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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敲击墙壁的回声
东方仗助带着满腹疑问和一丝被排除在外的委屈,踏入了深层隔离观测站。当他听完承太郎用尽可能简洁冷静的语言描述的真相——“试验场”、“管理者”、“规则”、“净化程序”——时,他那张总是带着点阳光和冲劲的脸,瞬间失去了血色。
“开……开什么玩笑……”他踉跄了一步,几乎要靠着墙壁才能站稳,“我们的世界……是……是个笼子?连承太郎先生你的能力都被……‘限制’了?”他看向承太郎,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某种信仰崩塌的震撼。疯狂钻石在他身边不安地浮现,光芒明灭不定。
“呀嘞呀嘞daze。”承太郎只是压了压帽檐,没有过多解释,“现在没时间让你慢慢消化。我们需要确认一些事情。仗助,集中精神,感受你替身能力最核心的部分,然后……尝试去‘触碰’你感觉到的那层‘纱’。”
与此同时,架构师通过加密链路,向远在意大利的乔鲁诺传达了类似的指令: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重复之前引发“排斥”的行为,但这次要更精细、更缓慢,尝试记录下整个过程的身心感受和替身反馈。
观测站内,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康一、仗助、波鲁那雷夫(通过精神感应),以及承太郎本人,都开始按照架构师设计的“安全阈值内渐进式刺激协议”,尝试主动去感知、去触碰那无形的规则边界。
康一闭上眼,努力回忆奈良那片虚无之白中,“回音Act3”将声音化为“存在”根基的感觉。他试图让回音再次发出那种超越物理意义的“定音”,去探测周围空间的“信息稳固性”。回音Act3的三个小替身环绕着他,发出低沉而稳定的嗡鸣,声音的波纹在架构师精密的声学和信息传感器上,勾勒出奇特的、非欧几里得几何的干涉图案。
(我在尝试……将我的精神感知,聚焦于那种‘被注视感’……)波鲁那雷夫的精神波动传递过来,带着高度的专注,(就像……用精神的触须,去轻轻点触那道目光的来源……)
仗助则显得更为直接和……粗暴一些。疯狂钻石的力量本质是“修复”与“重组”,他试图用这份力量去“修复”那种世界被蒙上纱的“不协调感”。璀璨的粉红色光芒笼罩着他,强大的修复能量向外扩散,试图将空气中那微妙的“信息杂音”如同修复破损物体一样“捋顺”。
承太郎的方式最为内敛,也最为凶险。他没有显化白金之星,而是将意识沉入与替身最深层的链接中,再次尝试去启动“世界”的力量。他没有试图突破限制去停止时间,而是将全部精神集中在感受那股“滞涩感”和“杂讯”本身,像最耐心的猎手,细细剖析着“枷锁”的结构和运作方式。
观测站内,各种精密的仪器全力运转,捕捉着能量波动、时空曲率、信息熵变、甚至量子层面的退相干速率。架构师的投影眼中,数据流如同瀑布般倾泻。
最初几分钟,一切平静。只有仪器上细微的基线波动。
然后,变化开始出现。
首先是康一。回音Act3的“定音”频率达到某个临界点时,仪器捕捉到围绕他身体周边,出现了一种极其微弱的“信息剥离”现象。仿佛他周围极小范围内的“现实”,被短暂地剥离了原本依附的某些底层规则,变得更加“原始”和“不稳定”。康一本人则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和失重感,仿佛脚下的地面随时会消失。
“康一!停止!记录到局部规则弱化现象!”架构师立刻警告。
康一连忙停止,回音Act3的嗡鸣戛然而止,他大口喘着气,脸色发白。“刚才……感觉好像要掉出这个世界了……”
几乎同时,波鲁那雷夫那边传来了更强烈的反馈。(感觉到了!)他的精神波动带着激动和一丝痛苦,(那道‘目光’……变得‘锐利’了!像针一样刺了一下我的意识!虽然很快退去,但我确实‘碰’到它了!)
数据显示,在波鲁那雷夫精神高度集中的那一刻,观测站内检测到了一股极其短暂、指向性明确的“信息流扫描”,目标直指波鲁那雷夫的精神源头。
另一边,仗助的尝试引发了最直观的物理现象。当疯狂钻石的修复力量试图强行“修复”那无形的“不协调”时,他面前的空气突然发出一声轻微的、如同玻璃碎裂般的脆响!一小片空间,大约巴掌大小,瞬间失去了所有色彩和纹理,变成了一片绝对的、令人心悸的“虚空”!虽然这片虚空只持续了不到零点一秒就迅速被正常的空间填充修复,但那瞬间散发出的、仿佛连接着“无”的气息,让仗助骇得连连后退,疯狂钻石的光芒都黯淡了几分。
“检测到局部空间结构被临时‘覆盖’!仗助,停止输出!”架构师的声音带着急促。
最危险的,是承太郎。当他将意识深入时间能力的核心,细细感受那“枷锁”时,他仿佛听到了一种……“声音”。并非通过耳朵,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层面。那是无数冰冷、复杂、非人的逻辑链条运转时发出的、令人疯狂的低语。仅仅是“聆听”这低语,就让他感到自己的思维几乎要冻结、瓦解。白金之星在他身后剧烈地闪烁了一下,深紫色的身躯上竟然出现了一丝丝细微的、如同电路熔断般的焦痕!
承太郎猛地切断链接,闷哼一声,嘴角渗出一丝血迹。他的眼神却更加锐利。“‘枷锁’……是‘活’的。它在……运转。”
就在这时,来自意大利的数据也传了过来。乔鲁诺重复了之前的尝试,但这次更加小心。他报告说,当他试图用黄金体验去“理解”那冰冷节拍时,再次感受到了强烈的排斥,但这次他捕捉到了一些细节:那种排斥力并非均匀分布,而是在他替身能力与某种“不可侵犯领域”接触的边界处最为强烈,并且带着一种……“格式化的意图”,仿佛要将他越界的感知和力量强行“还原”到预设的模板。
所有的数据、所有的感受,被架构师飞速汇总、交叉比对。
“确认了!”架构师的电子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肯定,“所有被标记的‘异常个体’,其主动触及规则边界的行为,均能引发‘管理协议’的不同形式和强度的反馈!”
他调出了一个复杂的多维模型,上面标注着各种反馈类型:“反馈模式根据个体能力特性、触及规则的方式和深度而有所不同。包括但不限于:局部规则弱化(康一)、定向信息扫描(波鲁那雷夫)、空间结构覆盖\/修复(仗助)、底层逻辑反冲(承太郎)、以及系统性格式化排斥(乔鲁诺)。”
“这些反馈,就是‘回声’!”康一激动地说,暂时忘却了刚才的恐惧。
“通过这些‘回声’,我们可以逆向推导‘墙壁’的结构和性质!”波鲁那雷夫的精神波动充满振奋。
承太郎擦去嘴角的血迹,目光扫过模型上那些代表着危险反馈的标记。“风险很高。每一次‘敲击’,都可能引起‘管理者’更深的注意,甚至触发‘净化’。”
他停顿了一下,看向众人,眼神凝重而决绝。
“但这是我们唯一的路。制定更精细、分级的测试方案。我们需要知道,这面‘墙’的……‘厚度’和‘材质’。以及,它最薄弱的地方在哪里。”
系统的、危险的“敲墙”实验,正式开始了。他们如同在深渊边缘行走的探路者,用自身的存在作为探针,小心翼翼地测量着囚禁他们的牢笼 dimensions。
第九十五章 完
下一章:薄弱点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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