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一万灵石的巨款，短暂的喜悦之后，便是更严峻的现实。如何将灵石转化为青云宗的入门机会？
“大哥，黑市那边，我倒是知道一些门路。”李啸风面色凝重，“只是那里龙蛇混杂，毫无规矩可言，杀人夺宝是常事。
荐仙帖更是紧俏货，真假难辨，甚至可能血本无归。”
李啸天眼神坚定，“那我们也要去看一下碰碰运气吧。
清玄的能力特殊，或许……也能在鉴别帖上、帮上忙。”
他看向正在努力用筷子夹灵豆吃的儿子。
到了晚上，月黑风高。
李啸天将李清玄仔细包裹好，戴上一顶遮住面容的斗笠，在李啸风的引领下，穿梭在青云坊市最阴暗潮湿的巷道里。
空气中弥漫着劣质丹药的怪味、血腥味和某种腐败的气息。两侧的建筑破败歪斜，阴影中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
最终，他们停在一扇毫不起眼、遍布污垢的木门前。李啸风有节奏地敲了几下，门上一块木板滑开，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
“买货。”李啸风低声报出一个暗号，并悄悄塞过去几块灵石。
木门无声开启，一股更加浓郁复杂的怪味扑面而来。门后是一条向下的狭窄石阶，通往一个巨大的、喧闹的地下空间——这便是青云坊市的黑市。
这里光线昏暗，全靠一些散发着幽绿或惨白光芒的矿石照明。无数摊位杂乱摆放，售卖着来路不明的法器、禁药、妖兽材料，甚至还有被封印的魂魄。交易者们大多遮掩面容，低声交谈，眼神警惕而贪婪。
李啸风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他低声道：“大哥，跟紧我，无论看到什么都别多管闲事。”
他带着李啸天父子，七拐八绕，避开几个明显不怀好意围上来的人，最终来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
这里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摊位，后面坐着一个干瘦如柴、笼罩在宽大黑袍里的老者，气息阴冷，竟有筑基初期的修为。摊位上只摆着几件不起眼的杂物。
“鬼老。”李啸风恭敬地叫了一声，“听闻您这，最近有‘门路’？”
被称为鬼老的黑袍人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疤痕、如同枯树皮的脸，浑浊的眼睛扫过李啸风，又在李啸天和他怀中的孩子身上停留了片刻，发出沙哑的笑声：“李家小子，胆子不小，还带了生面孔和奶娃娃来。想要什么‘门路’？”
“能通天的门路。”李啸风压低声音。
鬼老嘿嘿一笑，伸出鸡爪般的手，比划了一个数字：“这个数，不二价。”
五千上品灵石！几乎是他们现有资产的一半！
李啸天心中一震，这价格果然黑得吓人。但他面上不动声色，沉声道：“价好说，但总要让我们先验验货吧？”
鬼老眯起眼睛，打量了李啸天片刻，才慢悠悠地从怀里摸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木盒。打开盒子，里面衬着黑绒布，静静躺着一枚巴掌大小、非金非玉、触手温凉的令牌。
令牌正面雕刻着祥云拱日的图案，背面则是一个苍劲有力的“荐”字，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难以模仿的淡淡灵韵。
“青云宗内门流出，货真价实。”鬼老沙哑道，“持此帖，可免去所有初试杂测，直入最终考核。童叟无欺。”
李啸天仔细感知着那令牌上的灵韵，确实感觉非同一般，与他接触过的任何青云宗物品都有微妙相似之处。但他不敢确定。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向怀里的李清玄。小家伙也正好奇地看着那枚令牌，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
“通过灵犀玉，
一道细微的、带着疑惑的意念传递过来：爹爹……这个牌子……亮亮的……但是……有点冷……下面……好像还有一层……不一样的光……”
有点冷？下面还有一层不一样的光？
李啸天心中猛地一凛！清玄的意思是，这令牌表面光鲜，内里却蕴含着另一种不同的、阴冷的能量？是伪装？还是陷阱？
他立刻对李啸风使了个眼色。
李啸风会意，脸上堆起笑容：“鬼老，东西是好东西，只是这价格……能否再商量商量？毕竟五千灵石，也不是小数目。”
鬼老脸色一沉，语气转冷：“哼，没钱就别来浪费老夫时间！要的人多的是！”说着就要收起木盒。
就在这时，旁边阴影里突然走出一个衣着华贵、面色倨傲的年轻公子，身后跟着两名气息彪悍的护卫。那公子哥一把按住鬼老的手，目光灼灼地盯着那枚荐仙帖：
“五千灵石？我要了！”
鬼老一愣，看了看那公子哥，又看了看李啸天等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诡诈。
李啸天的心沉了下去。这突然杀出的程咬金，是托？还是真的竞争者？这荐仙帖，越发显得可疑了！
是冒险买下这内有“冷光”的帖子，还是放弃这看似唯一的机会？
就在他犹豫之际，那华服公子哥已经不耐烦地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储物袋，就要交易。
“等等！”李啸天突然开口，目光锐利地看向鬼老，“鬼老，这帖子，我们不要了。”
此话一出，不仅鬼老和那公子哥愣住了，连李啸风都惊讶地看向大哥。
李啸天不再多言，拉着李啸风，抱着儿子，转身就走，毫不留恋。
直到走出黑市，重新呼吸到地面相对清新的空气，李啸风才急切问道：“大哥，为何突然放弃？那帖子我看……”
“那帖子有问题。”李啸天打断他，将清玄的感知说了一遍，“清玄说它内蕴阴冷异光，绝非正道之物。恐怕就算买了，不仅无法入门，反而会惹来杀身之祸！”
李啸风倒吸一口凉气，后怕不已。
黑市之行，无功而返，却更深刻地意识到了其中的凶险和诡异。
看来，想要走捷径是不可能的了，
父子二人站在阴暗的巷口，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坊市，感到一阵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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