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仁和医院顶层的VIp康复中心,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满房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和百合花香混合的气息。半年,仅仅半年。
主治医生拿着最新的检查报告,脸上的震惊几乎无法掩饰。他看着站在窗边、身姿挺拔如松的男人,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林先生,你的恢复速度……简直颠覆了医学教科书!全身粉碎性骨折愈合良好,脊柱骨裂稳定,神经功能检测基本正常,最不可思议的是颅脑损伤的修复程度……按我们最乐观的估计,也至少需要两年才能恢复到你现在这个状态!你……你以前是做什么的?特种兵?极限运动员?” 医生忍不住好奇地追问。
枫云转过身,阳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他穿着简单的康复服,身形已不见当初的孱弱,宽阔的肩膀和流畅的肌肉线条在布料下隐约可见,透着一股内敛而强大的力量感。他微微摇头,眼神深处依旧是一片沉静的迷茫:“抱歉,医生,我还是……想不起来。” 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这半年的康复堪称奇迹。超乎常人的身体素质是他快速复原的基础,但更关键的是那股刻在骨子里的、如同钢铁般的意志力。每一次痛苦的复健,他都咬着牙,汗水浸透衣衫,却从不发出一声呻吟。林雅为他请了最好的护工,也时常抽空来看他。这位海城闻名的冰山美人,在公司是雷厉风行的林总,在医院里,面对枫云时,虽然依旧是一副清冷疏离的模样,话不多,但枫云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份沉默背后的关心——她带来的总是他康复阶段最需要的营养品,询问医生病情时眼神里的专注,以及偶尔在他复健疼痛难忍时,那微不可察蹙起的秀眉。
今天,是枫云正式拆掉全身绷带的日子。
当最后一圈纱布从头部解下,护士们屏住了呼吸。肿胀早已消退,露出的是一张足以让任何人失神片刻的脸庞。刀削斧凿般的立体五官,鼻梁高挺,下颌线清晰而有力。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深邃如寒潭,眸光沉静时如同蕴藏星河的夜空,锐利时又似出鞘的利剑,星眉剑目,更添几分英挺与坚毅。褪去了伤病带来的狼狈,那份沉淀在骨子里的、经历过生死淬炼的英雄气概和成熟男性的魅力,毫无保留地散发出来。
“哇……”一个小护士忍不住低呼出声,脸颊瞬间飞上两朵红云。从这天起,枫云的病房“偶遇”的护士明显增多,送药、量体温的频率也勤快了不少,总有各种“专业问题”需要请教这位帅得不像话的病人。枫云对此只是礼貌而疏离地回应,目光总是平静无波。
林雅站在一旁,看着拆掉绷带后焕然一新的枫云,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漏跳了半拍。她见过无数俊男靓女,但枫云身上那种混合着刚毅、沉静和一丝神秘脆弱的气质,是独一无二的。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情绪悄然掠过心头,但很快被她用惯有的冰冷面具覆盖。她只是淡淡地点点头:“恢复得不错。”
然而,这半年的平静康复,只是林雅生活风暴眼中心短暂的安宁。家族逼婚的压力如同海啸般一波猛过一波。魏明轩更是变本加厉地纠缠,甚至动用关系打压“林雅国际”的供应链。三天前,在一次家族会议上,林雅的父母和叔伯们几乎将她逼到绝境,言辞激烈,甚至以剥夺她在公司的权力和继承权相威胁。绝望之下,林雅冲动地将枫云带回了林家别墅。
那是一场灾难。
奢华却冰冷的客厅里,林父林母和几位长辈看着站在林雅身边、虽然康复但依旧被他们视为“来历不明废物”的枫云,鄙夷、愤怒、羞辱如同冰雹般砸下。
“林雅!你疯了?!带这么个野男人回来?他算什么东西?也配进我林家的门?”林母尖利的声音刺破空气。
“就是!看他那穷酸样!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怕不是惹了天大的祸事躲在这里!”林雅的二叔刻薄地附和。
“魏家才是门当户对!魏明轩哪点不比这个废物强?他能给你什么?能给林家带来什么?除了麻烦还是麻烦!”林父拍着桌子,怒不可遏。
“联姻是家族的决定!由不得你胡闹!立刻跟这个野男人断了,去跟魏少道歉!”
各种不堪入耳的辱骂和羞辱,如同冰冷的刀子,直刺枫云。他身姿笔挺地站着,双手在身侧悄然握紧成拳,指节泛白,手背上青筋隐现。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仿佛有风暴在酝酿,锐利的光芒一闪而逝,但最终归于一片沉寂的隐忍。他没有反驳一句,只是静静地承受着,如同沉默的礁石。林雅挡在他身前,据理力争,声音带着哭腔和前所未有的倔强:“他不是野男人!他叫枫云!是我男朋友!我已经是他的人了!我死也不会嫁给魏明轩那个人渣!”
一句“已经是他的人了”,如同惊雷,炸得林家众人目瞪口呆,也让枫云的心猛地一沉。他看着林雅单薄却倔强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当晚,林雅疲惫不堪地来到枫云的房间,她看着枫云,那双总是清冷的眸子里充满了无奈、绝望和最后一丝孤注一掷的恳求。
“枫云……对不起,今天让你受委屈了。”她声音沙哑,“我……我实在没办法了。家里逼得太紧,魏明轩像疯狗一样……我快撑不住了。”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枫云,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和我去……领结婚证?”
