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索指向的药材铺名为“济世堂”,位于京城南区的旧巷中,门面普通,生意看起来不温不火。
萧元宸派人暗中调查,发现这家铺子确实有些蹊跷——它收购的一些药材与日常售卖的种类不太相符,其中几味正是配置那“安抚药剂”所需的偏门药材,而且进货渠道似乎刻意绕了几个弯子,难以直接追溯源头。
“看来,这里即便不是虺宗的据点,也是一处重要的物资中转站。”萧元宸与云昭翎分析道,“直接查封容易打草惊蛇,孤打算让人扮作采购稀有药材的客商,去探探虚实。”
云昭翎表示同意,并补充道:“他们对药材如此了解,寻常人去试探恐怕会被识破。或许……可以让九香帮忙?”
她想起那位身在伺药谷,精通药理的知己好友。若有九香或其同门出手,伪装成寻觅奇药的医者或药商,再合适不过。
于是商定之后,云昭翎便用了和九香之间特殊的消息传递方法,将事情传递给了身在伺药谷的九香!
就在宫外紧锣密鼓布局的同时,宫内,永嘉郡主再次带来了“新发现”。
这日,她气鼓鼓地跑来昭阳殿,拉着云昭翎的袖子抱怨:“云姐姐,你说气不气人!我昨日想去尚服局挑些新样子的丝线绣个香囊,结果听到两个管事的嬷嬷在背后嚼舌根!”
“哦?她们说什么了?”云昭翎一边帮她理了理跑乱的发丝,一边温和地问。
永嘉模仿着嬷嬷的语气,压低声音:“她们说,‘春禧宫那位,最近倒是安静,不过前儿个好像打发人去找内务府,想要些上好的安神香,说是夜里睡不安稳。’另一个就说,‘可不是,年纪大了,又常年礼佛,心思重呗。’” 永嘉撇撇嘴,“她们那语气,听着就让人不舒服!好像李太妃要点安神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云昭翎眸色微凝。李太妃索要安神香?是真的心神不宁,还是……借机传递什么信号,或者掩饰什么?她与萧元宸对春禧宫的监控极为严密,并未发现李太妃有明显异常举动,但这看似寻常的要求,或许内藏玄机。
她不动声色地安抚永嘉:“宫人闲话而已,玉珂不必放在心上。李太妃年纪大了,睡眠不安也是常事。”
送走永嘉后,云昭翎立刻将这个消息传给萧元宸。萧元宸下令,内务府送去春禧宫的安神香,需经过严密检查,并且记录下送香的人和接收的宫人。
另一件事则发生在几天后。
云昭翎正在调弄一些普通的香料,永嘉在一旁好奇地看着。紫灵大概是闻到了某种它不喜欢的气味,突然从云昭翎腕间窜出,速度极快地游走到窗边摆放的一盆兰草旁,用尾巴尖颇为嫌弃地将旁边一个小香囊扫到了地上。
那香囊是之前某个低位妃嫔送来示好的,里面是常见的苏合香。
永嘉看得目瞪口呆,随即指着落地的香囊和昂着小脑袋,一副“是我干的又怎样”模样的紫灵,笑得前仰后合:“云姐姐!紫灵……紫灵它居然挑香味!它不喜欢那个香囊的味道!”
云昭翎也笑了,将紫灵召回,轻轻点了点它的脑袋:“你这小家伙,口味倒是越来越刁了。” 她心中却微微一动,紫灵对气味极其敏感,它的好恶,或许并非全无道理。
她仔细回想那苏合香,似乎并无特别,但紫灵的反应……会不会是其中掺杂了某种极其微量、常人难以察觉,却让紫灵感到不适的成分?
她将这个细节记在心里,打算有空时好好查验一下那个香囊。紫灵的灵性,往往能察觉到他们忽略的细节。
宫外的调查也有了进展。
扮作富商伙计的东宫探子,在“济世堂”外围观察多日,发现铺子后院偶尔会在深夜接收一些来自城西方向遮盖严实的货车,卸下的东西直接搬入地窖,行踪诡秘。而城西,正是之前怀疑的虺宗可能藏匿的几个区域之一。
同时,伺药谷那边也传来回信,九香的一位师兄正好在京城附近游历,愿意协助,不日便会以采药人的身份接触“济世堂”。
云昭翎和九香之间,有特殊的专门渠道联系!那是一种形态似雀,但喙尖而短,双目赤红,眼神灵动异常,正是极为罕见的异种 “夜翎雀” 。
此鸟速度奇快,尤擅夜间飞行,且对九香特制的一种药草气息有着天生的归巢般的执着。
她们用一种特殊处理过的丝帛,传递信息!这种特殊的丝帛是一种遇火方能显形的薄纸,以细如发丝的笔蘸取特制药墨,将要传递的信息快速写下。再将薄纸卷好,重新塞入细竹管,缚于夜翎雀腿上,又从小巧的玉瓶中倒出几粒散发着奇异清香的药丸喂给它。夜翎雀迅速啄食完毕,会亲昵地蹭了蹭云昭翎的手指,随即双翅一振,化作一道几乎看不清的青蓝色流光,瞬间消失在渐沉的暮色中,其速之快,远超寻常信鸽。
这种依靠异鸟与药术结合的传讯方式,不仅速度惊人,且极难被拦截或破解,确保了两人之间信息传递的高度保密与效率。
腕间的紫灵也微微昂首,似乎对那带着药香气息的飞鸟也抱有几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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