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军分区各团驻地开始为扩编后开展大练兵，新兵们端着刚领到的三八大盖，在老兵的教导下，一遍遍练习着瞄准、突刺。
机枪手们熟悉着歪把子和捷克式的性能，王承柱的炮兵营新补充的炮手们围着那几门宝贵的山炮和迫击炮，听着老炮手唾沫横飞地讲解标尺、射界、装填要领。
独立团驻地，李云龙背着手，在训练场上溜达，看着一个个练得汗流浃背的新兵，嘴上因为扩编露出一个咧嘴笑。
“继续练，好好练，光有家伙不行，得见血，得用鬼子的血喂出来的兵，才是好兵。”
参谋长苦笑：“团长，这刚消停几天，上哪找鬼子见血去？”
李云龙眼一瞪：“那就给我往死里练，练不死就往死里练，总比上了战场尿裤子强。”
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其他各团，丁伟的新四团更注重战术配合训练，班排之间的协同要求极为严苛。孔捷的新五团则把阻击和防御战术练出了花，挖工事、设诡雷、阵地伪装。
黑风峪指挥部，刘川和赵刚看着桌子上摊开着各团报送上来的整训进度报告和敌情通报。
赵刚揉着眉心：“司令员，各团训练热情很高，但问题也不少。新兵战斗技能差，缺乏实战经验这是老问题。
更麻烦的是，干部缺口太大了，老部队骨干抽去带新部队，老部队本身也被稀释了，抗大来的周维汉他们很努力，但短时间内很难独当一面。”
刘川看着一份侦察报告，头也没抬：“缺干部，就在实战中练，在战斗中提，怕流血，就带不出能打的兵，通知各团，组织营连级干部轮训，我亲自去讲课，仗怎么打，兵就怎么练，不能搞花架子。”
这时，老猫走了进来，脸色比平时更凝重几分：“司令员，政委。太原那边有动静了。”
指挥部里顿时一静。
老猫继续道：“鬼子收缩是真，但各大据点防御加强了，特别是物资仓库和交通枢纽，守得铁桶一样。另外，关东军来的那批人，摸到点眉目了。”
刘川放下报告，目光锐利起来：“说清楚。”
“来的不是作战部队，是一个高级战术指导团，带头的叫宫本一郎，是个大佐。这人背景不一般，据说在关东军那边就专门研究对付咱们游击战的战法，推崇什么‘囚笼政策’、‘分区扫荡’，手段很毒辣。”
“宫本一郎？”刘川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眼神微眯：“囚笼政策？听着就不是什么好路数。”
赵刚皱眉：“看来岩松义雄吃了亏，开始换打法了。从猛冲猛打，变成要跟咱们玩阴的、玩细的了。”
老猫点头：“没错。我们的人发现，鬼子最近小股部队出动频繁，不像以前那样横冲直撞，而是到处测量、绘图，还抓了不少老乡盘问山路、水源、村子情况，看样子，是在摸咱们根据地的底细，想画地图搞分割。”
正说着，一个通讯参谋拿着电报进来：“司令员，新五团孔团长急电，他们派往小王庄征集粮秣的一个工作队，在路上遭遇日军小部队伏击，损失了五名同志，粮食也被抢了。”
“什么？”赵刚猛地站起来。
刘川脸色一沉：“具体怎么回事？孔捷怎么说？”
参谋念着电文：“孔团长报告，伏击的鬼子不像往常，人不多，大概一个小队，但装备精良，全是自动火器，战术刁钻，打了就跑，根本不纠缠。我们牺牲的五名同志，都是头部或胸口要害中弹，枪法极准。”
指挥部里一片死寂。
李云龙刚好大大咧咧地掀帘子进来，听到这话，顿时炸了：“他娘的，小鬼子开始玩阴的了？专打咱们工作队？我带人去灭了这帮狗日的，”
刘川抬手制止了他：“灭？你知道他们在哪？像泥鳅一样滑，打一下就跑，这就是那个宫本一郎的手段？用精锐小分队，专挑咱们薄弱环节下手，破坏基层，制造恐慌，压缩咱们的活动空间？”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狠狠点着小王庄的位置，又划过其他几个区域：“通知各部队，特别是地方工作队和民兵，提高警惕，外出必须加派武装护卫，路线要变化无常，”
“老猫，”
“到，”
“你的侦察营，给我撒出去，不是侦察大部队动向，是给我盯死这些鬼子的小队，摸清他们的活动规律、人员装备、常用路线，我要以牙还牙，”
“李云龙，丁伟，孔捷，”
“到，”
“从各团立刻抽调枪法好、身手好、脑子活的老兵和排连干部，组成快速反应分队，配发最好的短枪、自动火器和手榴弹，由老猫统一协调指挥，他们的任务就一个：猎杀，把这些敢伸进来的爪子，给我一根根剁掉，”
“是，”几人轰然应诺，眼中都冒出了火。
刘川看着地图：“想画地为牢，困死我们？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耗死我们？那就看看，是你的‘囚笼’硬，还是我们的拳头硬，告诉同志们，新的较量已经开始了，从现在起，根据地的每一寸土地，都是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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