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菲连续追问，“你是如何知道的，究竟是谁告诉你的？”
“你是私家侦探，跟踪过我吗？”
“你和他认识？还是你也是他们圈子的人？”
“你是计算机黑客高手？调查过我的社交账号，查阅过我的聊天记录？”程菲转过身，和楚灵云眼神对视。
楚灵云淡淡的忧伤，轻轻解答程菲的疑问说，“因为我未婚夫也是那个圈子里的顶级大佬。”
程菲难以置信，盯着楚灵云上下打量，眼前的姑娘，仙气飘飘，英姿飒爽，为何会有一个留恋痴迷情欲国度的未婚夫，这人世间的爱情真魔幻啊。
楚灵云心平气和娓娓道来，“程峰告诉了我们，你的手机号qq号，我找了警局技术高手周粥在网络上搜索查询到所有关于你的信息，检索你的所有社交账号。”
“网络世界永远都是会留有痕迹的，哪怕被删除。我调查了解过你所有聊天记录，微博动态论坛心得空间说说，发现你在从事投资行业之后，经常和一个人秘密联系。”
“此人经常帮助你关怀你照顾你，但是也催眠你虐待你玩弄你坑骗你。”
程峰也震惊，满脸恐慌的看看身边的朴爽，一个手机号，竟然可以在网络世界深扒查出这么多他姐姐的绝密隐私。
他又看看程菲，没想到姐姐竟然在从事投资行业的两年多时间里，还遭受了非人虐待，这些以前自己只会在男人片里看见的，只有情欲网站上的剧情影像，没想到就发生在自己最爱的亲人身上。
程峰感觉心中完美的姐姐形象崩塌了，情感支柱倒了，他双手抱头痛哭，蹲坐砸地。
程菲哭着看向程峰，心碎痛苦的道歉，“对不起，峰峰，对不起。”
楚灵云看着这人间悲剧，她不知道自己揭秘这些人性弱点，暴露人性阴暗面，到底是对还是错。心疼这对姐弟的她，开始怀疑为何要带程峰来监狱探望程菲。
“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对你做了哪些？你受伤害严重吗？”程峰难受的望向程菲。
程菲垂下头，沉默沉思。
楚灵云看着触碰不到的程菲，想给她一个拥抱也无法实现，体贴说道，“若你愿意，就告诉你弟弟幕后真相，若你想忘记不再提起，我们也不勉强。”
“你不说，我也要找极端办法，揪出这幕后恶徒，等我出狱后，非要宰了这恶棍，将这渣男大卸十八块。”程峰放下狠话，他前一秒所有情感寄托皆已破碎，这一秒他已经找到自己熬过诈骗坐牢的念想。
程菲纠结徘徊，她害怕丑陋肮脏的一面暴露在亲人面前，可她听见弟弟这么倔强，她怕程峰又再做出什么极端傻事，弟弟从事电信诈骗已经令她痛不欲生了，她不想弟弟彻底走向万劫不复。
何况朴爽刚刚还提醒她可以复仇，告诉过她家还有希望，她们还可能翻身，还能和父母团聚。
在探望室，程菲重新坐回探望椅子，隔着玻璃墙，她首次坦诚揭开了自己最阴暗的人性，最疼痛的伤疤。
那年那个夜晚，冯浩和我在桥梁城重逢后，他告诉了我，他的发财之路。
再平凡普通的我，也渴望逆天改命，成为有钱人。后来我前往甄锦市找他，寻求改变命运的机会。在他的推荐下，我加入团队，从事投资行业。
冯浩并非我的领导，他只是引路人，他是我的上级，我们投资行话称呼老推，也算是捕猎人。这和电信诈骗里的狗推，同日而语嘛。什么推荐人呀，教授呀，老师呀，都是暗藏坑骗人的头衔。
那时候我四处碰壁，邀约过来的父母亲也看不懂行业，理解不了我的良苦用心。亲爱的弟弟也早已听说过传销组织，他们都劝说我尽快离开，想带我回老家。
可是我岂能这么轻易离开，我哪里有勇气决心说走就走呢？那么多钱我已经砸进去，投资了看不见回报，我怎能甘心？
父母亲回家后，就告诉了所有亲戚，说我在搞传销，千万别来看我。家庭市场算是彻底爆破，没办法拉人过来。