看着枫云骤然抬起的、充满惊愕和不解的眼神,林雅急忙解释,语速飞快,带着孤注一掷的急切:“是假的!只是协议结婚!为了堵住家里的嘴,应付魏家!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同住一个屋檐下,我睡床,你睡地板!等我找到办法解决逼婚的问题,或者……或者等你想起来要去找你梦里的那个人,我们随时可以离婚!作为补偿,我会给你500万!足够你开始新的生活!”她一口气说完,紧张地看着枫云,等待着他的判决。
病房里陷入死寂。枫云的目光复杂地落在林雅苍白而美丽的脸上。她眼下的乌青和眉宇间化不开的愁绪,都在诉说着她承受的巨大压力。他记不起自己是谁,来自哪里,该去哪里。这个世界对他而言,只有林雅是唯一的锚点,是她将他从冰冷的江水和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除了这具身体里残留的本能——那些仿佛与生俱来的格斗技巧和战场反应之外他几乎一无所有。
报恩。
这两个字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眼前这个女人救了他的命,给了他名字,如今又深陷绝境。他能拒绝吗?更何况,他确实无处可去。但是……他脑海中再次闪过那个月光下模糊却哀伤的女子身影,心口传来一阵钝痛。
良久,枫云缓缓抬起头,深邃的目光直视林雅,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郑重的承诺:
“林小姐,你的救命之恩,枫云铭记在心。这个忙,我帮。我同意和你协议结婚,入赘林家。”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更加锐利和认真:“你放心,在我记忆恢复、弄清那个梦中女子是谁之前,我会严格遵守协议,不会逾越半步,与你保持距离。请放心。”
林雅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巨大的疲惫和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涩同时涌上心头。她用力地点点头:“好!谢谢你,枫云!协议我会准备好。”然后带有一丝玩味的说道:“但是要是有一天我对你有感觉了怎么办?你不是说要报恩吗?那你可不准离开我哦,办离婚证之前也不准和其他女孩子有实质性的男女朋友关系”!枫云不知道怎么接话,尴尬的短暂无语,林雅难得的露岀清甜笑容道:"傻瓜,别紧张,开玩笑的呢呵呵"。
领证那天,阳光刺眼。
海城民政局门口,林雅那几个大学同学不知从哪得到了消息,竟然都来了。当看到脱下病号服,换上林雅为他准备的合身西装,彻底展露出惊人风采的枫云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周艳、黄莉等女生瞬间看直了眼,脸颊绯红,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惊艳和痴迷,甚至带着一丝懊悔当初在江边的劝阻。这哪里还是那个缠满绷带的“猪头”?分明是行走的荷尔蒙,是小说里走出来的霸道总裁!她们看向林雅的眼神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而徐亮、边强、朱清等男生,脸色则难看到了极点。尤其是朱清,他看着枫云那张无可挑剔的俊脸和挺拔的身姿,再对比自己,一股强烈的嫉妒和愤怒几乎要烧穿他的理智。他当初极力贬低的“麻烦”,如今竟然摇身一变,成了海城第一美人的合法丈夫?这种巨大的落差和枫云本身带来的强烈威胁感,也让他们内心充满了不甘和怨恨。他们看向枫云的眼神,如同淬毒的刀子。
领证的过程很简单。当钢印落下,两本鲜红的结婚证拿到手中时,林雅心中没有半分喜悦,只有沉甸甸的责任和未知的恐慌。枫云则面无表情,仿佛只是完成了一项任务。
当天下午,枫云便以“林雅丈夫”、“林家赘婿”的身份,踏入了那座奢华却冰冷的林家别墅。
迎接他的,是林母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刻意的刁难。
“哟,我们家的‘贵婿’来了?”林母坐在真皮沙发上,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语气尖酸刻薄,“既然进了我林家的门,就得守我林家的规矩!第一,以后不准再提你那个来历不明的名字,你就叫林云!第二,没有允许,不准上二楼,更不准靠近小雅的房间!你的活动范围只限一楼佣人房旁边的杂物间,我已经让人给你收拾出来了!第三,在家里要像个佣人,手脚勤快点,别把自己当主人!第四,在外面,管好你的嘴,不准提你是小雅的丈夫,更不准提林家!第五……”
一条条充满侮辱性的“赘婿规矩”从林母涂着鲜红唇膏的嘴里吐出,如同冰冷的皮鞭,抽打在枫云身上。她身边的几个佣人,也带着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这个英俊却地位低下的新姑爷。
枫云静静地听着,身姿依旧挺拔。他深邃的目光扫过这金碧辉煌却毫无温度的大厅,扫过林母刻薄的脸,最后落在身边紧抿着唇、脸色苍白的林雅身上,林雅气得身体发抖想给枫云辩驳,却又碍于是自己的母亲,自己又武逆了家族的联姻意愿,所以最终选择了闭口。他没有任何反驳,只是在那份无声的屈辱中,缓缓地、清晰地点了点头,声音平静无波:
“知道了,岳母。”
那平静之下,仿佛蕴藏着即将喷发的火山。他心中的誓言更加坚定:报恩,守诺,恢复记忆,弄清真相!而眼前这份入赘的屈辱,只是他漫长归途上,必须踏过的第一道荆棘。属于自己的战斗,在这豪门深宅里,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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