恺撒·加图索从未想过自己会踏足这样的场所。
曼波网吧的招牌在东京涩谷区的夜色中闪烁着暧昧的荧光，与其说是学院的安全港，不如说是个打着网吧幌子的情人旅馆。空气中弥漫着烟味、廉价香水和某种难以名状的欲望气息。包间的隔音效果差强人意，隔壁隐约传来的呻吟声让恺撒不禁皱眉。
他叹了口气，将风衣挂在衣架上，打开那台看起来颇有年头的电脑。键盘上沾着不知名的污渍，他小心翼翼地用纸巾擦拭后才开始操作。电脑启动缓慢，风扇发出疲惫的嗡鸣，与他在威尼斯使用的尖端设备天差地别。
“这就是学院在东京的安全港？”他自言自语，金色刘海下的蓝眼睛闪过一丝不悦。连续躲避蛇岐八家的追捕，他已经疲惫不堪，却不得不在这种地方尝试联系学院。
就在他全神贯注查看电脑时，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恺撒头也没回，以为是服务员送饮料，用日语说了句“放在那里就好”。
但来人没有离开。一阵淡淡的樱檀香气飘来，不同于网吧里的其他味道。
“您是……加图索先生吗？”一个轻柔的女声迟疑地问道。
恺撒猛地转头。站在门口的女孩穿着网吧的制服——一件红色旗袍，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他眯起眼睛，几秒钟后惊讶地认出了她。
“你是？...麻生真小姐？”
女孩的脸上顿时绽放出惊喜的笑容：“没想到真的是您，我差点没认出来。”
恺撒站起身，礼貌地点头。他记得这个女孩，几天前在玩具店工作的实习生，那时她看起来还是个腼腆的学生。现在的她看起来成熟了许多，但眼中的纯真依旧。
“发生了一点事情，”恺撒含糊其辞，“话说真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真微微低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围裙边缘：“我被之前的玩具店辞退了，因为我跟黑道的人有关系，老板不敢再留我了。”她顿了顿，“好在野田寿先生为我找到了这份工作。”
“野田寿？”恺撒想起了那个被源稚生吓得魂飞魄散的小混混，没想到他居然还能帮助真找到工作。
两人寒暄了几句近况。真注意到恺撒鞋上的污渍，自然而然地拿出清洁工具蹲下身：“请让我为您清理一下，加图索先生。”
恺撒本想拒绝，但真已经开始了工作，专业而细致地擦拭着他的皮鞋。他只好坐回椅子，继续尝试联系学院，同时有一搭没一搭地与真聊天。
电脑屏幕上的代码滚动，但每次连接尝试都被阻断。恺撒的眉头越皱越紧，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真安静地工作着，偶尔瞥向专注的恺撒。他眉宇间带着疲惫和焦虑。她很想问问他为何来到这种地方，但礼貌地保持了沉默。
就在恺撒准备再次尝试突破时，门外传来熟悉的对话声。
“师兄，这里真的是学院的安全港吗？感觉完全不像啊！”一个活泼的女声说。
“从地图上看确实就是这里，但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我也不知道。”平静的男声回应道。
“楚子航！”恺撒立即认出了这个声音。他猛地拉开包间的门，迅速将门外的两人拉了进来。
楚子航和夏弥被突然拽入包间，一时有些茫然。楚子航的手已经按在了村雨的刀柄上，直到看清是恺撒才放松下来。
“恺撒？”楚子航惊讶地说，“你怎么...”
夏弥则一眼认出了蹲在地上的麻生真：“真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真站起身，礼貌地向两人鞠躬问候。楚子航也认出了她，微微点头致意。
“看来这里的安全港早就已经废弃了。”恺撒关上门，语气沉重。
夏弥瘫坐在房间唯一的榻榻米上：“那现在该怎么办？我们已经跑了好久了，又累又饿...”
恺撒再次尝试联系学院，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这一次，连接意外地成功了，简陋的doS窗口弹出，无数行代码涌入。三人屏息凝神地看着屏幕，终于，一个熟悉的界面出现。
“诺玛？”恺撒试探性地问。
“身份确认，恺撒·加图索，楚子航，夏弥。”屏幕上出现文字，“去接你们的车已经在路上。”
夏弥几乎要欢呼出来：“得救了！学院终于来救我们了！”
真微笑着说：“太好了，加图索先生。”
几分钟过去，但恺撒的表情依然严肃。就在这时，网吧外面传来尖利的刹车声，不是一辆车，而是一整个车队。
“是来接你们的人吧，我去迎接他们。”真说着就要向外走。
“等等！”恺撒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外面来的是一整个车队，而不是一辆车，有问题。”
真惊讶地看着他，但没有质疑。楚子航已经悄无声息地移到门边，透过缝隙观察外面的情况。
突然，整个网吧的灯光熄灭了，陷入完全的黑暗。外面传来杂乱的叫骂声和脚步声。然而奇怪的是，恺撒他们包间中的电脑屏幕依然亮着，成为黑暗中唯一的光源。
屏幕上出现了一行拉丁文：“你被骗了，恺撒。”
恺撒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你是谁？”
文字继续出现：“你可以称我为Eva或者诺玛，因为无论Eva还是诺玛，都是同一台智能中枢的性格变体，神经元的不同组合方式。我和诺玛的记忆库和信息库都是一样的，区别只是性格和语言的逻辑。”
“为什么说我被骗了？”
“因为你不停地搜索学院的主页引起了辉夜姬的怀疑，刚才跟你对话的其实是辉夜姬，你们的位置已经泄露了。搜捕你们的人正在路上，你需要记住这张地图上的几个出口。”
屏幕上显示出曼波网吧的详细结构图，标注出三条可能的逃生路线。
“路明非呢？”恺撒问。
“目前暂未发现路明非，我们还在寻找中。”
“好吧，外面这群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大概是日本特有的暴走族，他们携带轻型武装。但如果你们三个紧密配合，安全撤出应该不成问题。”
恺撒看了一眼麻生真：“可我们这里还有一个普通人。”
屏幕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出现新的文字：“如果生命受到威胁，你们可以使用言灵。”
恺撒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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