没想到闺蜜发小，也在村里被殃及池鱼了。
我又开始陆续邀约自己的老同学好姐妹，以前同事。那时候我才深刻体会到，人脉就是钱脉确实是真理。
可上天总在和我作对，命运坎坷，我接二连三邀约的熟人都没成功，以前看似感情深厚彼此信任的朋友圈子，刹那间瓦解闹掰。
原来不论同学情同事情，都是那么轻如鸿毛，不堪一击，一文不值。
那时间我绝望悲观，走投无路，或许也只能打道回府。
我下决心离开，这时候，我遇见认识了他。
肖言，我们团队总管尊称他为肖老总，后来我才知道，他是老总的老总的老总，早已上总许多年，也亲手带上来好几位追随者上总。
肖言，是销售出身，在从事投资行业之前，他是干销售的，掌握了大量人脉关系网。
冯浩的老推鲍棉已经上总，他就是肖言的下树分支，在老总级别会议上，台下的冯浩老推鲍棉在梳理他下面所有分支架构的人头资料，整理所有人的照片时，走神分心出乱子。
偏偏这尴尬囧态被会议主持人发现，提醒他安静。
哪知道，提醒后不低调的鲍棉，还是再次捣腾出动静，似乎他正在争分夺秒，或许眼前老总培训会议也没他手头事紧急重要、迫在眉睫。
此时正在台上激情澎湃演讲的肖言，看了看主持人老总，给个眼神，主持人心领神会，直接收走冯浩老推鲍棉的手机，上交没收。
老总培训会议结束后，主持人老总示意冯浩老推鲍棉单独留一会，“你留一下，肖老总想找你喝茶。”
满头大汗的冯浩老推鲍总，本来就已经被自己人头树分支小队搞得焦头烂额，最近两个月，投资个个走人、团队濒临解散，今天他又在会议上，惹怒了行业高层。
此时此刻，刚刚上总的冯浩老推鲍总，恰似弱小的蚂蚁，等待着老鼠驾到。不知道这老鼠会不会踩死这蚂蚁。
大家陆续离开，主持人也走了，剩下新人老总鲍棉，他一直没敢再坐下，肖老总重新走进宽敞明亮的培训会议大厅，“麻烦鲍总帮我倒杯水，可以吗？”
鲍棉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别，别客气，肖老总，这是我的荣幸。”
眼前的肖老总，恰似深不见底的湖面，而鲍棉他仿佛如履薄冰，随时可以栽倒沉底。
肖老总开口直言，“你我每分每秒都是金钱，不绕圈子，你照片有个女孩，是不是你下树分支的？”
“应该是的，您说的是哪一位？”鲍棉点头哈腰。
“就这个女孩。”肖老总把鲍棉的手机还给他，屏幕上展示一个女孩子的照片。
鲍棉看着急忙点头，“没错，是的，她叫程菲，马上就要打道回府了，我正为此事烦恼，才在培训会议上打扰您了，还请您原谅。”
肖老总一听这姑娘马上要离开了，心头着急，表情微微波动，“尽快介绍她来见见我，就说我可以帮她拉人头发展下线。”
“好的没问题，我回去马上办。”鲍棉似乎找到了救星，打算借此机会讨好肖老总，让他原谅自己，或许还有发展晋级的机会。
鲍棉拿回手机，目送肖老总离开，然后马不停蹄的赶往投资片区附近的商城，银象中心，联系上下树枝叶冯浩，“马上带程菲来银象中心，我想帮帮她。”
投资行业里，老推的话就是命令。
冯浩马上来到小区，走进房间，没有找到正在拜访聊天的程菲。打电话后，才得知她在小区散步，排解忧愁。
“菲菲，干嘛呢？”冯浩赶过来。
“难受，烦躁，不想去拜访，马上就要走了，一切都没意思。”程菲脚踢着地面石子。
“不想拜访就算了，走，带你去潇洒。”老推冯浩安慰她。
“好哇，可是我没钱。”程菲没看冯浩。
“有人出钱，放心。”冯浩走向小区门口。
两人在马路上招手喊的士，打出租车前往甄锦市的银象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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