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藏起来的试卷与试不出的密码
陈建国发现乐乐藏试卷，是在周六的早上。
他本来想早起去枫林场，可昨晚喝了太多酒，头一直疼，只能在家休息。乐乐在卧室里写作业，他走过去想看看乐乐的数学练习册写得怎么样，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乐乐把一张纸塞进了床底下。
“乐乐，你在干什么？” 陈建国走进去。
乐乐吓了一跳，赶紧把床底下的纸往里面推了推：“没…… 没干什么，我在找我的笔。”
陈建国蹲下来，从床底下把那张纸拿了出来，是张数学试卷，上面写着 “58 分”，还有老师的批注：“请家长签字。”
“这是怎么回事？你上次不是说考了 65 分吗？” 陈建国的声音有点抖，他不是生气乐乐考得差，而是生气乐乐骗他。
乐乐低着头，没说话，手指抠着衣角。
“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不把试卷给我看？” 陈建国把试卷放在桌上，看着乐乐。
“我怕你骂我，怕你说我没出息。” 乐乐的声音很小，带着哭腔。
陈建国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他想起自己最近总说 “你要好好学习”“别像我一样没本事”，原来乐乐一直记在心里。他蹲下来，摸了摸乐乐的头：“乐乐，爸不骂你，考得差没关系，咱们一起努力，下次考好就行。可是你不能骗我，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要一起说，知道吗？”
乐乐抬起头，眼泪掉了下来：“爸，我是不是很笨？为什么我总考不好？”
“你不笨，只是最近没好好学，爸陪你一起学，咱们一定能考好。” 陈建国把乐乐抱在怀里，乐乐的肩膀在发抖，他能感觉到乐乐的委屈 —— 就像他在公司里受的委屈一样，没人理解，只能自己扛。
林慧听见声音，走进来，看见桌上的试卷，皱了皱眉：“乐乐，你怎么能骗我们？我和你爸这么辛苦，都是为了你。”
“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怕你们生气。” 乐乐哭得更厉害了。
“好了，别说乐乐了，他也知道错了。” 陈建国对着林慧说，“咱们一起帮乐乐补习，别再骂他了。”
林慧没说话，转身走出卧室，客厅里传来她收拾东西的声音，听起来很生气。
陈建国陪着乐乐把试卷上的错题都改了一遍，乐乐很认真，遇到不会的题就问他，他也耐心地讲。改完试卷，乐乐说：“爸，我想玩会儿手机，放松一下。”
“行，玩半小时，然后咱们看数学练习册。” 陈建国把手机递给乐乐。
乐乐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玩游戏，陈建国想看看乐乐玩的是什么，也好跟他有共同话题，就走过去：“乐乐，你玩的这是什么游戏啊？”
“这是《王者荣耀》，最近很火的。” 乐乐说着，把手机屏幕转向他，“你看，我这个英雄很厉害。”
陈建国凑过去看了眼，屏幕上的人物穿着奇怪的衣服，拿着武器在打架，他看不懂：“这有什么好玩的？打来打去的。”
“你不懂，这是团队合作，要讲究策略的。” 乐乐翻了个白眼，把手机转了回去。
陈建国想再问问，可看着乐乐不耐烦的样子，又把话咽了回去。他坐在旁边，看着乐乐玩游戏，突然想看看乐乐的手机里都有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 —— 他想了解乐乐，想走进乐乐的世界。
等乐乐玩完游戏，把手机放在桌上，去卫生间的时候，陈建国拿起了手机。手机有密码，他试了试乐乐的生日，不对；试了自己的生日，也不对；试了结婚纪念日，还是不对。他皱了皱眉，想起乐乐喜欢的游戏角色，试了角色的名字，还是不对。
乐乐从卫生间出来，看见他拿着自己的手机，脸一下子红了：“爸，你怎么偷看我的手机？”
“我不是偷看，我就是想看看你手机里有什么，想跟你有共同话题。” 陈建国把手机递给乐乐，有点尴尬。
“我的手机里没什么，都是同学群和游戏群。” 乐乐接过手机，放进兜里，“爸，你要是想了解我，直接问我就行，别偷看我的手机。”
“对不起，爸错了。” 陈建国说，他知道自己不该偷看乐乐的手机，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乐乐沟通 —— 他像个迷路的人，想找到方向，却不知道该往哪走。
下午，林慧要去超市买东西，让陈建国在家陪乐乐。林慧走后，家里又安静下来，乐乐在卧室里看书，陈建国坐在客厅里，拿着怀表，看着爷爷的照片。
“爷爷，我该怎么跟乐乐沟通啊？该怎么跟林慧和好啊？” 他对着照片小声说，“我觉得自己好没用，连家人都不懂。”
怀表 “滴答滴答” 地响着，像是在回应他。他想起爷爷以前说的话：“建国啊，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就像种枫树，要慢慢浇水，慢慢等，急不来。”
他突然明白，跟家人的沟通，也急不来，得慢慢学，慢慢试。他站起来，走到乐乐的卧室门口：“乐乐，咱们去公园散步吧，顺便买个冰淇淋。”
乐乐愣了愣，笑着说 “好啊”，放下书，跟着他走出了家门。
公园里的人很多，有老人在打太极，有小孩在放风筝。陈建国和乐乐走在小路上，乐乐跟他说学校里的事，说同桌的趣事，说老师的笑话，他认真地听着，偶尔插一句 “然后呢”，乐乐说得更起劲了。
买冰淇淋的时候，乐乐要了个巧克力味的，他要了个香草味的。乐乐吃着冰淇淋，说：“爸，其实你也没那么老土。”
陈建国笑了：“那以后爸多跟你学学，争取不那么老土。”
夕阳照在他们身上，暖烘烘的。陈建国看着乐乐的笑脸，心里觉得踏实了点 —— 他知道，跟家人的和解，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只要他愿意走，就一定能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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