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宣布考场规则。”
监考老师站在讲台前，用清晰而严肃的声音开始宣读。
整个教室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隐约的车流声。
“考试期间禁止交谈、离席。如有问题请举手示意。答题卡必须用铅笔填写......”
“如果考试途中智能设备发出声音，视为违规，将立即取消考试资格......”
林小姐一边听着熟悉的规则，一边无意识地转动着手中的笔。
当日语试卷和答题卡分发到手时，她遵守规定，没有提前翻开试题本。
直到监考老师宣布“考试正式开始”，她才随全场考生一同埋首审题。
日语考试分为记述、读解、听力三部分。
林小姐写得相当顺手。
若换作几个月前的自己，即便已通过N1，也未必能如此流畅。
这大概要归功于这段时间在StARRY打工和日常交际中持续使用日语。
果然，环境对语言学习的影响甚大，简直事半功倍。
唯一遇到的难点就是生词‘轧轹’（あつれき）。
她看着汉字“轧”与“轹”都有“碾压、摩擦”之意，只能结合上下文推测是“冲突、摩擦”。
（p.S.其实中文学日语，有一定的优势，比如说能通过日语的汉字猜出意思，比如世界、烟草、游园地，一看汉字就能猜出来意思吧~有些日语读音也和中文差不多，只要稍微扭一下读出日语的感觉就行，比如安全（あんぜん)、弁当（べんとう)，当然，这并不适用于所有日语，只是没法子的时候可以猜猜看。）
（就比如谁能想到‘娘（むすめ）’是‘女儿’：‘手纸’是信：‘邪魔’是妨碍......）
至于听力部分，没听到JLpt中的经典散步环节，反倒是让她有点不习惯。
录音中男女对话的语速比平时练习的稍快，但好在林小姐已经完全跟得上。
当时钟指向12:40，结束铃声准时响起：
“考试结束，请立即停笔。所有材料留在桌上，等待监考老师回收。”
林小姐放下笔，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指。窗外正午的阳光洒满桌面，让她感觉暖烘烘的。
感觉这次日语成绩应该不赖。
自信满满的林小姐在心里已经骄傲地叉起了腰。
下午的综合科目要13：40才开始
在这之前都是午休，让考生可以解决中饭或者方便什么的。
林小姐从包里拿出事先准备的面包，又走到走廊尽头的自动贩卖机买了瓶果汁。
原本是想买牛奶配面包，但是考虑到自己肠胃最近有些弱。
她怕下午考着考着胃里开始咕噜咕噜了。
得想个办法吃上软饭（？
她原本打算去校门口那家咖啡店看看乐柰的情况，
但是想到想到一来一回估计要十几分钟，再加上怕自己顶不住乐柰可怜兮兮的眼神，替她的抹茶巴菲续单。
最主要的是林小姐的懒癌犯了，想趴在桌子上晒太阳。
“算了......”
她摸出手机，用Line给乐柰发了条信息：
[12:58]「芭菲好吃吗？我这边考完一门啦。」
等了一会儿，消息状态依然显示“未读”。
......也不意外就是了。
午后暖融融的阳光透过玻璃，正好洒在林小姐的半边身子和课桌上。
她像只懒洋洋的摊开的猫饼，在这片日光里舒服地眯起了眼。
她趴在课桌上，侧脸压在桌面，脸颊肉被挤得微微嘟起，嘴巴不自觉地微微张开。
有一搭没一搭地啃着手里的面包，另一只手慢吞吞地划着手机屏幕。
吃完中饭，她设好下午考试的闹钟后，便将手机放到一旁，臂弯枕着脑袋，戴上耳机开始小憩。
感觉才刚合上眼，闹钟就毫不留情地响了起来，
谁偷走了我的半个小时！
林小姐在心里愤愤谴责着那个不存在的窃贼。
下午的考试安排是：総合科目 13:40～15:10
这门课囊括了政治、经济、地理、历史、社会乃至伦理道德等各个方面。
林小姐对此实在不能说准备充分，基本抱着听天由命的心态。
最后一门考试是：数学1 15:30～17:10
（p.S.文科生考数学1，理科生考数学2）
题目难度大约相当于国内高一高二的水平。
林小姐虽是文科生，但勉强还能够应付。
之后下午的考试远不如上午那般游刃有余。
総合科目的题目林小姐基本没押中，好在复习范围多少覆盖了一些，她凭着印象和联想，勉勉强强编满了大部分论述题。
期间玉藻前曾短暂现身，饶有兴致地飘在半空，探头看了看题目。
然而，当她提出一个富有年代感的解答思路后，林小姐果断选择了无视。
复古程度，大概相当于——当现代人在争论哪种政体更好时，她会冷不丁冒出一句：“不如恢复奴隶制吧？” 就是这种级别的代沟。
等到数学1考完，她几乎已是心力交瘁。
艰难地收拾好东西，林小姐随着人流晃晃悠悠地走出考场。
刚一开机，手机就震动个不停。
留学群里早已炸开了锅，今天参考的考生们正热火朝天地讨论着题目。
几家反应迅速的留学中介和私塾，甚至已经发出了上午日语的答案。
林小姐可没兴趣对答案给自己添堵，干脆连点都没点开。
小颜同学发来了私信询问考得如何，林小姐如实相告：“综合科目有点悬，数学还行。” 对方立刻回以安慰，并嘱咐她早点休息。
而“女子霊感相谈室”的群里，见子、森川和佐伯也在不久前发了消息关心她。
大概是因为一直没收到回复，以为她还没考完，聊天便暂时沉寂下来。
林小姐选择报喜不报忧，在群里回了一句：
[17:31]「感觉还行~」
立刻收获了三人一连串的夸奖和表情包。森川姐甚至还热情提议要不要聚餐。
林小姐婉拒了：
[17:33]「下次吧~现在都五点半了，临时约太赶啦。」
StARRY的大家也发来了关心的讯息。
林小姐一边慢慢走着，一边认真地逐一回复。
看着屏幕上接连跳出的熟悉名字和问候，她忽然意识到，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在日本认识了这么多新朋友。
这让她因考试而疲惫不堪的内心重新充盈起来。
周遭是吵吵嚷嚷、三五成群的考生，彼此讨论着考题或相约晚餐。
林小姐在这个考场并没有相识的同伴，但她并未感到孤单。
她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些——她没有忘记，在校门外那家甜品店里，很可能还有一只白色的‘猫’，正乖乖地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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