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煞我也！”一声砰然巨响，将正在屋内的彦祖和刘苏都惊了出来。
“怎么回事？”彦祖蹙眉问道。
方才那声响，原是老四长歌一拳捶在石桌上所致。
同在院中的老五默默将一本册子递了过来，刘苏顺手接过。
册中所记，乃是本届学员的团队排名——这便是引得老四勃然大怒的缘由。
原来，导师们经过一番讨论，竟将“暖心阁四杰”排在了最末一名，也就是第七十一位。
彦祖阅罢，也不由眉头紧锁，胸中憋闷：“这排名，有失公允啊。”
这话正说进长歌心坎里：“老三说得对！凭什么将我们列为末等？”
直到此时，痛意才阵阵袭来。老四揉着发红的右拳，愤愤道：“我们四人幻剑总数接近一百三十柄，比第六十名还多出不少，凭什么让我们垫底！”
伯光暗自叫苦，心头积郁着垫底的憋屈与不甘。但他并未因此失去理智——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心知肚明。
长歌之所以如此愤怒，正是因为他们四杰谁也不甘居于末位。自从秦易离开之后，他们便加倍苦修，不曾有丝毫懈怠。
如今伯光已能幻化三十二剑，彦祖可达二十六剑，刘苏亦能凝成三十之数。
而其中最为出色的，当属老四——他已突破四十剑大关，堪称本届第一。
即便是段良，也不过幻出三十六七剑；甘霸因所修之道特殊，幻剑尚不足三十。
长歌所幻之剑不仅数量惊人，质量亦属上乘。毕竟万剑山本就是尚武之地，向来不乏勇武强悍之人。
可就是这样一路奋进的四杰，却在排名公布之时，被狠狠浇了一盆冷水。
他们原本以为，历届排名皆以幻剑数量为最重要的评判依据。
然而，老师们将他们排在末位的原因也很简单——只因综合实力确实最末。
排名确定后没几日，便要举行一场挑战赛，末位者有权向前列者发起挑战。
规则倒也直接：无论是单挑还是团战，只要能击败对手，便能取而代之，占据对方的排名。
若单以幻剑数量论高低，暖心阁四杰本可跻身前六十；可一旦挑战赛开启，任何一支队伍都能倚仗人数优势轻易将他们挑落马下。
正因如此，四杰只能屈居末位。
刘苏并未多言。情绪上有彦祖安抚，理性上有伯光分析，他无需开口，兄弟们商量定了，他跟着行动便是。
排名已成定局，眼下最要紧的，是做好挑战的准备——选定对手，确定比赛方式。
随后，四人便御剑而起，直往张师府邸而去。
此时正值五月，夏日炎炎。长歌本就余怒未消，头顶骄阳，更是火上浇油。即便盘坐在凉亭之下，眼前摆着冰镇的酒水与时令鲜果，他也无心取用。
张书澈转过廊角踏入庭院，一眼就瞧见了怒气外露的长歌，不由得暗自苦笑。
他在席边落座，环视众人，开口问道：“诸君对即将到来的挑战赛，可有什么打算？”
长歌神情紧绷，胸口仍因气愤而微微起伏。刘苏与伯光不约而同地望向老三彦祖。
彦祖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答道：“回老师，我们打算挑战丰防队。”
自排名公布以来，老四长歌便一直闷闷不乐。因此关于挑战对象的讨论，其实只是其余三人商议的结果。
果然，一听到“丰防”二字，长歌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
书澈微微颔首，又问：“丰防小队位列第五十三名，他们为何要接受你们的挑战？”
这话确有道理。若是在半年前，丰防一旦受激，定会不顾一切应战。
可这半年来，丰防愈发显得老成持重，做事也渐渐少了从前的冲动。
按常理，每支队伍自然都该挑战排名更高的对手。但总有例外。
彦祖似乎胸有成竹：“回老师，正因为丰防如今愈发沉稳，反而更需要一场痛快的决斗。”
见老师微微点头，他继续道：“目前排名中，段良队第一，甘霸组第二，他们之间必有一战。”
向上挑战的关键，在于对方是否应战。排名中上游的队伍，既可向前挑战，也可接受后者的邀战，因此基本不会轮空。
而像刘苏他们这样的队伍，却可能面临轮空的窘境——即便发出挑战，对方完全可以拒绝。
因为这种几乎必胜的对决，终究缺乏激情。因此，他们也只能选择挑战丰防一队。
“丰防他们最好的选择，本应是主动向上挑战，而非被动接受战书。只可惜，丰公子终究已落后了半步。”
刘苏终于忍不住接话：“不错，个人幻剑排名被甩开十万八千里，哪有不把场子找回来的道理？”
这些情况伯光都清楚，可他心里仍是不解——这毕竟是团队作战，况且丰防还不是队伍的核心，挑战书被拒的可能性实在太大了。
长歌忽然开口：“我懂了，我这就去激他一激。”
这话引得众人都笑起来。
刘苏和彦祖几乎同时出声：“不可。”
两人对视一眼，彦祖开口：“老四现在最该做的，是静心备战。”
这话倒不是长歌不明白其中用意，连伯光也暗自纳闷。
见气氛如此，刘苏才解释道：“我们等到最后一天的下午，再递挑战书。”
伯光仍觉疑惑：“这样真的能成吗？”
刘苏微微一笑：“我也不知道啊。”
而另一边，丰防的队友们自然也清楚眼下局势。他们最初的打算是，只要苏长歌那边递来挑战书，便立刻回绝。
可奇怪的是，接连几天过去，挑战书却迟迟没有出现。
倒是在校园演武场，丰防一行人总能看见苏长歌独自练剑的身影。一人幻化四十剑光，引得旁人侧目。
直到最后一天下午，一道剑令倏然飞入丰防所在的洞天。
随后，洞天内传出丰防几乎失控的大笑声。
没过多久，丰防队便应下了苏长歌的挑战。一场五局三胜的一对一擂台赛。
那份挑战书也颇有意思，不仅写明赛制，还附上了出场顺序：长歌打头阵，彦祖收尾，刘苏次位出战，伯光则负责压轴。
正所谓：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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