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手指”突然以一种不容置疑的方式,向他大脑传递一个信号:救他,必须救他!
李振宇在脑海中天人交战“为什么要救他?他要杀我!”(此时是子弹时间哦)
“操!”李振宇狠狠地骂了一声,不知道是在骂朴大勇还是骂自己那该死的“金手指”。他非但没有转身逃跑,反而朝着天台边缘猛扑过去!
李振宇扑到边缘,半个身子探出天台。
他伸出双手,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抓住了朴大勇那只似乎也要松开的右手!
“呃啊!”巨大的下坠力道差点把李振宇也带下去!
他闷哼一声,感觉自己的胳膊像是要被撕裂一样。
他双脚死死蹬住地面,身体后仰,用尽吃奶的力气向后拖拽,整个人脸色瞬间涨得通红,额头青筋暴起!
朴大勇下坠的势头猛地一顿!
他惊魂未定地抬起头,看到的不是手下,而是李振宇那张因为极度用力而扭曲变形的年轻脸庞!
那双眼睛里没有幸灾乐祸,只有纯粹的、拼尽全力的挣扎和痛苦!
“小……小兔崽子……你……”朴大勇的声音剧烈颤抖,充满了难以置信。
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个刚刚被他追得亡命奔逃、恨不得生吞活剥的少年,竟然会回头救他!
“闭嘴!……死胖子……你他妈……少吃点……会死啊!”李振宇从牙缝里挤出断断续续的咒骂,每一个字都伴随着巨大的消耗。
他感觉自己的手臂要断裂了。“抓紧……老子……手要断了!”
“放……放你娘的屁!老子……这叫……雄壮!”朴大勇在生死关头,听到这熟悉的、带着市井气的咒骂,那股子混不吝的凶悍劲儿竟然被莫名地激发起来。
他也死死反握住李振宇的手腕,“你……你他妈……拉稳点!敢松手……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
“做鬼……老子……也骂你……死胖子!”李振宇咬牙切齿,脖子上的血管都凸了出来。
他感觉自己的腰都快被拉断了,双脚拼命蹬地。“你……那两个……傻x手下……吃干饭的……啊!还……不过来……帮忙!等……开席啊!”
这一嗓子惊醒了旁边两个已经完全吓傻、手足无措的马仔。
“快!快帮忙!”两人连滚带爬地扑到天台边缘,一个死死抱住李振宇的腰往后拖,另一个则探出身子,抓住了朴大勇的另一只胳膊和肩膀的衣服。
三个人合力,终于将这个大胖子拖回了天台。
“轰!”
朴大勇沉重的身体砸在天台的碎石堆上。
他仰面朝天,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脸色由死灰慢慢恢复了一丝血色。
李振宇则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旁边,双臂软绵绵地垂着,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连抬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两个马仔也累得够呛,瘫坐在地上,惊魂未定地看着自家老大和那个“奇怪”的少年。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在空旷的天台上回荡。
过了足足有半分钟,朴大勇才挣扎着用手臂支撑起上半身。
他看了一眼自己差点葬身其下的深渊,又看了一眼旁边受伤的李振宇,眼神极其复杂。
愤怒?后怕?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别扭。
朴大勇一步步走到李振宇面前。
巨大的阴影将瘫软的少年完全笼罩。
李振宇心头一紧,认命地闭上了眼。
钱肯定没了,估计还得挨顿狠的。
救人?在黑帮眼里,这大概只是愚蠢吧。
然而,预想中的拳脚或者搜身并没有到来。
朴大勇俯视着他,那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小子,”朴大勇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一种奇特的平静,完全不同于之前的暴怒,“叫什么名字?”
李振宇睁开眼,有些茫然,但还是下意识地回答:“李……李振宇。”
“李振宇……”朴大勇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像是在品味什么。
他沉默了几秒钟,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就在李振宇以为对方在考虑怎么处置自己时,朴大勇突然开口,对着两个手下:
“我们走”
两个马仔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了眼睛:“大勇哥?这……这小子……”
“老子说,我们走了!”朴大勇的声音陡然拔高。
他目光扫过两个手下,最终又落回李振宇身上。
朴大勇吸了口凉气,忍着身上的不适,硬是弯下了腰,凑近李振宇。
他声音压得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别扭:
“李振宇,老子记住你了,我现在身上就剩五百。”
“你再借我五百,你的‘卖身契’,我帮你平了,你放心给我1个月,钱还你,这样,咱俩两清!”
紧接着,他眼神一厉,声音突然升高,装着凶狠样子:
“但是!今天这事儿,给老子烂在肚子里!”他手指猛地戳出,几乎要碰到李振宇的鼻尖。
“敢在外面露出半个字……”他咬着牙,每个字都像从齿缝里挤出来。
“老子保证,让你后悔生出来!听见没?”
李振宇脸上没什么波澜。
他没说话,直接从怀里掏出五张整整齐齐的钞票,塞到朴大勇那只悬在半空的手里。
“用不着担心这个。”他的声音干脆。
朴大勇愣了一下,攥紧手里的钱,慢慢直起身。
他盯着李振宇看了几秒,那眼神里有审视,有探究,还有些别的什么,一时难以说清。
他没再废话,猛地扭过头,对着两个还在发懵的手下低吼:“操!看戏呢?!扶老子下去!这鬼地方,多待一秒都晦气!”
两个手下这才惊醒,慌忙一左一右架住朴大勇的胳膊。两人搀得小心翼翼,往消防梯走。
刚走两步,左边那个瘦点的马仔忍不住小声嘀咕,带着哭腔:“大勇哥……您把他那契给平了,咱几个今晚……真得喝西北风了……”
右边那个壮实点的赶紧接口,声音也压得低低的:“瘦猴你懂个屁!大勇哥做得对!这小子救了大勇哥的命,怎么还都不过分!契算个鸟,钱算个鸟!”
瘦猴更委屈了:“道理是道理……可……可肚子不认道理啊……本来寻思晚上好歹能整点肉……”
朴大勇被架着往前走,头也没回,不耐烦地甩了句:“慌个锤子!饿不死你们!老子这身膘白长的?有办法!”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点窘迫:“还有……都他妈小声点!嚷嚷那么响,想让全城都听见老子朴大勇现在兜比脸干净?丢不起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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