不小心摔碎的另一只陶罐的遗骸。
忽然,一个记忆碎片闪过:曾见过祖父在极度干旱时,清晨于瓜苗根部放置瓦片,叶尖凝聚的露珠会顺着瓦片滴落至根部……
**露水!** 虽然微不足道,但集腋成裘!
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她立刻捡起几块最大的、略带弧度的陶罐碎片,仔细擦去表面的尘土。然后,她将这些碎片小心翼翼地、倾斜着插入她刚刚刨松的土壤里,凹面朝上,尖端尽可能贴近粟苗的主根区域。
她期望的是,在昼夜温差极大的清晨,空气中那点微乎其微的水汽或许能在冰冷的陶片表面凝结成露珠,然后顺着陶片的弧度,缓缓流向、滴落浸润作物的根部!
这无疑是一种近乎绝望的、效率低到可笑的方法。但她别无选择。任何一丝可能获取水分的机会,她都不愿放过。
于是,每日清晨,在刨松土壤之后,她又多了一项工作——擦拭陶片,调整角度,确保它们能以最佳姿态迎接那可能存在的、渺茫的晨露。
做完这一切,天才蒙蒙亮。她看着那些分布在粟苗根部、在熹微晨光下反射着微弱白光的陶片,它们像一件件简陋而悲壮的祭器,供奉着求生的渴望。
然后,她再次提起那个豁口的陶罐,踏上那条日益艰难、通往远方几乎干涸溪流的取水路。
每一步都沉重无比,但她的眼神却比以往更加坚定。
她知道,与旱魃的战争,没有奇迹,只有每一个微不足道的坚持,和每一次绝望中迸发的、看似可笑的“奇招”。
而在她看不见的土层深处,那些因她刨松土壤而得以呼吸的作物根系,似乎真的更加努力地向深处扎去,探寻着那渺茫的地下湿气。
一只早起的**灶马**(尖头蚱蜢)蹦跳着,落在其中一块陶片上,抖了抖触须,对这片土地上正在进行的、无声而惨烈的生存战争毫无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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