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无形的、代表着宇宙终极恐怖之一的“维度吞噬者”的“注意力”如潮水般退去,并未带来预想中的毁灭,只留下劫后余生般的死寂与林璟满心的惊涛骇浪。
他僵立在虚空中,许久才缓缓运转法力,驱散那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归墟星寂气在体内流转,安抚着微微震颤的元婴,星墟镜也重新沉寂下去,镜面上那神秘的“归墟行者”印记一闪而逝。
他猛地低头,看向肩头那仿佛无事发生、甚至又开始舔舐爪子的小黑猫,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探究。
“祖宗……你刚才……”林璟以神念传音,声音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
小黑猫停下舔爪的动作,抬起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眸瞥了他一眼,眼神依旧慵懒,却又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深邃?它没有回应,只是轻轻甩了甩尾巴,仿佛在说“多大点事”。
但林璟可以肯定,刚才绝非错觉!在那“维度吞噬者”漠然的“注意力”扫过的瞬间,他清晰地感觉到,是小黑猫主动散发出的那一丝归墟意境,引起了对方的“关注”!而更诡异的是,那足以抹除化神修士的恐怖存在,在“看”了小黑猫一眼后,竟然……离开了?
一种荒谬却又令人心悸的猜想浮现在林璟心头。
难道……猫祖宗与这“维度吞噬者”,在某种层面上,是……同类?或者至少,是能被对方“识别”并“认可”的存在?
回想起墨拉格斯关于“归墟意境模拟终极低熵状态”的推测,再联想到小黑猫那深不可测、仿佛源自万物终结之地的归墟本质,这个猜想似乎并非完全不可能!
“维度吞噬者”是宇宙循环的“清道夫”,是熵增的终极执行者。而猫祖宗代表的“归墟”,似乎是一种更加古老、更加本质、甚至可能凌驾于这种循环之上的“终结”意境?所以,对方才只是“确认”了一下,并未将视为需要“清理”的目标?
林璟感觉自已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关乎宇宙本源的、惊天动地的大秘密的边缘。这个秘密,或许连星灵帝国、连墨拉格斯都未能完全洞悉!
他强行压下心中的震撼,开始仔细回味刚才那短暂“接触”中的每一个细节。除了那令人战栗的恐怖,他还捕捉到了一些极其宝贵的信息。
首先,是墨拉格斯猜想的证实。“维度吞噬者”确实存在某种“波动”或者说“间隙”,虽然极其短暂,难以捕捉,但那确实是一个可能存在的、理论上的“破绽”。
其次,在对方“注意力”扫过的瞬间,林璟以自身寂灭道韵去“感知”对方,虽然如同螳臂当车,却也让他对“终结”与“存在”的边界,有了更加直观、更加深刻的体会。他那原本已趋于圆融的归墟星寂气,似乎在这种极致的压力下,又剔除了一些杂质,变得更加精纯、更加贴近某种本质。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关于猫祖宗。这次遭遇,几乎印证了它与“维度吞噬者”之间存在某种超乎想象的联系。这层关系,是福是祸,尚未可知,但无疑是他未来道路上最大的变数之一。
“看来,墨拉格斯期待的‘验证’,结果远超他的预料。”林璟喃喃自语。他不仅验证了“间隙”的存在,更意外地触及了“归墟行者”与“维度吞噬者”之间可能存在的、更深层次的关联。
他再次看向星图上那个坐标,眼神已截然不同。这里不再仅仅是一个危险的观测点,更可能是一个揭示他自身道路终极秘密的钥匙所在。
“此地不宜久留。”林璟压下继续探究的冲动。刚才的“接触”虽然短暂,但难保不会引起其他未知存在的注意。而且,长时间待在这种靠近“虚无回廊”的地方,对心神也是巨大的负担。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维度吞噬者”消失的方向,那里只剩下比周围更加彻底的“空无”,仿佛连“虚无”都被再次定义。
驾驭起遁光,林璟不再停留,朝着远离“虚无回廊”的方向疾驰而去。他需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好好消化此番惊心动魄的收获,并重新规划接下来的路线。
肩头的小黑猫重新趴伏下来,恢复了那副万事不萦于心的模样。但林璟知道,这位看似慵懒的“祖宗”身上,隐藏的秘密,恐怕比整个星灵帝国的遗产还要惊人。
他的“归墟行者”之路,似乎从一开始,就与这宇宙间最深层、最恐怖的奥秘紧密相连。前路漫漫,而真相,或许就藏在那最终的归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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