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镜湖所的电子门禁区,刚拐过一道安检岗,伍思辰还没来得及抬腕看时间,就看到前方停着一辆挂着军用牌照的黑色轿车。
一名穿着便装、神情沉稳的中年人站在车旁,目光一直锁定着他。
“伍先生?”中年人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请上车,我们有事要当面谈。”
伍思辰略一皱眉,但没有犹豫,点点头后弯腰上车。车门关上那一刻,四周的噪音仿佛都被切断。
车内沉静,只有皮座的微微摩擦声与引擎低频的震动。
中年人拿出一个文件袋,递到他手上:“我叫赵书宇。具体单位你可以理解为‘军方技术统筹处’。此行的目的很简单,希望你支援一项国家级工程项目——但在此之前,请你签署这份保密协议。”
伍思辰低头翻阅几页,内容措辞严谨,涵盖时间、责任、禁言期乃至未来撤销条件,毫不含糊。他没有多问,取笔,落签。
赵书宇这才缓缓开口,声音略低,却如闷雷轰然砸下:“这次的工程代号——J20。”
伍思辰指尖微顿,眼神随之一凝。那一刻,他脑海中已飞快翻过数篇机载平台战力对比报告、国际军演实录、乃至业内几次暗中流传的飞行员口述材料。
赵书宇神情格外凝重,低声道:“你应该知道,鹰酱的F22‘猛禽’已经服役多年。”
“这不是一架单纯性能优秀的飞机,它是一整套体系的集中体现——是第五代战斗机的代名词。”
“它可以在不使用加力燃烧的前提下实现超音速巡航,常态1.5马赫巡航速度,对方还没反应,它就已经咬住尾流。”
“它的机身采用高度隐身的钻石切面设计,RcS(雷达反射面积)被压制到0.0001平方米,雷达看到的不过是天上一只飞鸟。”
“它搭载的是AN\/ApG-77有源相控阵雷达,具备前所未有的多目标跟踪与信息整合能力,可以在空中与整个作战群形成‘共享态势感知’。”
“它的推力矢量喷口,能让它在空中做出‘眼镜蛇机动’那样的飞行动作,90度垂直摆尾,甚至能反打后方目标。”
赵书宇的声音越来越低,却压得人透不过气:“更关键的是,它不是单机战力,而是一个信息节点。飞行员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调动整个空域的数据流与导弹链。”
“在鹰酱的实战推演中,一架F22能干掉八架苏-30,甚至在巴伦支海演习中,一个中队曾让红方模拟部队‘全灭’。”
“而我们呢?”他轻轻反问,语气陡然低沉。
“我们的三代战机,飞控延迟大、航电集成差。四代机算是赶上了气动布局,可隐身不过是涂涂颜料,电子战能力还不如人家十年前的标准。”
“你知道鹰酱飞行员怎么形容我们吗?”他转头看向窗外的山影,“‘猎物’。”
伍思辰没有说话。他明白,那不是一句夸张的话。那是残酷现实。
“最致命的,是发动机。”赵书宇仿佛是咬牙挤出这句话,“我们的涡扇发动机寿命只有他们的一半,推重比差了一整档。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们想跑,跑不过;想追,追不上;想打,只能挨打。”
车厢安静了几秒,仿佛连行驶声都沉了下去。
“这代差不是纸面数据,而是我们飞行员一次次冒着生命风险,在边境空域用鲜血换来的教训。”
“我们,必须有一款能正面硬刚F22的战斗机。必须是属于我们自己的,真正的五代机。”
说到这,赵书宇眼神终于落回伍思辰:“我们不需要奇迹,但我们等不起常规路径。你,伍思辰,或许能打破这个死局。”
伍思辰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听着。他很清楚,“代差”不是个抽象词,而是生死之间的那一步。
赵书宇继续说道:“尤其是近两次边境遭遇战,我们飞行员用三代半战机硬顶人家五代机。雷达根本扫不到对方,飞控反应延迟0.3秒,甚至连通讯都被压制。你说,这仗怎么打?”
车厢内一时沉默,只有轮胎与地面摩擦的细微声响。
片刻后,赵书宇压低声音:“你在无人机项目上做出了惊人的成果,无论是四轴侦查系统,还是‘九天’的模块化设计,都让上面看到了一种可能性。”
“不是全靠军工体系闭门造车,而是引入你这种能在系统、算法、结构、材料等多领域跨界的人才。”
伍思辰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如水,却在车厢内泛起阵阵涟漪:“你们想让我做什么?”
赵书宇看着他,像是在确认这位青年是否真的已经接受了“天塌下来也得扛”的角色。他微微点头,语速放缓,却句句沉重:
“不是让你一个人干完所有,但……我们希望你成为那个关键节点的‘引爆者’。”
“引爆什么?”伍思辰眉头微蹙。
“引爆我们压抑了十年的技术封锁,人才瓶颈,体制惰性。”
赵书宇一边说,一边从黑色公文包中抽出三份红头文件与密封资料夹,放在了中控台。
他摊开第一份:“发动机,我们有团队在搞,涡扇-15项目目前推进困难,但我们有几个新材料方向还在试验。你暂时不用涉足太深。”
“但飞控——”赵书宇看向伍思辰,眼神变得格外锐利,“我们一塌糊涂。核心问题是多轴冗余控制在高速状态下无法实现快速误差修正,数据频带过低、软件算法落后、舵面响应延迟平均高出国际标准0.3秒。”
“你做过飞控核心,那架四轴无人机,你的代码我们看过,震撼。”
他打开第二份:“第二是隐身材料。你知道,原本我们在用的某款吸波树脂,是通过与外企合作迂回采购,现在断供了。我们正研发新的多层复合吸波结构,但材料界面不稳定,热胀冷缩后会出现气泡与脱层。”
“你能不能给我们一些结构优化建议?哪怕不是最终方案,只要点出路子,我们有材料所可以立刻接力。”
伍思辰没有立刻回应,只是沉默地翻看那份材料的图纸,眼神越看越沉。
赵书宇继续翻到第三份:“最后是航电——这是我们最焦头烂额的一块。”
“歼-20定位为‘空战智脑’,必须能进行高密度目标跟踪、干扰规避、数据融合甚至具备一部分战术预判能力。但我们现有综合航电架构是拼凑式,模块间通信存在低效瓶颈。”
“更别提界面逻辑和战术算法,飞行员需要在三秒内判断态势,我们的座舱界面还在用上世纪的按键逻辑。”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伍思辰:“你带的九天无人机,航电集成度高得离谱,那些舱控算法、图像融合、数据交互……你随便挑一项拿来都能甩我们三条街。”
“我们希望你至少在飞控逻辑、航电融合、材料架构这三块,担任‘技术路线主导者’。不求你亲手建模逐个调试——只希望你给路,我们去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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