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磊举起右手的那一刻，整个宇宙，仿佛都为之静止了一瞬。
那只手，平平无奇，既没有缠绕着电光，也没有燃烧着烈焰。但终焉吞噬者那无数只混乱的眼睛里，却第一次，同时流露出了一丝名为“警惕”的情绪。
它感觉到了威胁。
一种，发自“概念”层面的威胁。
“吼！！！”
终焉吞噬者不再犹豫，它张开了那张足以吞噬星辰的巨口，对着秦磊，发动了它最本源，也是最无解的攻击——吞噬。
这不是物理层面的“吃”，而是一种法则层面的“抹除”。
在它的“吞噬”法则面前，一切能量、一切物质、一切规则，都将被还原为最原始的“无”。
秦磊周围的空间，瞬间开始塌陷、湮灭。
他感觉自己的存在，正在被一点一点地从这个世界上剥离。皮肤、血肉、骨骼，都在以一种缓慢而不可逆转的方式，分解成最微观的粒子。
地球，指挥中心。
巨大的屏幕上，通过某个残存的探测器传回的画面，正直播着这毁天灭地的一幕。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心提到了嗓子眼。
“完了……秦议长要被……吃掉了……”一名技术人员绝望地喃喃自语。
龙啸天的手，已经按在了指挥台一个红色的、写着“与敌皆亡”的按钮上。那是启动地球所有隐藏的、足以将整个星球炸成碎片的最终武器的开关。
就在他即将按下按钮的前一秒。
“别慌！”
一声大喝，从旁边传来。
是叶凡。
他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个龟壳和几枚铜钱，正满头大汗地进行着他那不靠谱的占卜。
此刻，他看着龟壳上那杂乱无章的裂纹，脸上却露出了狂喜的表情。
“大吉！是乾上乾下的‘乾’卦！潜龙勿用，见龙在田，飞龙在天，亢龙有悔！老大这是要……化龙飞升啊！”
他猛地抬起头，指着屏幕，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
“别慌！我算了一卦，老大这波……稳赢！”
没人理会他这个神棍。
但所有人都看到，屏幕上，那个即将被吞噬的身影，动了。
面对着那足以抹除一切的“吞噬”法则，秦磊的脸上，没有恐惧，没有愤怒，只有一片前所未有的平静与……了然。
他悟了。
在凯瑞尔那庞大的本源与记忆的冲击下，在生与死的边缘，他终于，窥见了那扇通往更高层次的大门。
为什么要用自己的“法则”，去对抗对方的“法则”呢？
就像水，无法熄灭火，但可以绕过它。
就像光，无法穿透墙，但可以照亮它。
对抗，是最愚蠢的方式。
真正的“道”，是包容。
“我……即是道。”
秦磊轻声呢喃。
他放弃了所有的抵抗。
任由那股“吞噬”的法则，将他的身体彻底淹没。
然而，就在他的存在，即将被彻底抹除的最后一瞬间。
他的体内，那颗融合了无数法则的“道心”，亮了。
空间法则，不再是构建壁垒，而是化作了无限延伸的“距离”。
时间法则，不再是加速或减速，而是化作了永恒不变的“瞬间”。
生命法则，不再是创造与毁灭，而是化作了循环不息的“存在”。
悲伤法则，不再是痛苦与绝望，而是化作了洞彻万物的“慈悲”。
……
所有的法则，在这一刻，不再是相互独立的“规则”，而是共同构成了一个，无法被定义，却又包罗万象的，完整的“圆”。
一个，名为“道”的圆。
终焉吞噬者，愣住了。
它那无往不利的“吞噬”法则，第一次，失效了。
它无法“吞噬”秦磊。
因为，秦磊已经不再是一个“存在”于这个宇宙中的“个体”。
他，化身为了“道”本身。
你如何去吞噬“距离”？
你如何去吞噬“时间”？
你如何去吞噬“存在”？
你无法吞噬一个“概念”。
“原来……是这样。”
秦磊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又仿佛从未响起。
他看着眼前这头，第一次感到了“迷茫”的虚空巨兽。
他伸出了那只，已经变得半透明的、仿佛由星光构筑而成的手。
轻轻地，向前一点。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你，不该存在于此。”
没有爆炸，没有光芒。
终焉吞噬者那庞大到足以遮蔽星河的身躯，开始，一点一点地，变得透明。
它并非被摧毁，也不是被放逐。
而是，被从“概念”的层面上，被从“存在”的根源上，被秦磊这个化身为“道”的存在，赋予了一个新的“定义”——
【不存在】。
于是，它便不存在了。
仿佛它从未出现过，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整个宇宙，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战斗，结束了。
秦磊赢了。
但他，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化身为“道”，承载宇宙的终极法则，对于一个金丹期的修士来说，负荷太大了。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那无穷无尽的“道”所同化，即将彻底消散，成为这片星海中，一缕没有自我意识的规则。
在即将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拼尽全力，将自己那即将消散的神魂，重新收拢。
他做到了。
但他，也陷入了一种奇妙的“假死”状态。
月光花园的废墟之中，只剩下秦磊那如同水晶雕塑般、散发着淡淡光晕的身体，静静地，漂浮在冰冷的宇宙里。
他一动不动，宛如圆寂。
而在他的眉心处，那颗曾经属于凯瑞尔的、代表着“神之心”的位置。
一个由无数法则光丝交织而成、散发着混沌气息的、全新的“行者”套装部件的雏形，正在缓缓地……凝聚、成型。
喜欢带着空间在位面走私请大家收藏：(m.bokandushu.com)带着空间在位面走私博看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