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川机场,上午十点。
一架从京城飞来的航班缓缓降落。
李卫民带着苏哲和另外三名资深警员走出航站楼时,云川市公安局副局长罗正刚已经在出口等候多时。
罗正刚五十出头,身材魁梧,面相端正,穿着一身笔挺的警服。
他的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但苏哲总觉得这笑容有些过于刻意。
“李组长,欢迎来到云川!”罗正刚主动迎上前,伸出双手。
“罗副局长,辛苦了。”李卫民握住罗正刚的手,
“让你亲自来接,实在是不好意思。”
“哪里哪里,这是应该的。”罗正刚的语气很热情,
“中央对我们云川的工作如此重视,派出李组长这样的专家来指导,我们求之不得。”
苏哲站在李卫民身后,仔细观察着罗正刚。
从表面看,这位副局长确实表现得很配合,很热情。
但苏哲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具体说不上来是什么。
“老马他们的情况怎么样?”李卫民问道。
“小林同志已经脱离危险了,现在正在医院休息。老马同志坚持要继续工作,我们安排了最好的保护措施。”罗正刚的表情变得严肃,
“李组长,关于前天晚上的袭击事件,我们已经全力调查,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有什么进展吗?”
“正在核查一些线索,但还没有确定的嫌疑人。”罗正刚停顿了一下,
“不过我可以保证,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从今天开始,我们会对你们团队提供24小时的保护。”
李卫民点点头,但心中却有些疑虑。
按照正常情况,地方公安局对于中央调查组的到来,通常会有一些紧张情绪。
但罗正刚表现得过于积极,这本身就有些不正常。
“罗副局长,我们这次来,主要是了解一下本地的禁毒工作情况,希望能得到你们的配合。”
“当然,当然。”罗正刚立刻表态,
“李组长,我们云川市公安局一定全力配合中央的调查工作。你们需要什么资料,需要接触什么人,只要提出来,我们立刻安排。”
“那就太好了。”李卫民客气地回应,
“我们先去宾馆安顿一下,然后想了解一下你们近期的案件情况。”
“没问题,我已经安排好了住宿。”罗正刚指向停在路边的几辆车,
“而且为了保证你们的安全,我特意挑选了几个最可靠的同志做你们的司机和联络员。”
车队很快开向市区。
苏哲坐在第二辆车上,透过车窗观察着云川的街景。
这座边境城市确实有着独特的风情,各种建筑风格混杂在一起,街上可以看到不同民族的人群。
但同时,苏哲也注意到街上的监控摄像头特别多,几乎每个路口都有。
“师傅,云川的治安怎么样?”苏哲问开车的司机。
司机是个三十多岁的警员,看起来很老实。
“还行吧,比以前好多了。”司机回答,
“特别是罗副局长来了以后,禁毒工作抓得很严。”
“罗副局长在这里时间长吗?”
“三年了。以前我们这里的毒品案件很多,但这几年明显少了。罗副局长确实有一套。”
苏哲点点头,但心中的疑虑并没有减少。
如果罗正刚真的这么优秀,为什么江澈会对他有怀疑?
车队很快到达了云川市最好的酒店——云川大酒店。
罗正刚亲自陪同李卫民他们办理入住手续。
“李组长,我已经安排人清场了,整个十二楼都是你们专用的。”罗正刚介绍道,
“安保措施也都到位了,绝对保证你们的安全。”
“太麻烦了。”李卫民客气地说。
“不麻烦,不麻烦。保护中央调查组的安全,这是我们的责任。”
办完手续,罗正刚看了看手表。
“李组长,你们先休息一下,中午我安排了一个小型的接风宴,请你们一定要赏光。”
“这个...”李卫民有些犹豫。
“不是什么正式的宴会,就是我们公安局的几个同志,想向你们汇报一下工作情况。”罗正刚解释道,
“当然,如果你们太累了,我们可以改到明天。”
“那就谢谢罗副局长了。”李卫民最终还是同意了。
罗正刚满意地点点头:“那就这么定了,十二点半,在酒店的贵宾厅。”
等罗正刚离开后,李卫民召集所有人到他的房间开会。
“大家对刚才的情况有什么看法?”李卫民直接问道。
“感觉这个罗正刚太热情了。”一名资深警员说道,
“按理说,地方部门对中央调查组都会有些戒备心理,但他表现得过于配合。”
“我也有这种感觉。”另一名警员附和道,
“而且他对我们的行程安排得过于详细,有种被监控的感觉。”
苏哲犹豫了一下,然后说:“李组长,我注意到一个细节。”
“什么细节?”
“刚才在机场,当您提到老马和小林的时候,罗副局长的表情有瞬间的变化。虽然很微妙,但我感觉他对袭击事件的了解,可能比他表现出来的要多。”
李卫民看了看这个年轻的下属,点点头:“观察得很仔细。还有其他发现吗?”
“还有就是,如果他真的想保护我们,为什么要把我们安排在这么显眼的地方?整个十二楼都清场,这不是明告诉所有人我们住在哪里吗?”
“说得有道理。”李卫民思考了一下,“看来江澈的怀疑不是没有根据的。”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按计划行事,但要提高警惕。”李卫民的语气变得严肃,
“从现在开始,所有人都不要单独行动,任何时候都要保持联系。”
“那中午的接风宴去吗?”
“去,但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李卫民站起身,
“苏哲,你负责记录参加宴会的所有人员情况。其他人分头准备,我要给江澈汇报一下情况。”
半小时后,李卫民拨通了江澈的电话。
“江处,我们已经到云川了。”
“情况怎么样?”江澈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正如你所预料的,罗正刚的表现很反常。过于热情,过于配合。”李卫民简要汇报了机场和酒店的情况。
“你们要小心。”江澈的语气很严肃,
“根据我们的最新情报,对方可能已经知道了你们的行动计划。”
“什么意思?”
“昨天晚上,我们监测到一些异常信号。有人通过特殊渠道下达了清理命令,目标包括云川的几个重要线索。”
李卫民的心一沉:“时间这么巧合?”
“不是巧合,是有内鬼。而且内鬼的级别不低,能够获得我们的行动信息。”
“你怀疑是罗正刚?”
“目前还不能确定,但可能性很大。”江澈停顿了一下,
“李卫民,你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对方既然敢直接袭击老马他们,说明已经不择手段了。”
“那我们是继续,还是撤退?”
“继续,但要改变策略。”江澈的语气变得更加谨慎,
“表面上配合罗正刚的安排,暗地里进行真正的调查。另外,我会派人给你们提供支援。”
“什么人?”
“你不需要知道具体身份,只要知道关键时刻会有人帮助你们就行了。”
挂断电话,李卫民看着窗外的云川城,心情复杂。
他知道,这次的云川之行,将比任何人预想的都要危险。
而站在酒店对面一栋高楼上的林渊,正在通过望远镜观察着云川大酒店的一举一动。
他已经到达云川三个小时了,一直在观察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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