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下午,四人都待在森川的公寓里,看着电视打发时间。
但林小姐对屏幕上播放的情感纠葛剧集实在提不起兴趣,于是抱着靠枕缩在沙发角落,掏出手机开始复习里面存储的EJU考试资料。
她有预感,这次EJU考试自己可能有点悬
只能这样临时抱抱佛脚了。
不过在这种放松的环境下实在难以集中精神,看了不过十几分钟,她就伸了个懒腰,跳下沙发,踩着拖鞋“啪嗒啪嗒”地往厨房走去,打算拿点零食和饮料。
顺便,她也想去玄关瞅一眼那个人狐式神在干什么——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凭借本能的零食雷达,林小姐从橱柜里翻出一罐烤曲奇,又给自己倒了杯冰镇椰子水。
抱着“战利品”,她悠哉悠哉地晃到玄关。
只见人狐式神侧卧着,面朝门口,一动不动。林小姐甚至怀疑它是不是死了
哦不对,它本来就是死的。
她忽然想起老家的说法:‘鬼死为聻’。
难不成这套理论在日本灵异界也通用?
绕到人狐式神的正面,林小姐蹲下身来。
人狐式神那娃娃头般的黑色短发盖住了它的狐脸,对于林小姐的靠近没有任何反应。
林小姐将曲奇罐放在一旁,伸出手,轻轻将那遮掩的头发理开。
当手指触及那乌黑的发丝时,传来的触感并非看起来的柔顺,而是一种类似兽毛的粗糙感。
指尖不可避免地划过了人狐的脸庞。
那手感很奇怪——冷冰冰的,表面覆盖着一层细密而短硬的白色绒毛。
非要形容的话......像一颗冷藏的猕猴桃!
虽然它的狐面看起来确实有几分诡异,但在见识过各种死状凄惨、血肉模糊的亡魂之后,林小姐反而觉得眼前这家伙看起来还挺干净整洁的,一点不让人觉得膈应。
人狐那双细长的眼睛紧闭着。
即使林小姐的手指此刻就在它尖锐的嘴筒附近徘徊,它只需要张口狠狠咬下,就能将心中翻腾的暴虐尽数释放——
但它在忍耐,竭力地忍耐着。
而林小姐对人狐内心的挣扎一无所知,她正饶有兴致地仔细观察着对方的样子。
这种能近距离端详非人存在的机会实在太少了,这甚至算得上是她第一次有机会好好观察。
平时街上擦肩而过的亡魂,没必要特意招惹;而面对敌对的亡魂,只顾着打架哪有机会观察。
至于一直在身边的玉藻前,除了头顶的兽耳和身后的尾巴就与正常人类没什么区别了。
她甚至很邪道的给自己加上了人类耳朵。
这不是正统兽耳娘!
‘说起来,犬科动物的鼻尖总是湿漉漉的......’
想到这点,林小姐好奇地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人狐那微微凸起的鼻尖。
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没有呼吸带来的湿润气流,鼻头部位的皮肤也异常粗糙而干涩,与小白狐的手感相比差了数个档次。
人狐感觉到林小姐在自己脸上作弄的动作愈发大胆——
从一开始的戳戳摸摸,升级到现在揪住一小簇绒毛试图拔下来
人狐式神的忍耐力正濒临极限。
就像美国的华伦夫妇拥有自己的灵异博物馆一样,
此刻的林小姐也犯了收集癖,想留点纪念。
人狐虽然没有“痒”的感觉,对“痛”也极为迟钝,林小姐的这些小动作并未给它带来实质性的不适,却让它的烦躁感持续累积。
自从与“神”的联系被切断后,它的自主意识正一点点上浮。
它开始有了浅显的情绪、碎片化的记忆,以及随时间推移而愈发通畅的思考能力。
就像之前它想起了自己生前曾是灵能力者,但那时这只是一个空洞的名词,没有任何实感。
‘人类...撕咬...杀...这个臭小鬼......’
此刻,林小姐的熊孩子行为,真切地激发了它名为“愤怒”的情绪。
就像堵塞的水管,当代表“愤怒”的杂物被冲开一道口子后,后续的思绪便随之变得通畅。
‘小鬼...?孩子...?洛——姆?’
方才的怒火莫名地消散了。
哪怕林小姐已经不满足于拔几根绒毛,此刻正拿着从厨房取来的剪刀,在它脸上比划着从哪里剪下一撮毛发更好,它也没再在意。
某种更深的、被触动的记忆,暂时压过了当下的恼怒。
它“看”到了一些模糊的画面。
这些闪回的片段中,总有一个情感单薄、用头发盖住一只眼睛、显得十分阴郁的男孩。
“咯——喀拉——咯——啰,洛——呒,姆!”
人狐式神突然发出的、断断续续的怪异声音,让林小姐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她有些心虚地试图把刚剪下来的那撮毛给粘回去。
起初,林小姐以为这只是人狐式神发出的无意义噪音。
但当那个“姆(ム mu)”的音节艰难地吐出来后,她立刻变得认真起来,微微俯下身,想要听清它到底在说什么。
或许是因为人狐式神作为工具被制造出来时,那位“神”根本没考虑过让它具备说话的功能。
因此,即使它再怎么努力,吐出的音节也依旧含糊难辨。
林小姐低下头,仔细地从那干涩、尖利、刺耳得令人难以忍受的声音中,终于辨认出了它试图表达的两个字:
——洛姆(ロム,rom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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