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伟开始学着藏起自己的异常。
他刻意放慢走路的速度,搬书时用两只手,甚至故意在体育课后装作气喘吁吁的样子。可有些变化藏不住——课堂上,李教授在讲台上翻书的动作在他眼里慢得像放慢镜头,他总能精准地提前翻到下一页;食堂打饭,师傅抖勺子的小动作他看得一清二楚,再也没吃过“半勺肉”的亏;最麻烦的是那些漂浮的光点,它们总在他走神时变得格外明亮,引得他盯着空气发呆,好几次被老师点名。
“你最近总魂不守舍的。”张胖子用胳膊肘撞了撞他,“上次让你帮我搬实验室的标本箱,你小子单手就拎起来了,还说没练过?”
正伟含糊地笑了笑,把话题岔开。他知道自己瞒不了多久,那些不受控制的力量和感知,像揣在兜里的火苗,总有露馅的一天。
而这一切,都落在了周彤的眼里。
她换了身更不起眼的衣服,一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一条卡其色长裤,每天背着个帆布包,混在校园里的人群中。有时是在图书馆的角落里,假装看杂志,眼角的余光却始终锁着正伟的方向;有时是在宿舍楼下的长椅上,捧着本《考古学报》,实则在记录他每天出门、回来的时间。
她的帆布包里装着家族传承的“望气镜”,镜片能放大空气中的“气”。透过镜片,她能清晰地看到一团淡金色的气流围绕着正伟,那是“未被封印的人族气息”,纯净、活跃,像初生的太阳。这种气息,她只在家族祠堂里的老照片上见过——那是五十年前,最后一位觉醒的族人身上才有的光芒。
“果然是先天道体。”周彤收起望气镜,指尖划过包内侧的短刀刀柄。三族在校园里安插的眼线不少,那个总在食堂门口转悠的卖烤红薯的老头(妖族伪装),还有图书馆管理员王阿姨(神族后裔),最近都在偷偷观察正伟,只是他们的感知不如她敏锐,还没发现那团金色气流的异常。
这天傍晚,正伟去校外打印论文,抄近路穿过一条窄巷时,被三个染着黄毛的小混混拦住了。
“小子,借点钱花花。”领头的混混叼着烟,伸手就要抓他的背包。这条巷弄是监控盲区,平时很少有人走。
正伟皱眉,下意识想躲开。他现在的反应速度,完全能轻松撂倒这三个人,但他不想惹麻烦,更不想暴露自己的异常。“我没带钱。”
“没带?”混混嗤笑一声,从背后摸出根甩棍,“那就别怪哥几个不客气了——”
话音未落,巷口突然飞来一块小石子,“啪”地打在甩棍上,力道不大,却准得惊人,正好敲在混混的虎口上。甩棍“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谁?!”三个混混猛地回头。
巷口空荡荡的,只有风吹过垃圾桶发出的哐当声。一个模糊的身影在巷口的拐角处闪了一下,快得像错觉。
“妈的,见鬼了!”领头的混混揉着虎口,心里发毛,“走!”三个混混捡起甩棍,骂骂咧咧地跑了。
正伟愣在原地,看向巷口。刚才那一下太准了,绝不是偶然。他快步跑到拐角,只看到一条空荡荡的街道,夕阳把墙面染成橘红色,远处有个穿牛仔外套的背影正走进人群,长发在风里晃了一下,很快就不见了。
“是她?”正伟想起那个在古玩市场提醒他的周彤。除了她,他想不出还有谁会帮自己。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墨玉,玉佩微微发烫。刚才那一瞬间,他似乎感觉到巷口有股微弱的气流波动,和他体内的“气”有几分相似,却更凝练、更锋利。
回到宿舍,正伟坐在书桌前,看着窗外的夜色。他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不光是那些不怀好意的混混,还有那个神秘的周彤,以及她背后可能存在的“圈子”。
而此刻,校园外的公交站台上,周彤摘下眼镜,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刚才那一下用了她三分力,既打退了混混,又没暴露自己的实力,刚刚好。她看着公交车玻璃上自己的倒影,眉头微蹙——正伟的气息越来越强,已经快藏不住了,三族的眼线迟早会发现,必须想办法提醒他,或者……让他尽快学会自保。
夜风掀起她的衣角,带着远处小吃摊的烟火气。周彤握紧帆布包,转身走向下一个公交站。她的跟踪还没结束,而正伟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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