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熙的话,似乎傅亦辰听到了,他挣扎着睁开眼睛,因为刚才注射的那只毒药太多了,他现在一点力气也没有。
傅亦辰的眼睫微微颤动,像是挣扎着要掀开千斤重的帷幕。
他的瞳孔涣散,却在看清沈灵熙面容的瞬间,微弱地聚焦了一瞬。
“我……尽量……”他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只剩气音,唇边溢出一丝暗色的血痕。
沈灵熙的指尖一颤,她知道他想说什么——那句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玩笑话。
我尽量不砸你百草堂的招牌………
往日他说话时,总是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修长的手指还会故意在她面前晃一晃,惹得她冷着脸拍开。
可现在,他的话音未落,便又陷入昏沉,头无力地偏向一侧,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沈灵熙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节泛白。
她迅速掰开傅亦辰的眼皮检查瞳孔,又探向他的颈动脉——脉搏迟缓,但还在跳动。
“再开快点。”她声音冷硬,目光却死死锁在傅亦辰脸上,仿佛怕他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
子隽透过后视镜紧张地观察着傅亦辰,只见他的眼皮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这让子隽的喉咙不自觉地收紧,声音略微有些发颤:“他刚才……是不是醒了?”
坐在一旁的沈灵熙同样心情沉重,她低声应道:“嗯。”然后伸出手,轻柔地擦拭去傅亦辰唇边的血迹。当她的指尖触碰到他那冰凉的皮肤时,她的动作稍稍停顿了一下,仿佛是在感受这微弱的温度,确认他是否还有生命的迹象。
车窗外,夜色如浓稠的墨汁一般漆黑,路灯的光影在车厢内飞速掠过,将傅亦辰那原本就苍白如纸的面庞,切割成一片片明暗交错的碎片,更显得他的脸色惨白得吓人。
就在这时,沈灵熙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猛地从衣领里扯出一条已经褪色的红绳。红绳的末端系着一枚小巧的玉坠,那玉坠通体碧绿,晶莹剔透,宛如一块上好的翡翠。然而,在玉坠的中心,却嵌着一道诡异的血丝,在这昏暗的车厢里,那血丝竟隐隐泛着微光。
沈灵熙的拇指轻轻地摩挲着玉坠背面刻着的那个“辰”字,由于太过用力,她的指节都微微发白。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是在对傅亦辰说,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傅亦辰,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你最珍贵的东西给扔了。”
“你的吊坠,你还记得五年前你救过的那个女孩吗?”
说着,她毫不犹豫地将玉坠悬在车窗边,只要她稍稍松开手指,这枚玉坠就会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抛出车外,消失在无尽的黑夜中。
后座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抽气声。
傅亦辰的眉头微微皱起,那细微的动作仿佛被放大了数倍,让人无法忽视。
他的额头和鼻翼两侧都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浸湿了原本浓密的睫毛,使得它们在眼睑下微微颤动,投下了一片细碎的阴影,仿佛他正承受着某种巨大的痛苦。
他的嘴唇微微蠕动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发出了一丝微弱的声音,那声音带着淡淡的铁锈味,仿佛是从他的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的。
子隽见状,心中一紧,连忙猛地踩下刹车。
轮胎与湿滑的路面摩擦,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尖叫声,整个车身都因为这突然的制动而猛地一晃。
“他是不是......”子隽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担忧,但话还没说完,就被沈灵熙冷冷地打断。
“继续开。”沈灵熙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手中紧紧握着那枚玉坠,原本温润的玉质此刻却散发着丝丝寒意。
傅亦辰的右手突然像是痉挛般地抽动了一下。
他的五指无意识地收拢,仿佛在努力抓住什么东西,但最终却什么也没有抓到。
沈灵熙的目光立刻被吸引过去,她迅速扣住傅亦辰的手腕,想要阻止他的动作。
然而,当她的手触碰到他的掌心时,却惊讶地发现他的掌心不知何时已经掐出了四道深深的血痕,其中最深的一道几乎已经见骨,鲜血正从伤口中不断渗出,染红了他的手掌。
“再忍忍,”她俯身在他耳边低语,轻柔的声音仿佛能抚慰他的痛苦,“就快到了。”她的呼吸如羽毛般轻轻拂过他冰凉的耳廓,带来一丝微弱的温暖。
与此同时,她的另一只手却在袖子里悄悄摸索着什么。终于,她摸到了一根细如发丝的金针,这根金针在她手中微微颤动着,仿佛也在为接下来的行动而紧张。
她小心翼翼地将金针从袖子里抽出,然后用指尖捏住,缓缓地将针尖对准了傅亦辰锁骨下方的黑线。
那黑线在他苍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醒目,仿佛是一条致命的毒蛇,正潜伏在他的身体里。
当金针触碰到黑线的瞬间,傅亦辰的身体猛地一颤。
他的喉咙里发出一声破碎的呻吟,那声音充满了痛苦和无助,让人听了不禁心生怜悯。
坐在驾驶座上的子隽通过后视镜看到了这一幕,他的手紧紧握住方向盘,手背的青筋因为过度用力而凸起。
“现在怎么办?”
然而,沈灵熙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根金针和傅亦辰的身体上。
她的眼神变得越来越深邃。
她紧盯着金针尖端渐渐变黑的部分,那毒素正沿着金针慢慢地蔓延。她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终于,当金针的尖端完全变成墨色时,她突然毫不犹豫地将针尖对准了自己的食指。
只见她手腕一抖,金针便如闪电般刺破了她的皮肤,一滴鲜红的血珠立刻涌了出来。
那血珠顺着金针滑落,最终落在了傅亦辰心口的紫斑上。
刹那间,紫斑上发出了“嗤”的一声,仿佛是被火灼烧一般。
紧接着,紫斑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原本鲜艳的紫色也逐渐褪去。
傅亦辰的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随即归于平静。
沈灵熙收起金针,将玉坠重新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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